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言心白天里一直很兴奋,这一晚,她睡得很沉,连睡梦中都听到了自己打呼噜的声音。
“唏——呼!唏——呼!”这声音过于大了,言心迷糊间开始了自我怀疑——我打呼噜这么大声的?还是说,原身是个打呼噜大王?
可是当她放缓呼吸的时候,那个声音还是在继续响着。她一下子变得清醒了许多,这是谁的声音?
陈氏?她慢慢睁开眼睛,转过身去,发现陈氏呼吸平稳,口唇闭拢着,丝毫没有打呼噜的迹象。而且仔细听,这声音也不是从陈氏那里发出来的,倒像是,从自己身上。
言心瞬间感到头皮发麻,一股冷意从背脊处蹿了上来。从穿越的那天起,她一直坚信的无神论就已经碎得渣都不剩了。难道,这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她不由得搂紧了被子,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肩膀。没想到那呼噜声竟是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了。
天呐!怎么办?她想尖叫但知道不能,要是把陈氏弄醒了,以她的性子肯定又是白操心一场,说不定还会担惊受怕好多天。
情急之下,言心做了一件自己非常不齿的事——掩耳盗铃,只要我捂住了耳朵听不见,那个东西就不存在。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她拿双手捂住耳朵时,那个声音也离耳朵更近了,几乎像是贴在了她耳朵边上。
啊,到底是谁!言心再也受不了了,一下子坐起来,开始胡乱地挥舞双手,好像这样做就能把那个可怕的东西赶跑一样。
惊恐中,她听到那个声音忽远忽近,好像跟她的动作配合起来的一般。
稳住,言心。在强大的心理暗示下,她冷静了下来。凝神去听那呼噜声的来源。
最终,她把目光锁定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她屏住呼吸,缓缓地把左手抬起,放到眼前,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侧耳去听,那呼吸声的确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原来是它!言心长舒了一口气,想到在山上做梦时见到的那团充满弹性的莹绿光芒,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它这是住在我这儿了?那它吃什么呢?
她的脑子里开始了各种想象:是要吸我的精气?还是要喝我的血?
可是现在不痛不痒,那里还有淡淡的暖意传来,甚至还有点舒服。
要是它能说话就好了,可以交流的话,万事好商量啊,也不必让自己胡思乱想。
带着这样的困惑,言心再次进入了梦乡。
她梦见自己躺在了松软至极的白云上,飘浮在空中,正惬意地舒展着四肢。一只胖乎乎的绿色小鸟飞过来停在她脸侧,啄着她的肩头。
她挥手想把它赶走,可它一会儿又会跑过来,像是一定要和她呆在一起一样。
没办法,她只能起身,伸出手去抓它,它居然不跑,就这么一蹦一跳地站到了手心上。
“小家伙,不怕我呀?”言心很想逗逗它,伸出手指去戳它的小脑袋。
小鸟虽胖,却非常灵活地闪开了,抬头看了言心一眼,言心愣是从那眼神里看出了一丝鄙夷。
“你要干嘛?”言心将它捧到眼前,和它对视着。小鸟似是对她极不耐烦,张开翅膀飞了起来,同时身上涌出大片绿色的光点,汇聚成一幅地图,猛地一扇,将图像扇进她额头,便消失不见了。
言心也一下子被惊醒了,那个图像太过于清晰,清醒后仍是牢牢地刻在她的脑子里,她很肯定图中所示就是穿越过来时的坟场。
吃过早饭,言心自告奋勇要去山脚找野菜。因为她这几天乖顺听话,又做事勤快,陈氏对她很是放心。提醒她要注意蛇虫,便让她出了门。
言心依然带上了自己的背兜、水袋,还特意拿了把镰刀,方便割野菜还可以当武器。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上山,心中不免忐忑。到了山脚,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从背兜里拿出镰刀握在手上,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接着便义无反顾地往山上走,颇有点奔赴沙场的英勇悲壮。
走走歇歇,已是到了半山腰,她从山上俯视,看到靠山村变得很小,村民们的房子就像是海岸港口集市的一个个摊位,一条线拉开摆放着,房子们都大同小异,她区别不出自己家的房子。
掏出水袋喝了口水,强忍着饥饿的感觉,她开始进山了。往前走了小半个时辰,她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右手旁的一棵歪脖子树,有点不确定自己是否经过它;她在原地旋转了三百六十度,视线往周围扫过,找不到第二个具有标志性的东西。
言心一拍脑门儿,委屈巴巴地蹲在了地上。“我怎么把自己是路痴这件事给忘了。”
她一屁股坐到了地方,开始拔地上的草,拔一根扔一根。一边吐槽自己的路痴属性穿越时空都要跟随,一边使劲回想那幅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可那张图就只有目的地,那个坟场,没有标注去坟场的路啊,也许是给图的小绿鸟也没想到言心会不识路吧。
唉,言心叹了口气,不打算站起来继续往前走,没有方向的前行只能是白白消耗能量,再想想自己一直以来的非酋体质,她是没有信心自己能误打误撞找对地方的。
休息休息,实在找不到就下次打听清楚了再来试试。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起身找了棵粗矮的树,倚在它根部眯上了眼睛。不一会儿,这个疲惫的身体就睡着了。
小绿鸟再次出现,气鼓鼓地样子,一上来就啄言心的头,言心在梦里都觉得疼。
她好像和小绿鸟心意相通,知道它为什么生气。一边护住自己的头不停闪躲,一边解释道:“我知道要去那里,这不是半路找不到方向了嘛。别气别气,你帮我指个路啊。”
小绿鸟终于停了下来,往她身上飞来,停在她的左手肘上,偏着头想了想,直接在她手腕上来了一爪子,留下一条红痕,然后又消失了。
言心被抓得疼醒了,睁开眼就往左手腕看去,果然那里有一道红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