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还想演多久?此人已将一切都招了。”小五猛地将黑衣人甩到何元白面前,“还不见过你家主子?”
“大人,小的对不住您!”
黑衣人扑嗵一下跪在了何元白面前。
“滚开!”
何元白蓦地后退一大步,朝着黑衣人冷喝一声,“何人指使你陷害本官!”
“大人,小的无能,没能完成任务!你雇凶杀害顾侍郎女儿的证据已被王爷的人抢先一步找到了!一切都完了!”
说着黑衣人朝何元白磕了个头后,然后突然爬起来朝着一旁的墙壁撞去:“小的这就以死谢罪!”
“你可死不得!”小五蓦地从后抓住黑衣人的领子,将黑衣人抓了回来,“你现在可是重要人证。”
说着将黑衣人扔给等在牢门口的狱卒,道:“看好了!”
“是!”狱卒将黑衣人押回他的牢房。
何元白看着快要被押出牢房的的黑衣人,蓦地从旁狱卒手中抽出一把剑,然后径直朝着黑衣人砍去:“胆敢诬陷本官!去死吧!”
“何大人。”
小五拔剑一挡,啪地打掉了何元白手中的剑,“你想杀人灭口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此人诬陷本官,该当千刀万剐!”
何元白捡起地上的剑,再次朝着黑衣人扑去。
啪!
小五再次打掉他手中的剑,一脚踢到何元白的胸口,砰地一声,何元白撞向身后的墙,“唔!”
一口血从嘴里流出。
何元白半跪在地上,抬袖抹去嘴角的鲜血。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这会才反应过来。
或许根本就没什么证据。
想到这,他猛地抬头看向楚云深,眼睛里写满了恨意:“你们这么怕我杀了他,就说明你们并没有掌握我买凶.杀人的证据。”
楚云深淡淡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你做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所以……”何元白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那个传言杀手招供,说凶手不是狄玉书,而是另有其人的消息是假的!”
“是!王爷让我放出消息,说凶手当时在山神庙跟杀手谈交易时,落了个东西在杀手手中。那东西被杀手藏在庙中!”
小五在旁边洋洋自得的为何元白解释,“那么谁做贼心虚,来山神庙找证据,谁就是真正的杀手。何大人,你说,是吗?”
何元白蓦地重重捶了下地面,然后向后一坐,背倚在墙上,久久不说话。
楚云深起身走至何元白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何元白冷冷道:“是谁指使你设八卦阵害本王!”
何元白垂着脑袋,久久才抬起头,邪邪地看了楚云深一眼,“下官不知王爷说的是什么意思!下官承认下官是买凶.杀人了。可设什么阵害王爷,不知这又是从何说起!”
楚云深黑眸微眯,与何元白对视良久。
二人皆不说话。
一旁的小五沉不住气,这个何元白简直就是一个畜生!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冲他大喝一声:“顾侍郎女儿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顾侍郎女儿!”
何元白扭头看向小五,嘴角一勾,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看他爹不顺眼,用她出气不行吗?”
“变态!”
小五蓦地大喝一声,剑已将架在了何元白脖子上。
“杀啊!朝这里砍!”何元白将脖子杵到小五剑下,歪着脑袋,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一侧,“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厚颜无耻!”
小五现在才意识到,有文化的人不要脸起来,竟比没文化的还可怕!
现下他觉得关在这个牢房旁边的狄玉书可爱多了。
何元白看着楚云深朝牢房外走去,蓦地轻飘飘地道:“四皇子,你觉得只凭一个死士的话,就能定下官的罪吗?”
四皇子?
楚云深回头看向半倚着墙坐在地上的何元白,嘴角一勾,缓缓道:“何大人演了二十多年别人,累吗?”
何元白看了楚云深一眼,眸子一暗,肩膀缓缓放下,道:“累!今晚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楚云深跨出牢门,然后眼睛扫向一旁关押狄玉书的牢房,冷冷道:“把狄玉书放了。”
“是!”狱丞立刻点头哈腰应着。
这下他们监察御使大人心中的大石头可要落地了。
小五见王爷出去了,立刻追了出去,临走前,还恶狠狠瞪了牢里的何元白一眼,然后对着一旁的狱卒吩咐道:“把人看好了!”
“是!大人!”
狱卒躬腰抱拳应道。
“主上!这个何元白怎么办?”小五追上了楚云深,然后不解地问道。
何元白已经抓来了,王爷为何不审理他的作案动机呢?
突然前面的楚云深一顿,停住脚步,看向身后的小五道:“明日派人彻查何府!”
“是!”
