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一老一少不似刚才那般剑拔弩张，楚胖子顿时反应了过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尴尬的扯着嘴角，甚至还把那把柴刀藏在了身后。
“那个啥，我就是刚才躺的浑身不自在，就是……就是想练练手，我不是故意的哈。不如，您开个价，多少银子，我赔！”
楚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每年赚的银子都花不完，家里的生意在各行各业都有涉猎。
虽说，当初来到这兴城，实属不得已，可是赚钱，乃是楚家人的老本行。
瞧着楚胖子这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梁明这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前辈，别跟他客气，伤了您这些东西，赔偿都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我还有一事不解，您方才说这些走尸失控是因为背后练着这些东西的人身死道消了，可我方才瞧着那些尸体的年纪各不相同，身上的穿着打扮也大多不一样。这东西，难道还有别的说法？”
那老头听着这话，捋着山羊胡子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再次看向梁明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瞳孔紧缩，神情惊诧。
“你小子观察的还挺细致，倒有几分本事。”
梁明轻笑，“都是些派不上用场的小把戏，还望前辈解惑。”
他不是第一回遇上这些东西。
可是这些走尸的炼制手法都是大同小异，联想到之前遇到的雀儿，梁明心中禁不住泛起了嘀咕。
从他在城隍庙一事初露锋芒开始，周围就不断发生着这样那样的怪事。
纵使如今大夏朝局不稳，边疆动荡，鬼怪妖魔群起而立，各占山头，也不至于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多的怪事吧？
事出反常必妖。
联想到之前遇到的那几只鬼的生平，隐隐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能串联起来。
可是这是当中好像又少去了一些关键线索，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把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
梁明深吸了一口气，“而且那几道凭空袭来的箭矢，到底是何人所为？走尸伤人，她为何不在一开始就出手抢救？”
面对梁明的这些问题，那老头只是扯了个板凳，翘着腿坐在那上头，随手捡起一截已经被楚胖子被碎里的竹篦子，就这么叼在了嘴里。
“后生，有些事情该你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就算是打探了，与你也没有半分好处。”
老头子的话明显有所指。
他也并没有正面回答梁明的问题，只是幽幽开口。
“兴城鬼市与其他鬼市的规矩不同，进来的人，通常有路引带着，无论是卖货还是卖货，求人还是办事，都有人引领着。像你们两个这么没头苍蝇一般，随便乱闯的，最后的下场就和外面的那几具尸体一样。”
那几具走尸，此时已经被几个穿着一身红衣，手臂上带着奇怪袖章的人清理走了。
而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在这鬼市当中，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除去他们几个以外，其他人就像是浑然不觉一般，没有发现半分不对。
“这些走尸，制作不易，价格奇高，而且一旦认主之后会对自己的主人有极强的忠诚度，除非把它大卸八块，否则就算是砍断了腿脚，也会为主人战斗到最后一刻。所以，一直都是奇货可居的。”老头子继续说道。
梁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所以这次，毁了这些走尸，应当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了？”
老头子摆出了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态。
“那是自然，只不过，买卖这些东西的人，都是捞偏门的，不是什么正经人，你问那人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出手？这想法颇有几分天真。”
梁明心下了然。
如果这些走尸能够被人治得住，自然就不用销毁
如今，这走尸的制作人都已经死了，这些东西自然就是无主之物，又是奇货可居，这种白捡的便宜不占才是王八蛋呢！
梁明看着门外已经空下来的街道，话锋一转。
“前辈方才说，来到此处的人，皆有路引带路？这路引，到哪儿去找？”
“鬼市入口，处左转第三条巷子，里头的人都是路引，你去报老夫的名字，会有人带你办接下来的事。”
老头子也不含糊，直接了当的回答了梁明的问题。
“那敢问前辈姓名。”梁明问道。
“老夫，名叫霍山。”那老头朗声答着，随后就这么下了逐客令。
“你有事情该忙就忙去吧！等你忙完了，你自己手里头的事儿再过来问我也不迟。不过，你小子若是能活着，离开此处，老夫，倒是有一事相求。”
他看向梁明，眼神中比方才多了几分希冀的神色。
他再此处已经被困了三十余载，整日不见天日的生活在这山中洞穴中，他都已经忘了这外头太阳的味道。
“顺便提醒你，鬼市之内，严禁私斗。违令者斩。杀几具尸体除外。你小子，可得悠着点。”
梁明拱手谢恩，很快就带着楚龙离开了纸扎铺子。
那老头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一口气长叹而出。
当初若不是被逼无奈，他又怎么会逃到这种地方来？
“已经多少年没看到这些年轻的后生了？也是老了呀！若是放在当年，又怎么会让你小兔崽子活着离开？”
霍山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追忆之色。
而此时的梁明，已经按照霍山的指示，来到了那条小巷。
这巷子里，兼并出了不少的隔间，每个隔间一丈见方，里面都坐着一个人，门口处还挂着一个牌子。
梁明刚一出现，有几个人就噌噌的站了起来。
他们先是上上下下打量着梁明，看着他那身粗布麻衣，又灰头土脸的样子，纷纷嫌弃地坐回了原位。
“在下受霍山老爷子指引，前来寻找一位路引，不知有哪位愿意相帮？”
梁明站在路口，朗声开口。
而那些刚才坐回去的人，一听到霍山的名头，当即变了脸。
“居然是那老东西介绍来的人？”
“霍山那老东西已经多少年没介绍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