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燕站在厅堂的门口,愣愣的向郭阳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挽着爷爷胳膊的周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薛老发出了一声请轻咳,才将她从失神中唤了回来了,只见她身子猛地一抖,赶忙的向薛老微微躬身,接着道:“爷爷好。”
见爷爷向自己点头示意,便紧接着转向了郭阳,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道:“董……董事长好。”
听到薛燕向自己问好,郭阳微笑着点了点头道:“燕,我们这是在家,又不是在公司,你不用这么称呼我随便一点就好。”
听着郭阳的话,薛燕的眼神里顿时闪过一丝欣喜,刚要发声应下来,只听首座上的薛老,再次重重的清了清嗓子。
听到这个声音,薛燕顿时变得一脸苦涩,只见她还没来得及什么,便听薛老紧接着道:“燕,今集团又派你出来做什么?”
薛老的话,不禁让郭阳的眼中一闪,心下不禁疑惑的想到,我不是已经吩咐过沈晓曼,平时不用安排他们做什么了吗?只需要应付一些上级部门检查什么的就好了,但这个工作,也不需要外出啊,而且听薛老的意思,她是经常上班时间外出,难道这阵子检查很频繁吗?
正暗自琢磨着的郭阳,这时突然发现,薛燕正偷偷向自己撇来求救的眼神,察觉到她眼神里的焦灼,郭阳心中顿时明了,沉吟了片刻,接着对薛老道:
“外公,是这样的,这几集团的工作比较多,所以我吩咐过集团的总裁,要她分配给薛鹏、薛燕一些具体的工作,以便分担一下各部门肩上的担子,另外为了提高他们的工作积极性,我还承诺过只要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他们便可以随时下班。”
着郭阳将视线又转向了薛燕,继续道:“燕,沈总交代给你们的工作完成了?如果是旷工跑出来,按公司的规章制度,可是要罚款的。”
薛燕哪里听不出郭阳话里的意思,只见她眼珠一转,接着道:“做完了董事长,不信你问问沈总,我是忙完之后才出来的。”
听着薛燕的话,郭阳点了点头,随即向薛老耸了耸肩,表示确实没有问题。
看着郭阳的神情,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但也不好再什么,随即点了点头,对薛燕道:“嗯,不错,既然这样,那就去玩吧。”
听到薛老的话,薛燕顿时如释重负般的舒了口气,不露声色的向郭阳抛了个感谢的眼神,便急忙回答道:“好的外公!您老注意身体,少抽烟,我先走了。”着,薛燕就要转身离开,可她刚刚迈出步子,便被郭阳喊住了。
“哎,燕等一会。”听到郭阳的话,薛燕顿时止住了步子,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只见郭阳叫停了薛燕之后,接着向周冰使了个眼色,在她的一脸不解中,接着道:“那个燕,冰来这儿的次数少,不如你带她一起去转转吧。”完郭阳将视线转向了薛老,眼含深意的看着他。
感受着郭阳的眼神,薛老不禁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知道郭阳似乎有什么话要单独对自己,便点了点头,接着对薛燕道:“是啊,燕,冰来的次数不多,你带着她一起出去逛逛吧。”
薛燕不管如何不情愿,但听爷爷开了口,那自己也没什么办法,便只是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好吧。”接着将视线转向了周冰,接着道:“那咱们走吧,冰妹妹。”
周冰看向自己外公眨了眨眼,又将视线转向郭阳,只见他又向自己使个眼色,便顿时意识到,自己继续待在这里可能有些不太方便,强压住内心的疑惑,只见周冰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对薛燕道:“那就劳烦你了燕姐。”
“嗨,你跟我客气什么,我是你表姐,你是我的老板娘,起来我还得巴结你呢,走吧,我带你看点儿好玩的。”着薛燕走上前,一把拉起周冰的手,便走出了屋子。
直到屋外的大门再次传出响动,厅堂里便只剩下了郭阳与薛老,气氛一瞬间便冷清了下来,变得有些压抑。
沉默了许久,薛老首先打破了沉寂,只听他轻咳了一声,接着道:“郭阳,现在没别人了,有什么话你就吧。”
听到薛老的话,郭阳抿嘴一笑,接着道:“外公,刚才我在门外,看到您这里似乎是挺热闹啊,听外面的人,您这儿这段时间里,用门庭若市来形容都毫不过分。”
听着郭阳的话,薛老的眼神悠然变得深邃起来,他听得出刚刚郭阳的口气里,可是没有半分恭维的意思在,更多的是一种隐隐的讽刺。
“呵呵,以前官场上的朋友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闲来无事来看看我,没什么大不了的。”薛老着,之前身上的和蔼慈祥渐渐退却,那个不怒自威的薛老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郭阳并没有理会薛老的话,而是伸手将自己随身提着的手提袋拿了起来,接着开口道:“对了,外公这次来探望您,也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这个物件还望您收下。”
从之前郭阳走进屋子,薛老就注意到了他手上的这个手提袋,但是因为之后并没有听郭阳提起,所以他也就没放在心上,这会儿见他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只红布包裹着的物件,心中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
“这是什么?”接过郭阳递来的红布包裹,感受着手中有些沉甸甸的重量,薛老下意识的问了他一句。
可郭阳并没有回答薛老的话,而是示意了他一下,要他自己打开看看。见郭阳的神情,薛老又是好奇又是疑惑,他轻轻地将红布包放在了茶几上,解开了外面包裹的那层红布,一只款式古朴典雅的紫砂壶顿时露了出来。
见到这只紫砂壶,薛老顿时眼神一亮,忙不迭的将它那在了手里,仔细的端详起了壶身上的铭文。
不同于周冰,薛老退休之后,闲暇之余便一直在家中研究花草古玩,当他读了一遍壶身上的铭文之后,顿时猛地瞪大了眼睛,眼神中似是意外,又有些惊喜,甚至还有些难以置信,总之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紧接着他轻抚过把梢,感受着上面篆刻的“彭年”二字,接着又将壶身高高举起,看清了壶底“阿曼陀室”的落款,脸上的神色一时间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只听他声音有些颤抖的对郭阳道:“这……这把壶,可是杨彭年做胚,陈鸿寿题词的那把横云?”
薛老话音一落,只见郭阳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禁眼神一转,有些谨慎的道:“郭阳,你老实告诉我,这么珍贵的紫砂壶,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薛老这话的时候,已经不再压制身上的气势,一瞬间那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革命,宦海沉浮数十载的薛老再次出现在了郭阳的面前,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不禁让郭阳的呼吸为止一滞。
可这一次,郭阳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战战兢兢,浑身冒冷汗,只是几个呼吸的间隙,便恢复了正常,连郭阳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能如此坦然的,面对气势汹汹薛老。
也许心态变了,看待事物的感受也就变了吧,郭阳在心中默默地想着,此刻的他,已经坐拥百亿以上美金的资产,具体有多少,他还没有认真的算过,更重要的是他还得到了,身处更高层面的老何的支持,如今在面对薛老,已经再也找不回,之前那般紧张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