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后面才知道的。”陆之言诚实回答。
刚开始他并不知道李雪辰每天让苏染做那些事，是有一天发现苏染总是有新伤，追问之下，苏染才告诉他的。
他那段时间太忙，所以很多细节都没有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妈，苏染之所以会跟您说那些话，是因为李雪辰……”
“你少把雪辰扯进来。”楚香凝打断了陆之言的话，“雪辰是大家闺秀，跟苏染那种只会耍心机耍手段的小门小户出身不一样。”
在她的心里，还是偏向李雪辰的。
更何况，李雪辰回来以后，还告诉了她一些事。
刚才因为生气，楚香凝把这件事忘了，现在一听陆之言说，她又想起来了。
拉着陆之言的手，楚香凝建议道：“之言，你听妈的话，跟苏染分手，跟雪辰结婚吧。”
这个话题有点莫名其妙，陆之言不理解，“好好的，妈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你和雪辰在M国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楚香凝神色很严肃，“雪辰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她把身子都给你了，你不要她，这对得起她吗？”
陆之言怔了一瞬。
他在M国的时候告诉过李雪辰，让李雪辰不要提那天晚上的事。
但是李雪辰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不仅提了，而且还提到了楚香凝面前。
怪不得自从上次以后，李雪辰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原来是在打通后方啊。
低着头冷冷地笑了一声，陆之言说：“我跟李雪辰之间的事是误会，我没有碰她……”
“怎么没有，雪辰一个女人，能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吗？”楚香凝觉得陆之言现在学坏了，开始敢做不敢当了，“之言，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保守的，李雪辰一直喜欢陆之言，现在还连第一次都给了陆之言，那陆之言就应该跟她在一起。
陆之言却不这么想，“就算李雪辰跟您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已经跟小染订婚了，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小染是我的未婚妻。”
陆之言郑重其事，“妈，您说我不能对不起李雪辰，难道我就能对不起小染吗？”
然而对于楚香凝来说，苏染和李雪辰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语。
“那怎么能一样？”楚香凝一把把陆之言的手甩开，“苏染跟你在一起之前都已经结过一次婚了，雪辰可是清清白白的给你的，又是名门之后，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陆之言从小就懂事，可是自从遇上苏染以后，他的想法做法都开始跟楚香凝反着来，这让楚香凝很不满意。
“之言，苏染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那么听她的话？雪辰有什么不好的……”
“李雪辰跟小染根本就没有可比性。”陆之言打断了楚香凝的话，把自己一进门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妈，您知道小染在M国为什么会给您打那些电话吗？是因为李雪辰给她吃了药，李雪辰威胁她的。”
在楚香凝的心里，李雪辰一直温婉大方，端庄典雅，这种话她怎么可能相信？
“你胡说！”楚香凝怒道，“就算你要维护苏染，也不用往雪辰的身上泼这样的脏水，再说了，我们现在不是说的电话的事，说的是你和雪辰之间的事。你既然对雪辰做了那样的事，那你就得负责……”
陆之言决然道：“我没碰过她。”
楚香凝看着陆之言这个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是没碰她，她能到我面前说这些吗？之言，你以前那么懂事听话，现在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顿了顿，她又觉得按照陆之言的人品，应该不会敢做不敢当，于是又说：“你既然说你没有碰雪辰，那你拿证据出来。”
陆之言觉得楚香凝有点无理取闹了，“这种事我拿什么证据？妈，按照您说的，李雪辰说我碰了她，那她有证据吗？”
“当然有。”楚香凝打开手机，放了一段音频。
音频里是李雪辰的声音，一直在喊着陆之言的名字，喊得如痴如醉。
陆之言用手撑着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雪辰居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连上床的声音都录下来了。