小五怔了一下,立刻躬身弯腰应道。。
楚云深骑上越影回靖王府的途中,一直在想,设八卦阵害他的绝不可能是何元白,而何元白的背后……
楚云深想到这,黑眸不自觉眯了起来。
双腿蓦地夹紧马腹,扬起手中的缰绳:“驾!”
越影猛地加快速度朝靖王府跑去。
小五骑马跟在楚云深身后,他感觉明明顾侍郎的案子已经算是破了,但王爷看上去好像却是不开心!
第二日,楚云深没有去官理院,而是在府中休息。
突然小五派人来报,说户部尚书何德庸派人拦在何府外,迟迟不让他们进去搜查何府。
而何尚书本人则带了一部分人马在官理院中对监察御使施威,让监察御使速放了他的儿子何元白。
“备马车!”
楚云深吩咐了一声,然后坐起身,轻轻拍了下枕边仍在熟睡的狮子猫。
程潇潇只觉脑袋一重,眼睛还没睁开,猫爪便已抬起,烦躁的打开那只碍事的手。
“喵!”
谁打扰她睡觉啊!
一睁开眼,楚云深那张放大的俊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喵~”
做什么?
她声音一柔,轻轻冲着楚云深撒了个娇。
“带你看场戏。”
楚云深拍拍狮子猫圆滚滚的小脑袋,然后将它一把捞起抱在怀中。
程潇潇迷迷糊糊中被楚云深带上了马车。
她一上了车,刺溜一下,从楚云深怀里跳了下来,然后趴在车窗上,猫爪撩起车帘,看向外面。
看样子这是要去官理院?
官理院有什么戏好看的?
官理院狄阳泽房内
何德庸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茶,语气傲慢道:“狄大人,不知犬子所犯何事!竟连夜从府中将他关进大牢中!”
“尚书大人莫急,下官也是今早才知,何公子被关进大牢中。刚已让人去查是怎么回事了。”
狄阳泽走到何德庸面前,躬身弯腰道。
何德庸冷冷看了狄阳泽一眼,这个老东西,他儿子昨夜前脚被关进官理院,而这老东西的儿子后脚就放出来了。
他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鬼才信!
但表面上何德庸只是冷着张脸,“查什么查!还不速让人放了犬子出来!”
“尚书大人稍等片刻,事情查清楚,自会放何公子出来。”狄阳泽不紧不慢推脱道。
“狄大人!”
何德庸蓦地将茶杯重重地磕在桌子上,只听啪一声脆响,茶杯底座出现一道裂痕。
“放人!”
“真不……”
还没等狄阳泽话说完,他率先瞥见一抹身影,蓦地眼睛一亮,救星终于来了。
“下官参见靖王殿下!”
何德庸身子蓦地一僵,怒火收起,脸上换上一副不喜不悲的表情,走到楚云深面前,躬身弯腰道:“下官参见靖王殿下。”
“主上!”
就在这时,小五也从何府赶了回来,俯在楚云深耳旁低语了几句。
楚云深黑眸眯了下,然后抱着狮子猫,大步流星走进房中,余光扫了眼站在旁边的何德庸。
何德庸头带东珠红宝石顶子,肥胖的身体上裹着一身青色官服,胸前绣着仙鹤补子,见楚云深从他旁边走过,身子又躬了下。
楚云深走到狄阳泽主座处,撩袍坐下,一边抚着怀内小东西的背,一边看着站在下面的何德庸冷笑道:“何尚书,你是在质疑本王?”
何德庸闻言立刻上前,躬身弯腰朝楚云深道:“下官不敢。只是王爷单凭一家之言,便要定了犬子的罪吗?下官觉得定是有人陷害犬子!还望王爷明察!”
说着何德庸看了一眼同样站在旁边的监察御使狄阳泽,“种种证据都指向狄大人之子狄玉书,如此明显的事实。而犬子自幼性格温良,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爷放了狄家公子,却硬要判犬子杀人,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说王爷办案不公!”
“放肆!”
小五猛地上前,冷斥着下面的何德庸,“何大人你是以什么身份向王爷说出这般无理的话!”
楚云深眼睛扫了眼小五,小五才不甘不愿地退至身后。
何德庸这个老匹夫,明明自己儿子杀了人,竟然还在此大放厥词恐吓王爷!
“下官知罪!”何德庸低垂的眼睛闪过一抹寒意,一个小小侍卫竟敢对他一个一品朝廷命官大呼小叫。
但现在元白还在牢中,他不可因一个小小侍卫误了大事。
这个靖王再不受宠,也还是龙子,他还不可当面与他撕破脸。
想到这,何德庸躬身朝楚云深拱手道:“王爷如若执意定犬子的罪,下官定会跪请圣上圣裁此案。”
楚云深低头抚着怀内小东西顺滑的毛,眼睛闪着冷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