元帝从观兽殿出来的时候,原以为自己的暗示已经到位了,洛梵烟应该追上去,让时凌风和谢今弦把谢兰语带走出宫,将此事按下才对。
就算不能说服他们把事情按下不表,也不能真的就由着时凌风把人带到殿上,摆在这么多人面前吧?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那会儿和洛梵烟多说了两句话,导致洛梵烟最后根本没有追上时凌风的步伐。
而且,如果元帝不是走的小路,只怕时凌风回来的时候他都还没回来。
本来元帝就很是头疼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情,毕竟行凶未遂的是他本人,根本不存在时凌风等人口中的刺客。
而这个时候,时勖这个大傻帽又冒了出来,哭天喊地地让元帝说话,让元帝给谢兰语做主,甚至还说出了元帝从观兽殿过来的事情!
这不是明晃晃地,在打他的脸,拆他的台吗?
孽子!
“好了,别哭了!”元帝实在是被时勖这个大傻帽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把晦暗不明的目光隐晦地落到了元帝的身上,作为帝王,他即便是有心想要糊弄过去,也不能这么做。
“父皇,佛兰郡主她……”时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抬起头,却准确无误地收到了自家父皇刀人的眼神,当即一哆嗦,忘记往下说了。
一旁的时凌风见状,鄙夷地撇了撇嘴角,随后朗声道:“父皇,儿臣以为,佛兰郡主不仅是父皇亲封的郡主,更是身份特殊的兽语者。
行凶之人想要取她性命,难保不是在暗中觊觎我大乾江山!
所以,儿臣请求父皇下令彻查此事,找出幕后之人斩首示众,如此才能震慑宵小!”
时凌风话音才落,便听到席上有不少人低声附和。
甚至有人忍不住感叹了起来:“太子就是太子,成大事者合该如此,进退有度,顾全大局,临危不乱且条理清晰!”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可是在边境镇守大半年,连立奇功啊!”
“唉,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还好咱们有太子殿下,将来大乾江山交到殿下手中,百姓也不用担心朝代更迭国局动荡了!”
……
这样的声音接二连三地传入时勖和瑜贵妃的耳朵里。
瑜贵妃还好,她毕竟是有多年的宫斗经验的老选手了,至少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还沉得住气。
但时勖不能!
“皇兄的意思是,这背后之人是反贼吗?”时勖大声地问了出来。
时凌风半垂着头:“真相尚未查明,孤不敢随意下结论。”
素来谨慎的他,又怎么会被草包绕进去。
“可本王刚刚听皇兄的意思,就是在这么说!你说背后之人是在觊觎我大乾江山!”
时勖说着,猛地跳了起来,指着单膝跪在地上的时凌风斩钉截铁地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大乾江山不是系于父皇一人身上,而是与佛兰郡主这样的小女子息息相关了?堂堂太子,竟然危言耸听,自贱身份,简直令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