“跟她在一起的人不是我。”陆之言吐出一口气，“妈，我有办法证明，但是现在不能拿出来。但是有一点：李雪辰不是您看到的那样。”
自从他跟苏染在一起，李雪辰就明里暗里的给苏染制造各种麻烦，以前的都算了，这次她居然敢给苏染下那样的药，差点儿毁了苏染。
他要让李雪辰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一直以来，李雪辰仗着李家和谢娉婷撑腰，做了不少事，您既然那么相信她，那别的事情我也不多说了。”
陆之言从床沿上站了起来，“等过几天，您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完话，陆之言往门口走去。
“陆之言！”楚香凝气得从床上站了起来，“你现在是疯了是吧？为了苏染这个女人，你就什么都不管了？她……”
“妈，因为您对李雪辰的偏爱，有的事我现在不能告诉您，但是请您再耐心等几天，很快您就会知道事情的答案。”
陆之言这么给了楚香凝一个背影，人很快消失在了楚香凝的视线里。
楚香凝气得从房间里追了出来，连形象都顾不上了，边走边骂：“陆之言，我从小是这么教你的吗？为了苏染，你就什么都不管了？”
陆之言都到了楼下，楚香凝还没有就这么算了的意思。
陆廷赶忙过来把楚香凝扶住，“好了，老婆，孩子的事他们自己心里有数，你别那么激动。”
可楚香凝现在正在气头上，别人说的话她根本听不进去，把陆廷一推，“你给我让开！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是你非说看好他们，你看看你儿子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这些话陆之言听着不好受，苏染的心里也不好受。
陆之言牵着苏染的手，轻声道：“我们先回去。”
要是继续让苏染留在这儿，那她一定会听到更多难听的话，他舍不得。
可两个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的楚香凝传来了惊呼声，回头一看，刚刚还好好的陆廷现在已经倒在了地上。
这下陆之言什么都顾不上了，几个健步冲上去，把陆廷从地上扶了起来，一直喊，可陆廷已经晕过去了。
陆廷被送去了医院，人在急诊室，苏染和楚香凝等人等在外面。
两个人坐在长椅的两端，中间隔着一大段距离。
即便楚香凝心里对苏染有再多不满，现在也顾不上她了，只是盯着急诊室里面看着。
苏染知道楚香凝担心，她也担心，本来想安慰楚香凝两句，但是想到楚香凝一向就不喜欢自己，自己不开口还好，要是一开口，还说不定会把楚香凝气成什么样子，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轻轻拉了拉身边陆之言的袖子。
陆之言靠着墙，站在苏染身边，感觉到袖子上的坠力，低头看向苏染。
苏染没有说话，只是往楚香凝那边使了个眼色。
明白了苏染是什么意思，陆之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随后就去了楚香凝身边坐下，扶住楚香凝的肩道：“妈，您别担心，爸不会有事的。”
楚香凝把他的手打开，“你心里还有我跟你爸吗？除了那个女人，你现在还能想到什么？”
陆之言皱了眉，“妈，现在爸爸还在里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别的事我们能不能先不提？”
楚香凝不出声了，只是抬起手，抹了抹眼泪。
她是个要强的女人，这些年，看到她哭过的人很少很少。
即便是当初陆氏受到威胁，差点儿开不下去的时候，她都没有出过。
看到楚香凝哭，陆之言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先认错，“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跟您吵，您别生气了。”
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楚香凝一把推开，疾步到了医生面前，“医生，我丈夫怎么样了？”
“病人是情绪激动引发的晕倒。”张医生跟陆之言认识，迟疑了片刻，轻声问，“陆医生，令尊的情况，你知道吗？”
陆之言一头雾水，“我爸他怎么了？”
看来是不知道了。
张医生微微叹了口气，对着陆之言做了个眼色，意思是有话要单独跟他说。
可他人还没有走开，就被楚香凝给拉住了。
“医生，我丈夫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张医生原本还想搪塞两句，可他还连搪塞的话都没有想好，就听楚香凝道：“我跟他结婚三十多年了，我有权力知道他的一切。”
她看出来了，陆廷这次晕倒肯定不简单。
否则的话，张医生为什么要特地把陆之言叫走？
可她必须知道，否则她会更加着急，更加胡思乱想。
知母莫若子，陆之言了解楚香凝，只能对张医生点了点头，“就在这儿说吧，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隐瞒。”
张医生其实并不想在这儿说。
不过既然病人的家属都要求了，那他就只能听从。
叹了一口气，张医生尽量委婉：“陆先生是胃癌，三期。”
“啪”的一声，楚香凝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