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梅呜呜地哭,推着铁骏让他赶紧进去把儿子找出来,远处任金行带着工程队的九个兄弟,跟着杏儿一路跑来,徒手就是挖....原本还能零星听到的哭声,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静止在废墟中。
翠梅哭晕过去,银宝带着银针哼哧地跑来,却看到在地上已经头破血流,一动不动的小男娃。
刘顺子见惹事了,带着小弟就想溜,被任金行直接摁头带到了铁叔家中。
原本已经寂静的任家大院,楼上楼下又亮起灯来,女人们抱来了所有的被子,还点起了篝火,孩子被放在火炕最暖和的地方取暖,任家的男娃娃们都乖乖地去了柴房睡,却都从门缝里溜着看,担心重伤的小弟。
银宝将手洗净,检查了孩子的全身,他浑身上下有十几处擦伤,但都不严重,额头上有一块很大的创伤,微微渗血,周缘红肿,已经有些感染了。
告急的是,孩子的气息时有时无,连颈动脉的搏动都摸不到。意识也不清楚,银宝决定先开始紧急救援,让女人们在火炕前面拉起帘子尽可能隔绝细菌灰尘,然后做紧急心肺复苏。
(下面画重点了啊喂同学们!心肺复苏,看过的书友都得学会,能救命的啊!书看不看不重要好吧,心肺复苏必须学会!)
银宝先让孩子平卧,因为火炕本身比较硬,所以不需要再垫木板。她站在病人的右侧,确定按压的部位,是在胸骨下1/2处或者剑突以上4-5厘米处(如果实在不熟悉这两个解剖标志,就记得是在两胸之间,大概就在心脏再偏中间那里)。
而后银宝将右手掌的根部放在按压点上,左手掌的根部覆于右手之上,两臂伸直,垂直按压,迅速而有力。一分钟之内按压100次,深度要在5厘米左右。
每按压三十次,银宝就会捏着孩子的鼻子,给他进行人工呼吸,观察到胸廓有起伏说明是有效的人工呼吸。
银宝做了整整五组,再次观察孩子的各项生命体征时,已经都恢复了正常,因为头上的伤痛,孩子刚一恢复意识就哇哇大哭。
门外守着的铁骏,听见哭声,自己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谁知另一个屋里温大夫那头,却传来不好的消息。
温大夫捋着花白的胡子,眼神中净是惋惜,声音鲜少温柔地和铁骏说着情况。
“翠梅妹子身体好,倒没有大碍,养十天左右,便可以恢复。只可惜这个孩子,胎位很正,妊娠八周啦,没办法救下来...你也莫要太难受了,进去好生伺候你夫人吧!”
铁骏失魂落魄地进屋去,关上门,房中传出夫妻二人呜咽难忍的哭声。
银宝给孩子处理好伤口,小宝水汪汪的大眼睛上全都是闪闪的泪花,二哥送来一碗热乎乎的菜汤,银宝给孩子喂了些,方才的惊吓也都缓了,好哄地很,二哥抱着几个来回就笑哈哈地,玩累了就睡着了。
出门来,大哥带着司南等数人,将刘顺子围堵在院子的角落,他的那几个小弟方才趁人不备,一溜烟就跑了,刘顺子体肥肾虚,跑不动,让司南给摁个正着。
“囡囡,这龟孙子,咱们可不能饶了他!”
大哥恶狠狠地摩梭着手里的棍子,凶狠地盯着还得瑟抠耳朵的刘顺子。
“呦呦呦,仗着这么几个人,牛气哄哄呀!我好怕哦。你们特么知道嘛,水花村超过两千户都是我水臭堂的人!你敢弄我?要么你就弄死我,不然一个个的,我饶不了你!”
水臭堂?银宝秀眉微皱,一手扶着身旁的木椅,靠在椅背上,炯炯有神的杏眼睁大了瞪着刘顺子。
“我开水香堂,你开水臭堂,看来你是不想让我好了?”
“那当然了!”
刘顺子露出油腻可憎的嘴脸,咧着嘴呵呵地笑,“老子告诉你,今儿也就是那娘们,太胖了太丑了点,老子没舍得下手!要是换做你这么个水灵的,那现在爷爷我可欢快咯!”
“你个狗娘养的!看我不打死你!”司南和大哥上前就要逮住用棒子捶,帮工数人将刘顺子孬弱的四肢紧紧抓住,大哥哪儿都不打,提着棍子就是一下下地剁他的裤裆。
“哎呦!哎呦!任金行!你个不得好死的!你生孩子没屁眼!你老婆让人弄!你个废物!垃圾!”
金大哥气地颤抖着手,这混蛋玩意居然敢拿他已故的爱妻开玩笑,宽阔的胸肌剧烈起伏,转身就朝伙房走去。
众人都怒火中烧,这混蛋伤人在线,居然还撒泼耍无赖,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几秒钟的功夫,大哥就提着老二的菜刀过来,诸葛先生从楼上下来,老远就跑过来拦住,眉毛都蹙在了一处。
“大当家,不可!不可呀!”
金大哥双眼红灼,鼻翼煽动,狼一般凶狠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刘顺子,两腮发出咔嚓咔嚓咬牙的声音。
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字一句,“先生,你不知道事情,不要拦我!”
诸葛先生握住大哥的右手,偌大的菜刀看的人心惶惶,小声道,“大当家,如今是整村团结的关键时期,这种恶棍,以后教训他的机会很多,虽然村子没有辖制,无法告官,但是以你的性格,你若今日真伤他个好歹,恐一辈子不得安心呀!”
“老子不管!”
金大哥扬起刀就要扑上前去,刘顺子吓地缩成一团,司南最是讨厌这种恶霸,所以没上去拦,诸葛先生和其他八人实在是拉不住力大如牛的大哥,见他愣在一旁,上前就飞起一脚,踢在屁股上。
“叔你干啥?”
“你个小鳖犊子,还不来帮忙拉着点?发屁呆!”
司南无奈,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刘顺子一眼,唾了一口痰,“算这孙子命大!”
十人合力,才将大哥面前束缚住,刘顺子被绑在柱子上,像是待宰的羔羊,比方才老实了不少,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含泪道歉。
“副堂主,你看这事儿,怎么处理?”
人都静下来了,院子被里外三层的村民都给围住,孩子们也从柴房偷偷地往外看,小男娃们没有听到刘顺子的疯言疯语,不知道为什么爸爸突然就那么生气,一向温柔的他,从不拿菜刀的他为什么会扑上去砍人。
也不知道那群叔叔为什么摁着他们的爸爸,只是看着他挣扎的样子,孩子们豆大的眼泪绰绰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