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跳向宫殿,却被卷入壬水瀑布之中。
壬水之气冲刷他的肉身,最后完全将他湮灭!
水顺着鼻孔,嘴巴倒着流入徐仲的体内,可流经身体的一瞬间,水曜密藏中的雷泽之神张开眼睛,发挥出水曜密藏的全部威能,吸收这无尽的壬水之气。
一瞬间,那些壬水之气在水曜密藏中掀起万丈狂澜!
这壬水之气中,还有一股辛金之气。
水生金,但辛金是阴金,带着一股极度严寒且冰冷的气息融入徐仲体内的金曜密藏之中。
辛金之气引发了徐仲体内的庚金之气,庚金之气爆发,两者开始冲突。
徐仲体内的庚金之气与他修为挂钩,但辛金之气却不然,它源源不断,好似永无止境一样。
阴阳失衡,金曜密藏开始失控。
就在此时,徐仲体内的土曜密藏开始运行,转化体内的辛金之气,一瞬间庚金之气不断增长,到最后,竟然与辛金之气不相上下。
庚金之气和辛金之气同时运行在金曜密藏之中,彼此碰撞吞噬,这至阳至阴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冲撞在一起,瞬间,徐仲的金曜密藏变成了一处战场。
一道道爆炸声微不可查,却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徐仲体内的金曜密藏被爆炸炸出坑坑洼洼的洼地,连带着肺腑也是如此,他出气多,进气少,俨然一幅行将就木的模样,金曜密藏中的雷泽之神被冲撞得即将毁灭。
“遭了!”徐仲心中暗自想道。
接着,在他之后不断有炼气士冲进来。
有些炼气士猝不及防,直接被这股磅礴的壬水之气撑爆了水曜密藏,辛金之气还没来得及冲刷肉身,就见因为五曜缺少一曜而肉身崩塌,一身法力反馈天地。
徐仲明心见性,内视己身,关闭了六识,斩断了一切与外界的感受,精神与外界隔离。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的肉身也做到了完全与外界隔离的地步。
此刻,他体内的法力乱作一团。
水曜密藏中的雷泽之神也承载不住这股力量,表面皲裂,与之对应的就是他的肾脏开始毁坏。
壬水之气中源源不断地诞生出辛金之气,都被金曜密藏收拢。
徐仲胸中沉闷,一口血压在喉咙里。
“我需要划分阴阳!”徐仲心中这般想着。
“魂魄中的五曜,也应该有法力填充。”
他意念一动,镜心映射出泥丸场景。
他将自己的意识分裂成三个部分!
一部分,用来操纵身体,维持身体的正常生命体征。
另一部分,用来施展功法,维持五曜的正常轮转。
最后一部分,则操纵人魂五曜。
这一刻,人魂中的五曜也仿佛在呼吸灵气。
一瞬间,辛金之气在金曜密藏中被分流开!
这一刻,徐仲就像是横刀在手的刀客,一刀劈开万丈高山,将河道分流,又以阴阳两相作为阻隔!
徐仲头冒冷汗。只是因为在水中,看也看不见,但他难掩兴奋之意。
体内的阴阳金行灵气分流,他的身躯在这一刻仿佛被割裂成了两个部分,相互冲撞,就像是一个身躯两个意识一样。
它们在相互融合也在相互破坏毁灭。
就在这种生灭之间,徐仲看到了一抹不灭灵光在泥丸之中流动。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不灭灵光连接肉身和意识。
徐仲忍受心中的躁动,一心一意地感受那阴阳碰撞生灭而诞生的不灭灵光。
那股不灭灵光在泥丸之中流转。
这一刻,徐仲像是一个画家一样,把阴阳生灭当做调色盘,以意识作为画笔。
徐仲手执画笔,沾上调色盘中金色墨,在泥丸中画出画一轮红日。
笔尖的不灭灵光奔腾出去,一瞬间,刺破黑暗虚妄,点亮泥丸,定住了泥丸中的“一”。
人魂中的金曜密藏仿佛一轮巨大的漩涡一样,疯狂地将辛金之气吞噬,这一刻人魂的体表到内外都在散发着辛金之气的力量。
阴相五曜中的金曜密藏被开辟。
于是,徐仲的人魂似乎有了一丝灵性。
“原来神魂之所以独立于肉身,是因为神魂也拥有力量,拥有可以独立于肉身的力量。”
徐仲心神震动。
“我大抵知道自身的金丹该如何修炼了。”
徐仲自顾自地开口。
“五曜之外另有阴阳二曜。”徐仲目光灼灼:“那么金丹不该只贯通五曜,也应该要贯通阴阳二曜。”
他想到了不灭灵光。
“我直接以不灭灵光贯通七曜!”
