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郭阳此时的模样,薛老也顿时想起来,从之前他一进门开始,自己便觉得他似乎哪里有些不同,直到现在自己才算明白过来,他身上的气质已经完全不同了,变得更坦然更随意,而且无所畏惧。
不,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薛老随即暗自摇了摇头,不是无所畏惧,准确的应该是不值得他畏惧,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有如此大的变化?
就在薛老百念丛生的间隙,只见郭阳淡淡的一笑,接着道:“其实,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要我转交给您的,他您退休之后,就特别喜欢摆弄这些物件,恰好他手上有这么一个东西,便让我给您拿来了。”
听到郭阳的话,薛老沉思了半晌,在记忆寻找了一番,却发现自己的朋友里,似乎没有哪个交情好到,能将这么一把珍贵的紫砂壶送给自己。或者是有这样交情的朋友,又没有这样的条件,一时间他心中疑念丛生。
如果不是自己的朋友,那就只能明一个问题,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想到这里,薛老将那把彭年壶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淡淡的道:“吧,郭阳,你这位朋友叫什么?有什么事儿想要我替他去办?”
到这里,只听薛老语气一转,接着自言自语般的道:“不过能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看样子你的这位朋友要办的事情不啊,处心积虑的打听我的喜好,还托付给我的外孙女婿,嗯……”
着,薛老点了点头,之前脸上的那股震惊之色已经消失不见了,变得一片淡然,只听他接着道:“郭阳,你走吧,把这件东西也拿着,我虽不敢一生刚正,但也深知自己的斤两,你这朋友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
听薛老到这里,却是让郭阳不禁觉得有些意外了,但随即他便欣慰的暗自点了点头,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薛老虽然很享受此时众星捧月般的感觉,但并没有被权欲蒙蔽了双眼,他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想到这里,郭阳微微摇了摇头,接着道:“我的那位朋友并不想托您办什么,只是想把这把壶送给您。”
“哦?”听到郭阳的话,薛老更加疑惑了,哪有人会好端端的无欲无求给别人送礼的?想到这里,薛老虽然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挣扎,但仍是毅然决然的拒绝道:“别了,你还是拿走吧,我无功不受禄。”
看着薛老淡然的样子,郭阳微微苦笑着道:“外公,我真的没骗您,宋书杰这人你可认识?”
听到郭阳提到的这个名字,只见薛老不禁神色一愣,不停的声念叨着,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
见薛老疑惑的样子,郭阳沉吟了片刻,又接着道:“他是个在深市开茶楼的,那家茶楼的名字叫做竹贤阁。”着郭阳摊了摊手接着声道:“好像这家茶楼是全国连锁的,也不知道别处的是不是他开的。”
听郭阳道这里,薛老的脑海中轰的一下,顿时想了起来,只见他愣了半晌,接着有些无力的道:“不是,他只是负责从那一片里挑选会员罢了,但是只要是竹贤阁成员,在华夏之内皆受到竹贤阁的庇护……因为所有的成员,都被称作基石……”
到这里,薛老目光闪烁的盯着郭阳,继续道:“怎么?他选上你了?”
显然薛老对竹贤阁有一定的认识,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他还与老何有些许渊源。
听到薛老的话,郭阳点了点头道:“是的,他选上我了,而且接下来他还要牵头科学院跟我的蓝星未来研究所合作,研发未来的移动通讯设备。”
听到郭阳的回答,薛老点了点头,接着道:“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啊,加油吧,跟他合作你不会吃亏的,对了,他还有没有别的话要你转达?”
听薛老到这里,郭阳更肯定了之前的心思,薛老果然跟老何认识。
只见郭阳沉吟了一番,接着正了正神色,道:“是的,他让我转达您,保持本心好好享受清净的生活,不要沉迷权利,别学郑家。
你能用手段对付郑家,别人也一样能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你,而且你没有郑家那样的底蕴,被人抓住痛脚,只会跌得更惨。”
听完郭阳的话,薛老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力的道:“好了,我知道了,等你有机会帮我谢谢他,就老薛受教了。”
到这里,只见薛老的眼神突然一亮,又再次拿起了茶几上的那把彭年壶,视若珍宝般的轻轻抚摸了几下,接着抬头对郭阳道:“既然这样,那这把壶我就安心收下了,等你见到他的时候,再帮我转告他,这把横云我很喜欢!”
听到薛老的话,看着他的神情,郭阳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接着道:“好的外公,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一定帮您转告。”
完见薛老的心思似乎完全放在了那把茶壶上,并没有兴致再理会自己,郭阳不禁摇了摇头,暗自心道,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端茶送客?只不过他老人家端的是茶壶而已,想到这里,郭阳站起身,接着道:“外公,那您好好的研究这把壶吧,我先走了,回头等我回来,在跟冰来看望您。”
听到郭阳的话,薛老头也不抬的接着道:“哦,好,那我就不留你了,回头你帮我好好管教管教那两个孩子,让他们安心工作,另外别以为你们唱双簧糊弄我,我就看不出来,哼,这都是几十年前我玩儿剩下的了。”
薛老的话,不禁让郭阳觉得脸上一片火辣,只见他匆忙对薛老道了一句“那再见了外公,您保重身体”然后逃也似的,转身离开了薛老的院。
只是郭阳转身后,并没有看见薛老将视线转向了自己,目送着自己走出了厅堂。
注视着郭阳离去的方向,薛老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直到院里传来了关门声,他还久久没有收回视线,直到进屋收拾茶具的勤务兵走进厅堂,喊了个“报告”才将薛老从失神的状态惊醒。
薛老没有话,只是摆了摆手,便拿着那只彭年壶起身往楼上走去,就在这时收拾茶具的勤务兵突然惊讶的发现,一直以来身板挺直,行走如风的首长,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佝偻了,步履也显得蹒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