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震惊之时。
幽暗的深夜,一阵破门声将二人从惊愕之中拔出。
“快穿上。”
桑竹染把外衣一丢,直接转过身去。
朝着他们走来的是墨七:“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他来的匆忙,所以并未见到屋内诡异之象,手上还夹带着一封书信。
“所谓何事?”萧储墨将外衣带子系好。
“这是贵妃传来的书信。”墨七将书信递上。
叶挽挽因身体孱弱,上次南下,已是有些熬不住,便借了身体不适的理由,在原地休整,正好调养身子。
毕竟回到皇宫之中,尔虞我诈,这伤口何时能好,不是个定数。
桑竹染一把将书信拿走,急迫说道:“让我看看。”
上面只有几行清秀的字迹,下面有叶挽挽专用的印章。
“里面讲了什么?”
“没有什么,叶挽挽已到都城之中,我们此次回来还未曾向太后请安,叶挽挽那边的意思,是我们一起过去。”
桑竹染话落,眸光微闪,话中略有犹豫。
“还有何事?”萧储墨很快就查出其中不对。
“兵权已经收回,张将军的确是一把好手。”她讥讽的说着,手紧紧的捏着书信,眸光闪烁,似带不满。
毕竟皇帝多一份兵权,也就多一份后盾,对于摄政王府的压迫将会更加猛烈。
“无妨。”
对面之人淡然自若,好似没有重事发生,眸光都未见触动。
“你不怕?”桑竹染面露疑惑。
萧储墨断然说道:“何惧有之?”
“那你真是厉害。”桑竹染佩服不已,更是双手作揖。
转日,桑竹染他们与叶挽挽会合,全部去往太后宫殿内请安。
“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头戴凤冠,坐于堂上,手轻浮云髻,面上挂着淡笑。
“难得各位还挂念着哀家,不必拘于礼数,且起来吧。”
“这上个月的南下之途,可是妥当?”太后看向桑竹染,略带细纹的眼角微微上挑,虽是关切之词,但言语却带着质问和的压迫。
桑竹染回想起自己刚回京时,德公公说的那番话,当真觉得可笑。
她上前去,眉梢微敛,同样挂着淡笑。
“太后娘娘可是放心,臣妾身为王妃,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必然是妥当得理。”
“是吗?”太后稍有疑惑。
“自然。”
桑竹染皮笑肉不笑,她对于这皇宫内外的演戏实在感到疲惫,再加上记挂着萧储墨中的毒,此时万分焦灼,不想在此假模假样。
过后,又是一些无聊的关心之词。
就在桑竹染以为他们可以离开皇宫之时,太后微微抬眸,叫住了桑竹染:“哀家近日身体略有不适,不如王妃暂且留下来,给哀家看看,这其中,是哪里出了毛病?”
桑竹染面露疑惑,还是答应了。
后殿之中,太后眸光微冷,看向桑竹染,像是在审视一样。
桑竹染微微皱眉,有些毛骨悚然。
“太后娘娘是哪里不舒服?让我给你看一下吧。”
上方的太后微微抬眸,轻笑一声:“哀家无事,如果想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愿意陪哀家聊天。”
“哀家便寻了这个法子,让你留下来,应当是不会生气吧?”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面仔细的钻研桑竹染。
的确生的好看,但眼角眉梢中都是算计,真是个狐媚子。
还敢勾引哀家的孩子,哀家必然不会让你好过。
“太后娘娘所谓何意?这能同太后娘娘说话,是臣妾的福气,臣妾怎么可能有其他的想法呢?”
桑竹染嘴角抽搐,只觉屋内冷意交加。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被太后瓮中捉鳖了,毕竟这屋里面,只有太后和她,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你这小丫头倒是会说话。”太后缓缓说道,语气冷厉,不似夸奖,倒像是斥责一般。
“我这人嘴拙舌笨的,太后娘娘您真是抬爱了,但臣妾屋里面还有事,实在是焦急,要不我此时先回去吧。”
桑竹染只想尽快跑路,再在这个宫殿里呆下去,她就要被压的喘不过气了。
“这皇帝上次给你的令牌,此时可还在手中?这如今都城无事,想来这令牌也是无用了吧。”太后突然问道。
“太后娘娘说的对,我即刻便将令牌交出。”
桑竹染急忙把令牌交出,因为这个令牌,她可没少被编排。
看着玉牌被呈上来,太后满意地勾了勾唇。
“你倒是个听话人。”
“太后娘娘谬赞了,这就是太后娘娘所言,我怎么敢拒绝呢?”桑竹染忙说。
座上的太后微微支起身子,斜眼看向桑竹染。
“既是当了听话的人,也该把哀家的话记在心里才是呀,哀家上次同你说好好伺候王爷,你便是当作耳旁风了吗?”
“这女人呀,最重要的就是本分,这女则女训上可都写得清楚,你又把此当作何物?”
两番质问之下,宫殿内再次宁静,桑竹染蓦然抬头,尴尬一笑,福了福身:“太后娘娘说的对,必当恪守本分。”
桑竹染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这所谓封建纲常不过就是糟粕。
也亏得这太后说的津津乐道。
不知为何,这桑竹染手中令牌被收一事,在宫内外传的沸沸扬扬。
各种流言都有。
有说是桑竹染得罪了叶挽挽,有说是桑竹染得罪了皇帝,又有说是桑竹染得罪了太后。
总归最后成了一件事,桑竹染失宠了。
这树倒猢狲散,都城的富贵人家大多懂得此番道理。
谁又敢跟皇宫里的人作对呢?
“娘娘,这王府家举办万花赏会,整个都城的官家娘子都请了,独独缺了王府。”
“真是太过分了。”娟儿在桑竹染处抱怨。
桑竹染淡然自若的在修剪水仙花,水仙花入药最佳,她想等到夜间,萌芽盛开时,把芽尖给掐了,那可是一味好药。
“不过就是万花赏会而已,不重要,那种场合本来就无聊。”
“那上次张大夫家有一个药材会,也没叫你。”娟儿补刀。
“简直过分。”
桑竹染冷哼一声,随即又瞬间舒缓,淡定无比。
“我这都和方家合作了,那点小虾米,我看不上。”
她继续修剪着水仙花,娟儿在旁无奈的笑着。
她们家的王妃,心可真大呀。
“娘娘,有人给您送信,侯府家的,说是要请您过去呢。”外面的丫鬟吆喝着。
桑竹染将剪刀放下,笑笑的看向娟儿:“看到没?咱也不是走投无路呀,侯府夫人还惦念着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