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二人毫不相让对峙着,皇上最终败下阵来。
“朕知道你在调查当年科举一案。”
此话一出,萧储墨释怀般笑起来,就连声音都轻松几分。
“难怪皇上今天布下天罗地网,原来是因为科举一案。”
萧储墨这么多年,仍然在调查科举一案,不为别的,只想要回一个公道。
现如今,萧桓话里话外都是要他忍让识大体,萧储墨一颗心渐渐凉透。
萧桓不为所动,缓慢坐回龙椅上,目光盯着萧储墨。
“萧储墨,你可知这科举一案牵连甚广,若是再追查下去……”
“那又如何?本王只想要一个公道而已!难道皇上也不愿意查清事实吗?”
萧储墨厉声质问,言语里充斥着不满,是对朝堂和皇上的不满。
萧桓看见他这般紧张,一时间反倒平静下来。
“朕知道家国的重要性,也明白科举一案对你的意味着什么。倘若你继续追查下去,你和桑竹染的性命,朕也保不住。”
萧桓并非太后的亲生儿子,而是养子,许多事并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皇上,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萧储墨眯着眼望向他,眼里的几分杀气毫不掩饰。
萧桓也笑起来,“不是威胁,是劝说你退出这科举一案的调查。”
“倘若本王不愿意退出呢?”
萧储墨向来不愿意吃亏,绕是自己也不肯放过。
萧桓起身来到他面前,缓缓俯身看着他的面孔。
那句轻描淡写的话说出口,“萧储墨,你应该还不知道一件事吧?太后她一直都知道你在调查科举案。”
萧储墨眼睛里的探究越发明显,声调拔高了一些。
“是吗?是太后不愿意还是皇上不想旧事重提?”
萧桓没说话,而是静静地望着他。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萧桓挪开了视线,负手而立。
“萧储墨,朕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在此事上如此执着。”
“彼此彼此。”
萧储墨固执地不肯退让,这两人倒是有些相似之处。
萧桓想到大牢里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萧储墨,你可知道现在桑竹染在做什么吗?”
萧桓停顿了半晌,云淡风轻的说道,“桑竹染正在受刑审问。”
萧储墨闻言握紧了拳头,但转念一想,竹染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悬着的那颗心微微放松,暗叹自己疑心过多。
萧桓见他不为所动,又接着追加了一句,“萧储墨,倘若你不想见到她的尸首,就应该明白这件事应当如何处置。”
“太后娘娘一直阻挠此事,无非是因为在朝中的势力受影响,但本王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偏袒太后娘娘。”
自古以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饶是太后也不能例外。
萧桓脸上出现一丝裂缝,“萧储墨,你没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会明白左右为难的痛楚。”
御书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你们真是放肆!”
桑竹染在大牢中受刑,身子微微颤抖。
“王妃娘娘,不如早点交待清楚,省得我们浪费时间。”
魏利端着茶盏缓慢说道,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
桑竹染喘着粗气,恶狠狠瞪着此人。
“哼,没做过的事情,本王妃有什么好招认的?倒是你们滥用私刑……”
魏利挪开茶盏笑呵呵反驳道,“我们都是奉命行事,哪里谈得上滥用私刑?”
“牙尖嘴利。”
桑竹染刚要破口大骂,一抬头看见那人还停留在不远处。
心中顿时警觉起来,方才递消息的人还在大牢!
那人用口型说了一句话,桑竹染恍然大悟。
因为是王妃身份,这些人没绑着她。
桑竹染吃痛说道,“好,本王妃招认,不过只能说给你一人听。”
“行。”
魏利笑笑,一副得逞模样。
随即摒退了其他狱卒,魏利来到她跟前询问,“你是如何谋害皇后娘娘的?”
桑竹染捏着药粉咳嗽道,“咳咳咳……你贴耳过来,本王妃就告诉你。”
魏利虽然疑心,可还是将耳朵贴过来。
下一刻,桑竹染扬起药粉。
魏利来不及说一句话,身子软绵无力的倒在地上。
桑竹染立刻扒下他的衣裳穿好,那狱卒立刻跑过来说道。
“王妃娘娘,贵妃的贴身丫鬟在门外等着,快趁现在出去吧。”
“好。”
桑竹染顾不上其他,匆忙往外走。
叶挽挽的贴身侍女小红在门口接应桑竹染,左右一看四下无人。
立即抓住桑竹染的手说道,“现在宫中戒备森严,娘娘换一身侍女的衣裳再跟奴婢去后宫里。”
说罢,桑竹染乔装成侍女的模样,跟在她身后前往皇后寝宫。
叶挽挽身为贵妃,早在皇后的寝宫外等候多时。
面色焦急看着前方,太医们束手无策,虽然知道娘娘所中的毒。
但是要解开此毒,并非一件易事。
“贵妃娘娘安好。”
桑竹染压低了声音说道。
叶挽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装作面色平静的模样。
“皇后娘娘床榻前无人侍奉,本宫身为贵妃,李因为皇上分忧,让本宫进去瞧一眼吧。”
守在门口的侍卫虽然疑心,见到贵妃娘娘身边只有两个侍女,点点头让人进去。
桑梅香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与平日的威风凛凛不通,此时病态满面。
桑竹染看到这情形越发奇怪,桑梅香的身子不至于虚弱至此。
立刻把脉了解病情,片刻后收回手。
“如何?皇后可还有救?”
叶挽挽忍不住追问道。
桑竹染抬头看向贵妃,沉着冷静地回答道,“现在还有机会。”
当即给桑梅香针灸延缓毒性,一盏茶的功夫过去。
桑竹染疲惫不堪的收了针,“幸好来得及时,若是再晚一时半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好。”
桑梅香经过针灸治疗,脸上恢复了红润的面色。
只是人还没醒,仍然处于昏睡的状态。
“人再过一时半会就醒了,本王妃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桑竹染的性子一向如此,不愿意背负着谋杀皇后的罪名。
叶挽挽没戳破她的话,“好,那要不要让人送你过去?”
“不必了,本王妃自己去。”
桑竹染出了皇后的寝宫,立刻赶往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