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叶挽挽和叶家主之间相会之后。
房内重归宁静,站在床头的桑竹染取下头上白纱。
“你如今已经见到你了,她安好无虞,你放心了吧。”
叶家主连忙起身,感激涕零:“此事多谢王妃,若不是王妃,我家闺女现在还在冷宫之中,这辈子算是毁了。”
“父亲。”叶挽挽抽泣的喊道。
伤怀的气息再次弥漫,桑竹染陡然一愣,赶紧阻拦:“行了,行了,你们父女两已经见到了,能别这么哭哭啼啼的吗?真的很烦唉。”
哭声戛然而止,叶挽挽眼底通红,她默默低下眸子,再不多言。
“你如今打算如何对付我父亲?”桑竹染淡漠问道。
“对了。”她话音刚落,遂及又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毕竟这个事情实在艰难,可是不好做。”
叶家主的眉眼微颤,面色迅速变化,眼中坚决不变。
纵然他没有说话,桑竹染也可以理会其中意思。
她叹息一声,继续语中劝导:“若是你放弃这个件事情,我可以保证将这件事情烂在我的肚子里面,贵妃的事情你也不需要担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贵妃。”
桑竹染稍稍停顿,狐疑的问道:“纵然是这样,你还是不愿意放弃保护我的父亲吗?”
对面之人倔强起身,其人周身冷厉,愤怒的捏起拳头。
叶家主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今日无需在此劝阻我,无论你会不会在背后帮助我,害我女儿的事情,我记在心头,一辈子都不可能忘却,这个仇必报,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安生。”
“你……唉。”桑竹染欲言又止。
叶家主的语意坚决,桑竹染原先劝阻的话堵在口中,半天说不出来。
她只在旁默默告诫:“记住你今日所说,希望你不要后悔,毕竟这其中的后果,只能够由你来承担。”
叶家主勾起一抹冷笑,尖锐说道:“后悔的应该是你的父亲,还有你那个愚蠢的继母,人在做天在看,他们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空气骤然冷冽,桑竹染的表情愈发的复杂。
“可是这样的话,你们最终也不过就是两败俱伤,对于你也好,对于叶挽挽也好,终归不是一件好事,你若是按照我前面同你所说,或许能过一辈子富有的日子,何必去冒险。”她说起。
“你并不懂这其中恨意,若是可以消减,我又何必为之踌躇?”叶家主冷声说道。
他又是一声叹息,眸光看向桑竹染:“我知你此时并不知晓其中道理,等到你和王爷有孩子之后,自然会懂得其中道理。”
桑竹染已然明了,就已叶家主现在这副模样,已经是固如磐石,她再如何劝阻已是无用,倒也不必白费功夫。
她撇了撇嘴,没有回复,直接起身,干脆的离开房间。
叶家主身上的固执让桑竹染觉得有一些压抑,心里面十分的难受,但又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为此,更显得折磨。
她缓缓的走出去,发现萧储墨已经在外面等待。
“事情如何?按照你所想的进行下去了吗?”萧储墨上前,与桑竹染并排走。
桑竹染摇头,一脸沮丧,摊手说道:“这个老古板的固执程度比我想的还要厉害一点,所以我肯定是这里面的输家罗,非常的明显。”
“的确如此,你刚刚出来的时候,脸色黑的都可以过去做炭火了,要是哪一天没有煤炭的话,就把你拿出来用,你觉得怎么样?”萧储墨调侃的说道,想让桑竹染心神稍缓。
女子眼色一边,随着一道黑影飘过,他的手臂瞬间被桑竹染猛击。
“你怎么怎么喜欢说风凉话,要是你厉害的话,为什么不是你过去,我可真是倒霉死了。”
萧储墨不觉疼痛,眼带笑意的将桑竹染的手握紧:“好了,这个事情就当做过去了,怎么气的跟个兔子一样。”
桑竹染龇牙咧嘴:“哪里一样了。”
“现在更像了。”萧储墨摸了摸下巴。
“嗯?”桑竹染的眼神逐渐变得阴冷,张牙舞爪的就朝着萧储墨而去。
她一个中药学的专家,科研人员,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现在天天被萧储墨挑衅,并且炸毛,简直可恶。
“本王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萧储墨突然开口,笑意未减。
桑竹染原本阴冷的表情瞬间收敛:“什么好事。”
“叶家主的身份本王已经安排好了,萧恒那边不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暂时可以放心。”萧储墨缓缓说道。
这叶家主上船的事情实属偶然,因事迫切,没有打招呼,就直接把叶家主带上来了。
对于桑竹染而言,叶家主留在船上必然是一个隐患。
已经解决了此事,接下来倒也不必担忧,将送张将军的事情做好便是。
萧恒同桑竹染不在一条船上,他虽是身在别处,但这其中念想,依旧挂在桑竹染身上。
坐在龙椅之上,思绪飘远。
临行前,太后找了萧恒一趟。
“母后,不知此时找儿臣过来所为何事?”萧恒声音低哑,他在太后面前向来如此。
太后做事果决,又喜幕后操控,二人之间虽是血亲,但这其中总是隔着一条鸿沟,二人都不会向前跨去。
“皇帝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太后上来便是一阵质问。
“儿臣不知。”
太后冷眼一瞪,尖锐问道:“到了如今,你还不曾知晓,那哀家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你学哪里去了?”
“夫子所教的朝纲,你又有几分掌握,若是连这点小事情都不曾知晓,你坐在这皇帝之位,坐得稳吗?”
这几句话犹如锋利的刀刃迅速向萧恒袭去,每进一寸都令他窒息。
萧恒握紧双拳,依旧说道:“儿臣依旧不知。”
太后一拍桌子,引得数张白纸飞舞,她怒声呵斥:“当日抓住萧储墨,为何不杀?”
“便是为此?”萧恒惊愕。
屋内一阵叹息,太后起身,默默摇头。
“作为帝王家不该带有私情,要心狠手辣,你什么时候,才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