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安悦的心里越来越乱,起初还以为一切照单全收,让宣宁白白的花费也就算了,谁知道她来了这么一手。
一句话就扰乱了人心。
“于渊,我需要跟你谈谈。”
安悦实在是没办法再忍耐下去,只是这一天,宣宁可以说是一掷千金,目的就是要把于渊接走。
还以为于渊会说一些拒绝的话,谁知道他只是喝了一杯酒后,便轻轻点头。
先起身离开,安悦看了看桌子上的酒壶,便拎着两壶,拿上两个杯子,直接跟了过去。
走进于渊的房间,用脚勾上了门,并没有下门栓,而是走到里面的桌子,酒壶和酒杯都摆放妥当后,便坐下来。
“来吧,坦白局。”
于渊眉头稍稍一挑,显然是没料到安悦会说这样的话。
坐在安悦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问我什么我都会说,我问你什么也会说,要是遇到实在不能说的,就喝。”
“没问题。”
于渊答应的十分痛快,这也是安悦没料到的。
她本来在饭桌上就饮了两杯,此时脑子里乱的不行,并不是因为这酒上头,而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些太矛盾了,矛盾的连她自己都不能接受。
“来吧。”
酒已经摆好了,两壶酒要是说喝的话,这一壶下去,必定有一个人要倒下。
“你是谁?”
于渊先开了口,安悦便微微一笑,十分自然的给了他回答:“安悦。”
于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宣宁是谁?”
“文昌国公主。”
这么一个身份着实是安悦没料到的,更没料到,于渊竟然直接交待了,她只能喝一杯。
“你是哪个安悦?”
这一句话问的,安悦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这副皮囊就是安悦的皮囊,她就算是否认也不是,承认更不是,这种情况下,安悦也只能喝酒。
“若是我伤了她,你可会伤我?”
安悦将心中最重要的一句话问出来,指望着他能给自己一个回答,就算是回答会也可以,谁知道于渊没有说,而是一杯酒喝了下去。
接下来几个问题越发的无关紧要,几杯酒喝的两个人脸上都带着酡红,互相看着对方。
这个女人的确是有她不一样的地方,于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都说相由心生,他还真是看不出安悦有什么问题。
或许只是他们几个人的多虑,即便她不是原来的那个她,那也不能证明她就是另外一个人。
也许,她会做的更好。
于渊甚至都已经要放弃了,却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安悦手里的酒还没送到嘴边,便放了下来。
“二哥,红袖在外面,急的都哭了,说她家主子中了毒,请你马上过去一趟!”
这话说的,安悦冷哼了一声,心知肚明,这就是苦肉计。
一个人能用苦肉计的方式想要得到别人的同情,这也算是很快捷的手段了。
只是安悦没料到,文昌国是大周朝的附属国,所有的礼节和习俗都跟大周朝一般无二,就相当于一国两制,有自己国家的王,自然也有他们的公主。
可于渊却猛地站起身来,脸色显得略有些焦急,朝着安悦看了一眼,只是看也就算了,可这一眼里却带着审问,看的安悦打了个冷战。
这算怎么回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告诉她,我这就过去。”
于渊答应了下来,可安悦却觉得,若是于渊这一次过去了,只怕回不来了。
便连忙起身,因为喝了不少的酒,有一点点的头晕,身子摇晃了一下扶着桌子说:“我也去!”
马车里,安悦和于渊面对面而坐,苏之时也在,谷阳更是想要跟着,萧行彦在外面赶马车,这也算是全家出动了。
“你刚才还没有回答我,会不会跟她回去。”
“这杯酒,等我回来再喝。”
于渊一句话便让安悦断了任何的想法,一个人若是心里有一个准确的答案,自然是不必如此含糊的。
显然,这一次的比斗中,安悦败了。
不过她还是想过去看看,这个宣宁公主到底为了于渊能做到什么程度。
车子在酒楼外停了下来,安家一家五口一起走进了酒楼,上了二楼,在最大的房间里看到宣宁躺在那,远远地看,几乎就是一动不动的模样。
于渊慢悠悠的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拨开了帷幔,拉起宣宁的手,诊脉的时候,脸色越发的凝重。
“如何?”
安悦也很好奇,于渊的医术如此强大,若是宣宁是假装的,只是诊脉的话就已知晓。
可于渊把手放回去后,便抬起头盯着安悦看,一字一顿的问:“你可是动了我房里的红色瓷瓶?”
“红色瓷瓶?”
安悦有些迷糊了,本来就喝了酒,这会儿更是有点分辨不清,脑子里一片的混沌。
于渊房间里的药和香料不少,安悦有的时候会偷偷的过去拿,这种事情早就被于渊发现了,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有拆穿而已。
可现在,他竟然直接说了出来,真是让人一时间还想不到,到底碰了还是没碰。
“我忘了。”
十分简单的回答,安悦又看了看宣宁,脸色铁青,眉头紧皱,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怕他们这会儿说的话,她都听不到了。
“出去!”
于渊一声呵斥,安悦上前一步想要理论,却被苏之时给拉住了手臂,直接被带出了房间去。
这边她刚出来,里面的几个人便跟了出来,一个个看安悦的时候,那眼神里还带着一丁点的可怜。
“你们少用这种眼神看我,不就是一个男人嘛,大不了我不要了,送给她!”
安悦也是在气头上,宣宁中毒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竟然对自己大呼小叫的!
“你下了毒?”
谷阳这个不会说话的,还没走出酒楼,竟然直接问安悦这样的问题。
“谷阳,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我就算是下毒,也要有时间吧?宣宁到咱们家也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能怎么中毒?”
“也只有你给了她一杯酒。”
萧行彦在旁边添油加醋,甚至还打量安悦的表情,看她有没有露出马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