徐仲有了想法,便开始尝试,
但他泥丸中的不灭灵光太少,根本没有办法做到贯通五曜,甚至连贯通阴阳二曜都十分困难。
徐仲只得作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从那道辛金瀑布之中冲出。
他站在宫殿门前。
这宫殿雕梁画栋,气势宏伟,富丽堂皇。
宫殿后,还是宫殿,每一间宫殿的配置都不尽相同,且散发出的力量也完全不同。
“这些是法术?”徐仲感受宫殿,于是就感受到了一阵阵法力的波动。
他想到了自己体内的诸多烙印。
他体内每一道烙印都是一道法术。
但这是依附在五曜之上的。
如果把这间宫殿比作法术烙印,那么宫殿拼接而成的洞天就是人体的一处密藏。
徐仲心中悚然,他实在难以想象会有人把他人五曜当做行宫。
而这个时候,一道滚滚烟云从徐仲身后天跳跃而出,变作一个执戈炼气士,她一眼就看到了徐仲。
然后就见徐仲祭起一把宝剑,想要将他格杀,于是那执戈的炼气士急忙说道。
“我不是追杀你的人。”她急得满头是汗:“我也是被人追杀才跑进来的。”
而后她开口说道:“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吧!”
接着,她就将雕像复苏,猼訑吃人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徐仲这才将信将疑地收回吞云剑。
那执戈的炼气士松了一口气:“我叫拾月,和你一样,也是禹国人。”
他乡遇故知,徐仲心中一喜,便要介绍自己,然后就听拾月开口说道:“我认得你,或许你不记得我了,但我记得你。”
徐仲认真地看着拾月的脸,渐渐的他从记忆中搜刮出一道人影来。
“你是鬼母封印之地里的那个女炼气士?”
徐仲还记得,这个女人曾经带着一批小龙人在鬼母虱卵下来到他的面前。
一瞬间,他心中泛起警备之心。
“是我!”拾月见徐仲的防备,就知道那日的事情引起了他的误会,又是废了一番口舌才说清楚。
“你怎么从禹国跑到天渊城了?”徐仲问道。
“古越天道炼假成真,把雷祖洞天炼化成真实世界的事,我们都已经清楚了。”拾月很是平静。
这种事情可以瞒得过普通人,却瞒不过炼气士。
“九天十地中的沧浪圣君与阳太子建立起禹国与九天十地的航线之后,就不断有禹国的炼气士去往九天十地历练。”
“我本来也是在天渊城中中转准备去九天十地的。”拾月无奈的说着:“但没忍住秘境的诱惑,就跟着一批同伴进入了这方秘境之中。”
“我们比较幸运,一开始就被传送到了这处行宫前。”
她们进入此处,有一部分人在行宫之外参悟神兽神禽的道韵,而另有一部分人则进入行宫之中寻找机缘,直到猼訑出现,才逼的她们进入了行宫。
徐仲听完拾月说的话才勉强对她有些信任。
拾月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修为相差不大,但拾月并不想在此地与徐仲动手。
在陌生的秘境里,联合一切能够联合的力量,才是聪明的选择,在她眼里,一味的炫耀武力,是最愚蠢的。
“不过你的那些同伴呢?”徐仲问道。
“应该是进入了其他地方。”拾月收回长戈,取出一面星盘来。
那星盘之上有几个红点在移动。
这几个红点有些分散,有些重叠,甚至也有一些红点与拾月和徐仲所处地方位重叠。
她转动星盘,于是空间开始分离。
于是徐仲看见了一层又一层的空间。
这些空间在这一刻是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小格子,伴随着某种力量,这些小格子如同波浪一样不断移动着。
“我们所处的空间似乎是层叠嵌套的。”拾月收起星盘而后看向徐仲说道:“你有什么主意?”
“我没什么主意!”徐仲摇头。
拾月捏住下巴想了想:“我也没什么好主意,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罢,两人看向那处宫殿。
大堂很是空旷,中央放置着一口巨大的红铜火盆,从火盆之中迸出星星点点的火星,还有一股药材的清香味道从火盆之中传出,显然燃烧的木材并不简单。
火盆旁边,有一漆金的红木大椅,上面盘膝坐了一个人!
此人全身干瘪,皮包着骨头,眼睛深深凹陷进骨头里面,显得很是狰狞可怕,这是一具经年的干尸。
那人在火盆旁,似乎在烤火。
伸出去的手弯曲成钩,能够透过人皮看见骨头。
骨头晶莹剔透,如同玉石一样。
“你说他进来多久了?”徐仲问道。
“不知道,不过看他的样子,想必已经死了很久了。”拾月回答道。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殿堂之中。
突然,他的脑后有三团黑气飞出,上下翻滚着,那黑气给两人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好像有邪祟藏身于黑气之中。
他们刚刚生出这样的念头,下一刻就见那三团黑气把火盆中的火焰一吸,彼此纠缠,随后化作一道人形,飘飘荡荡向两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