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仍然没有去刑场,所以也没有见到那个情景,这般愤怒的南云菡所以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眼睛血红血红的,就好像是一头要发怒的野兽,赵峦忍不住的担心自己会被南云菡第一时间扑上来撕碎。
他有些害怕,忍不住的想要后退一步,可是他忘了,此时此刻,他已经是被定住的,所以他以为的后退只是他以为,而不是真正的后退。
南云菡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悲凉更深,此时此刻已经不想与他多加交谈,再说下去只会侮辱自己,侮辱自己的父亲,沉声说道:
“如今你已是这副模样,在你的带领下西楚变得国不是国,家不是家,现在你是要保你的性命,还是要保这个皇位?”
赵峦定定的看着南云菡,似乎有些不大明白南云菡的意思,南云菡也不着急,只是微微打量着,等待着他的回答。
赵峦当然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可以退位,但是能不能过几日?”
南云菡微微挑眉看着赵峦,想要知道现在的他心中在打什么算盘,赵峦一看这副神情,便知道南云菡不太相信自己,便赶忙表忠心道:
“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如今我已经知道悔改了,我只是想要用这几日来弥补我以前犯过的过错。”
“处理好自己的烂摊子,给南家一个交代,给西楚的百姓一个交代,如若不然,我这一生良心都会不安,生活在愧疚之中,我求求你,就给我一个忏悔的机会吧。”
南云菡眼中透出一丝不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赵峦,连声说道:“不必了,你只安心退位便是对西楚百姓最大的补救,至于其他的我可以,不用你来。”
赵峦万万没有想到南云菡会是这副态度,如此坚硬,他若是不出一些狠招。肯定是没有办法拖延时间的,连声说道:
“有些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且安排得士兵也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如果我不亲自去的话,那些人是绝对不会相信我想要解散他们,到那个时候,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冲突,流不必要的血。”
赵峦顿了顿,似乎真的十分的悔恨,连声道:“朕已经觉得十分对不起西楚的百姓、西楚的将士,若是在流什么血,那朕这本就是罪责的身上只会更加凭添一条人命,日后朕日日难安。”
南云菡微微闭了闭眼,心中暗暗思量赵峦所说的事情,不过也是,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会有他自己的实力,想必也做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安排,这件事情她还是相信的。
想到南家军也是如此,现在也只听她一个人的命令,这种将士其实是值得尊敬的,若是不是赵峦,而是由自己去的话,到时候引发不必要的冲突,确实不大好。
想了想,沉声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只给你两天时间,如果两天之后你没有做到你所说的事情,那么我便会第一时间要了你的命,你最好好好想想怎么安排利用这两天。”
然后便命令南家将士将赵峦关在一个小黑屋里面,任何人不得探视,不得接近。
南家将士此时余怒未平,只想着将赵峦杀了以解他们心中的愤怒,可是南云菡竟然这般说了,自然是有她的想法。
在他们而言,南云菡是他们的首领,他们虽然心中有愤怒,却也只能遵命,但心中却引出一个想法,南云菡虽然说将他关起来,不让任何人探视。
可却没有说不折磨他,只要身上给他留下一丝伤痕,不要了他的命想必也是可以的。
南云菡看着将士这番神情,心中已有一丝丝了解,沉声说道:“如今他还是西楚的皇帝,很多事情还需要他亲自去做,这个时候,不要对他做什么事情,也不要危及他的性命。”
“至于你们的愤怒,我比你们更深,更想要杀了赵峦为南家报仇,但是,我们要分清楚时候,等到这件事情完结了,赵峦便会任我们处置,到那个时候,你们想对他做什么,我决不会阻拦,我只会比你们更加的变本加厉。”
南家将士听完,神色微微缓和,看着南云菡,恭敬的说道:“属下遵命,绝不会辜负,将军期望。”
南云菡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去吧。”
南家将士将赵峦带下去之后,南云菡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站在窗外,看着远方,眼中微微有酸意。
不知道父亲看到如今的局面会是什么样子的想法,是会感到欣慰,还是会感到悲凉,她真的好想自己的父亲母亲。
算一算,她已经有些算不清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们,总感觉好像是昨天,他们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又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得就像自己的一辈子。
自从南家被灭门之后,她就是一个漂泊无依、孤苦伶仃的女人,再没有一丝依靠,没有一丝心灵的寄托。
那个时候她本来想要随着父亲一同被斩首,死了算了,至少自己不会那般的痛苦,是仇恨,是要为南家雪耻的心支持自己走到了现在。
如今她总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却心中却感觉更加的痛苦,看着如今的赵峦。她为自己不值,更为父亲不值。
她再也忍不住,眼中泪水越流越多,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将这一时的秋爽,变得更加的凄凉。
南云菡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后,便一个人去了,她父亲母亲的墓地。在他们的坟前摆上三碟小菜,进上三杯酒,磕了三个响头,便坐在旁边,将头靠在墓碑上,轻声说道:
“父亲母亲,你们还好吗?孩儿不孝,这么多年都未曾来看望过你们,你们一定觉得很失望吧。”
说完,泪水便从眼中滴落下来,南云菡并没有去擦,这些日子,她过得太压抑了,如今在自己父亲母亲面前,她可以好好的放纵自己,就让自己好好的哭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