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士兵相视一眼,特别费解的齐齐看向安悦。
“怎么?是不是对我提的问题感兴趣了?来来来!说说,快说说!”
胖些的士兵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快死了?”
“......”
瘦些的士兵道,“有钱人都这么心大?”
“......”
“所以,我在你们眼里,我是有钱人?”安悦指了指她们,又指了指自己,眼神亮堂堂的。
“你在小地方做出的成绩,早就传遍整个盛京了,我们自然也知道些。只不过,你颇有头脑,却偏偏杀死了王爷,王爷可是皇亲国戚,安掌柜,你死定了。”瘦士兵道。
“那你们怎么不说是那个宜婴先招惹的我!我那么有钱,惜命的很,要不是她总是纠缠着我不放,我能伤了她么?”
“对了!”安悦指着二人道,“郑重的告诉你们,我只是砍伤了她,她没死在我十里香,就不算我杀的。”
“话不能这么说。”胖士兵道,“就是因为王爷白天和你打了,晚上才没命的,你说跟你没关系,谁信啊!”
“嘿!屎盆子就非得扣到我的头上是吧?”安悦道,“行行行!你们就都欺负我这个外地来的老实人吧!”
安悦和胖瘦两个人在马车里东扯西扯,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皇宫。下了马车,改乘轿子,晃晃悠悠地又走了半个时辰,轿子也停了。
轿帘被掀开,那副将的方脸出现在安悦的眼前,副将道,“到了,下来!”
安悦心中嗤之以鼻,却还是下了轿子,站定后环顾四周,不得不说,皇宫确实是大。只可惜她在现代的时候宫斗剧看多了,从不觉得皇宫是什么好地方。
只是这儿毕竟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要是不谨慎小心些,怕是真的要把命丢到这儿。
“哎哟!这儿也太大了吧!看看那一砖一瓦,看看那雕梁画柱,老天爷,太好看了!”
“带你来这儿不是让你来看风景的。”副将在心底暗骂:果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管飞已经走在前面,副将派了两个人拉扯着安悦,半押不押的将人往深宫里带。
此刻临近正午,日头有些毒辣,等安悦被带到了“御书房”门口,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管飞却只当是她没见过世面,吓得。
“在这儿等着。”管飞率先走进御书房内,不多时又走了出来,冷着一张脸看着安悦,“不想死的太快就跟紧本将军!”话毕,转身进了御书房。
安悦的眸光暗了暗,盯着管飞的背影——一直盯着。
管飞都快走到皇上的面前了,一回头,发现背后空荡荡没有人,她吃了一惊。
她自认为安悦没有那个胆子敢在这儿违抗她,但是......
攥紧拳头,管飞走了出去,离门口三步之遥的地方,看到安悦在那儿嗑瓜子儿。
“安悦!”管飞气愤的看着她,“你听不懂本将军的话?”
“嘎嘣。”安悦将咬破壳的瓜子扔进嘴里,咂巴着嘴,正眼都不带瞧她的。
“安悦!”管飞临近暴怒的边缘,手背上起了青筋,攥着佩剑的手轻微发抖,“别逼我杀了你。”
安悦又不傻,要是皇上真的是为了宜婴的事情要审问她,何必让管飞带她来御书房?按理说,该将她押送至地牢才对。
先前方靖宇去过十里香,她也让谷阳调查了方靖宇的身份。
“管飞管大将军,你真的要杀我?”安悦仰着脖子,极其无辜的看着她,“你要是真的杀了我,我确实也无力反抗。”
“给,你杀吧。”
管飞牙痒痒。
“管飞,皇上要我来问,你们怎么还不进来?”
安悦闻声看去,下一秒,勾唇笑了——巧啊!方靖宇也在这儿。
“安掌柜。”方靖宇的面色倒是温和些,“好久不见。”
安悦没说话,淡淡一笑。
“哼!”管飞冷哼一声,猛地甩了一下袖子,气冲冲的进去了。
方靖宇看着安悦,“安掌柜,请进。”
安悦微微点头,随她进去。
一进御书房,就看到整排的书和金碧辉煌的装饰物。正前方有一金黄色的半纱状的幕帘,帘后端坐着一人,虽看不清楚长相,却能够感受到此人强烈的磁场。
“微臣。”
“末将。”
“参见皇上!”方靖宇与管飞齐声道。
安悦站着,一动不动。
“安悦,你为何不跪?”管飞本就对安悦不满,见她不跪皇上,更加觉得她无法无天,遂高声说道,“这儿是皇宫,你面前的是大周朝的女皇,天子脚下,你一介庶民,为何不跪?”
她才不是大周朝人,没有动不动就得下跪的规矩。天底下,父母跪得,恩师跪得,其余的,没资格让她跪。
“女皇?”安悦九十度鞠躬,“见到你,我很高兴。”
“你!”忍无可忍,管飞抽出佩剑,朝安悦砍去,“你这个目无王法的刁民,早该死千千万万次了!”
“慢。”
“皇上!”管飞不甘道,“如此之人您还要容忍么?她这般胆大妄为不将您放在眼里,又怎会听您的话,受您差遣,为您所用啊!”
女皇道,“方大人,管将军,你们退下。”
管飞还有话要说,被方靖宇拦下,拉扯着她离开了御书房。
“方靖宇你放开我!”
拉扯间,管飞挣脱了方靖宇,指着她的鼻子骂,“枉费皇上如此信任你,你就丝毫不管大周朝君主的脸面,让那小小的刁民安悦如此肆意践踏君主之威?”
“方靖宇,你究竟是忠臣还是逆臣!”
方靖宇很冷静,说道,“无论忠臣还是逆臣,都要懂皇上的心思,管将军,你懂么?”丢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去。
管飞紧紧地攥着拳头,一拳打在墙上,霎时间血流如注。
御书房内,空气有些凝结。
安悦双手环胸,泰然自若。仿若眼前之人,只不过是沿街乞讨......不对,若是沿街乞讨的人,安悦兴许还会打发他几个钱,而面对大周朝的女皇,她实在无话可说。
“宜婴是朕的妹妹。”皇上道,“你杀的?”
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不高不低,不轻不重,穿透耳膜,令人不得不好好想想,才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