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贺承如此大的反应,叶氏不明所以的走来问道:“怎么了?”
薛江蓠赶紧跑过去,将册子手忙脚乱的塞到胸前。
她看了贺承一眼,对叶氏讪讪一笑。
“没什么啦,舅母,刚刚二表哥不小心看到,夹在旧书中的臭虫。”
叶氏忍俊不禁:“堂堂男子,怎的还怕这些小东西!”
贺承想说又不敢说,七尺男儿,被那直白的画面狠狠刺激到,浑身就像一个烧红的虾子一般。
等叶氏走后,他才拉着薛江蓠到库房,严厉指责!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有这种风月话本?这……这不就是春宫……”
“嘘!”
薛江蓠捂住他的嘴巴:“又不是我看的,这东西,以后可是我们的宝贝,你懂不懂!”
“什么宝贝啊?你都不害臊吗?!”
“只要有银子赚,我合理合法,有什么害臊的,难道二表哥不想多赚银子吗?”
“可……可这也太伤风败俗了,咱们好歹也是清廉之家,要是被人知道你姑娘家的,有这种册子,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总之现在和你说不清楚,以后你就知道这册子的重要之处了!你就等着上城楼把你自己卖了吧!”
薛江蓠紧捂册子,一边嘀咕着,这话本怎么到那堆旧书里呢?
自己明明都藏好了的。
还好今天没有被萧殊月那群人给发现,不然事情还真不好解决了!
前世,这种风月话本,在暗里流通可广了。
它不像被封禁的春宫图那般直白,靠着微妙的气氛和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风花雪月,成了不少文人雅士的精神寄托。
前世,柳甄远就是靠写这种小话本发家。
薛江蓠当然不会放过这种赚钱的好机会!
但目前而言,她还是得好好藏起来才行。
不过回去之后,一心顾着帮大表哥磨药材,一时间竟忘了胸口的册子。
她找药的时候,在行囊里突然翻出一支头簪。
想起这只桃木发簪的来由,她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渐渐出神。
原本是萧汉卿亲手制作给薛兰芷的,偏偏那时薛兰芷却嫌弃,要扔掉,自己看了可惜,便制止了。
薛兰芷顺势赠给了自己。
那时愚蠢的她还将这发簪视若珍宝,甚至还欣喜的告诉二表哥。
“这是萧世子亲手制的。”
殊不知,当初她与贺承说这话的时候,园林里还坐着一个身影。
偏偏这时,贺渊路过,看她盯着桃木发簪出神,眸色忽然一紧。
她还在念着那个一无是处的萧世子吗?!
那男人有什么好的!
他蹙着眉头,直接推开房间大门。
声响顿时打断薛江蓠的思绪。
她转过身,诧异道:“大表哥,你怎么来了?”
只见贺渊径直走来,目光落到手里的发簪上,二话不说,拿过来打量了一番。
反正也是自己要扔的,薛江蓠便由着他去了,不过还是好奇。
“大表哥,你看着这簪子做什么?你难道觉得好看?”
见他这神色,也不像是觉得好看的模样。
没想到下一刻,他突然反手,将簪子扔出门外。
“大表哥?”
薛江蓠一愣。
贺渊眸色沉沉,直言道。
“既然要重新来过,以往的一切,不值一提。更何况区区一个桃木发簪,怎配得上你尊贵的相府嫡女身份?”
看他说的如此郑重其事,薛江蓠不由得笑出了声。
“我现在哪是什么相府嫡女,就如你说的,早就过去了。”
贺渊轻咳一声,薛江蓠转了话题,扶着他坐下。
“好了,不说了,扔就扔了吧,反正我也不稀罕。大表哥,你先坐会,等我把药材给磨好了,你就准备回房药浴。”
贺渊看她这么爽快,微微一惊。
刚刚不是还在怀念萧世子吗?怎么现在说变卦就变卦?
不过看到这抹青衣倩影,贺渊的目光渐渐温和下来。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
看着屋外小雨,天色昏暗,烛光下她细心研磨的场景,忽然就让他心安。
如果,一直这样倒也不错。
只可惜,有时候很多的念想,都只是念想而已,很难实现。
沉思之际,薛江蓠已经研磨好了药粉,又翻出针灸包,带着贺渊走出房间。
“已经好了!大表哥,我们回你的房间吧,我让二表哥打点热水过来。”
贺渊以为这次跟前面几次一样,只要自己坐浴就好。
没想到他褪下上衣,进了浴桶之后,原本已经出去的薛江蓠,再次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
他俊眉微蹙,立即叫住她:“站住。”
薛江蓠微微一笑,继续走到他面前,无视他愠怒的眼神,铺开针包,捻出几根银针走过来。
“大表哥,你别多想,真的是为你治病,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病人!听话!”
闻言,贺渊眼神抽动!
什么意思?只是病人而已?其他什么都算不上吗难道?
好歹他也堂堂八尺男儿,她怎么能这么想?
不过未等贺渊开口,薛江蓠的手就已经触到了他的胸骨处。
带着凉意的指尖,顿时让贺渊清醒几分。
他睁大眼睛,一手欲推开她的手:“你这……成何体统?”
他还没见过,治病要徒手摸到胸膛的!
不过薛江蓠早就料到会这样,提前有所准备。
只见她眼疾手快地躲开攻击,将一根银针准确的扎入他肩膀上的穴位。
顿时贺渊感觉到一股酥麻之意,双手竟然渐渐失去力气。
“大表哥,你怎么如此固执呢!
都说了给你治病,你的病又不是什么小事,一定要验证是否为巫蛊,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治疗!明白吧?”
不过说那么多,他也不知道。
于是薛江蓠干脆专注自己的事。
胸骨处的确有一处微微的凸起,她目光发紧,捻过银针,缓缓施入!
看着针尖越来越深,过了一会,竟然渗出乌黑的鲜血。
她暗道不妙,果然是蛊虫!
薛江蓠再次捻过一根银针,俯着身子缓缓施入。
但没想到贺渊竟然用内力将银针震开!下一刻,他突然拽住薛江蓠的手腕。
薛江蓠一个不小心,猛地栽到浴桶之中!
偏偏这时,胸口的那本册子也掉了出来,浮到贺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