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涵含恨离开了墨香学馆后,就径直回到衙门,在自己的书房里开始埋头苦干,这一待又是三天。
这日,张宁按照往常一样,端着米粥走进书房,看着朱涵顶着一双熊猫眼还在那写写画画,心疼地说道:“朱大哥!你这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身子会熬垮的!来,先歇一歇,喝点粥!”
“我一定要让墨尘那老家伙好好看看!到底是他看走了眼,还是我朱涵选错了道!”朱涵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放下毛笔,端起粥碗就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
这时,戏志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道:“大人,韩家这几日有些反常啊!”
自从墨香学馆回来后,朱涵让戏志才在城里划了一块地,用来创办经县学馆,可衙门里没书,朱涵就把主意打在了韩家的身上。可不管戏志才如何巧舌如簧,韩家人就是不愿意把自家珍藏的书籍卖与朱涵。朱涵这两天也在为书籍的事情发愁,这不,他整天泡在书房里,回想着前世的小学课文,准备照搬一些,可他本就是个读书不成器的街溜子,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更是把以前学的知识都还给了老师,也就是那些常识知识他知道一些,毕竟在社会上摸打滚爬了那么多年,多多少少地还是知道一些。
可是问题来了,他是知道石灰石加黏土烧出来后会有水泥特性,可其中的配比他记不全,就像是煮饭他会,无非就是下米放水,可这其中要下多少米,放多少水才能把饭煮好,他就懵逼了。
酒那种东西原先就有,他不过是改良了酿酒工艺,采用蒸馏法,可即便如此,他的这个手艺也让大多数的世家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蜂拥而至,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家给啃得骨头都不剩。
这段时间以来,经县城里多了许多生面孔,时不时的就围着酿酒作坊瞎转悠,搞得朱涵也跟着紧张起来,一边加强作坊四周的巡逻,一边让裴元绍放弃神兵铺那边的事情,暂调他带人进入作坊里面守卫。每天都能抓到一二十个企图混进作坊的人,严加拷问之下,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撬出来,无奈之下,朱涵只好把那些人都给关进大牢里,可即便如此,每天都还是会抓到几个人,让朱涵在心惊之余,又感到无奈非常。
“韩料那个老匹夫又要玩什么花招了?”
朱涵皱眉问道。
“探子回报,这几日进出韩府的外人有些频繁,但他们没能混进韩府,也不知道韩料想干什么?”
戏志才苦笑道。
“都过去几个月了,还没有人能混进去吗?怎么人家混进老子的衙门就这般轻松,我的人只是混进他们的府邸就那么难了?”
朱涵闻言后恼怒道:“不行就换人啊!别总是一棵树上吊死!咱们得打进敌人内部,这样才能做到知己知彼!”
朱涵的这句话把一旁的张宁给说得娇羞不已,只顾低着头在那玩手指头。
“伯云,你说得倒是简单,你知道自从拍卖会以后,韩府遣散了多少仆人侍女吗?如今还待在韩府里的下人,哪个不是待了数年甚至一二十年的老人,况且韩府这段时间也不招人啊,咱们的人如何混得进去?”
戏志才双手一摊,无奈地解释道。
“既然他们不招人,那咱们就想办法让他们招人啊?你是不是笨啊?”
朱涵点着桌子,骂骂咧咧地说道。
“怎么让他们招人?让点生意给他们?伯云你没发烧吧?”
戏志才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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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翻,没好气地回道:“要不这样,干脆找个理由,把韩府给抄了!反正他府里也就百余人而已,抄了也就抄了,到时候给国相那里多送点钱过去,此事就能掩盖过去。省得咱们在这里费脑细胞。”
“没必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朱涵摇头拒绝道:“当初查抄张风,是因为他与城外的匪盗勾结,意欲谋害于我,当时证据确凿,别人也不好说什么!现在韩家与我们秋毫无犯,难道你是想让我做那昏官不成?既然说了人人平等,那咱们就要真的做到,要带头遵循!韩料没有惹我们,我们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这样吧,你派人继续监视韩府,对了,那些进出韩府的外人身份,都查清楚了吗?”
“只知道是外地人,口音不像经县的,有点像中-山、常人那边的!他们又没犯事,咱们也不好捉拿,只能旁敲侧击一番。”
说起这个,戏志才有些担忧地问道:“甄俨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怎么东西还没有送来?他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不会!甄俨那小子还是有点头脑的!他知道醉仙酿的价值,若是他敢反悔,我就把酒卖给苏双与张世平,看他是个什么反应!”
朱涵想都没想地说道:“那么多的物资,他肯定也需要时间来调度,咱们就安心地等着便是!不过这来到经县的外地人还是得严加防范,最起码也要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知道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已经安排人照着你的意思去翻修学馆了,这讲学的经师你找到没有?”戏志才没好气地说道:“记得还有书籍啊!不能让学子们去听天书吧!书籍的事情我是没招了!这事得你去想办法!”
“好了,好了,不就是书吗!到时候我来想办法就好!”
朱涵也是有些心烦意乱地回道。
戏志才又想起一事,苦着脸问道:“那听风阁的阁主人选你找到没有,这段时间以来,城里的治安一日不如一日,不是打架就是斗殴,要不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搞得我头都大了,我一边要照看学馆的进程,一边要组织人手普查人口,一边又要盯着粮仓那边,一边又要管军队的吃喝拉撒,我...我实在是分身乏力啊!再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挺不住啊!”
“好了,好了,你就没有培养出几个人才替你管事?你只需负责抽查就可以了啊!非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朱涵有些不好意思,他也知道戏志才这段时间的确很累。
“你以为我不想?可世家子弟你又不用,寒门子弟能找到几个识字的就不错了,你以为是在颍川啊?”
戏志才白眼一翻,回道。
“那你就不会书信一封,让你在颍川的好友前来冀州帮你的忙?这样一来你既可以减压,咱们经县又能招揽大才不是?”
朱涵突然两眼放光地盯着戏志才,笑道。
“他们?一个比一个倔,一个比一个有逼格,想让他们来为你效力,等你做到冀州刺史的时候再说吧!”
一看到朱涵的那种模样,戏志才岂会猜不出他在打着什么算盘,不过一想到他那几个朋友的尿性后,他当即就断了朱涵的念头。跟着朱涵的这段日子,就连戏志才都被带坏了,时不时地冒出几句新鲜词汇。
“可恶,为何有才的都是世家子弟!”
戏志才的话又再一次地打在朱涵的神经上,让他回想起了墨尘的那些话,气得他重重地拍了几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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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咱们就启用世家子弟吧!而且王家与马家跟我们关系都很好,用他们家的人也不错,最起码能在短时间内把衙门里的诸事给撑起来!”戏志才想了一下,小心地建议道:“反正骑兵队那里你就破例了,不妨再破例一次?”
“不行,若是启用了世家子弟的话,那他们就会知道我想干什么了?况且这些人只会为各自的家族着想,一点也不会在乎衙门,这种人要来干啥?”
朱涵果断地拒绝道。
“我的县令大人哎!你就听在下的一句劝吧!”戏志才听得头都大了,只见他一边按着太阳穴在那揉着,一边没好气地解释道:“就算是你想要自己培养人才,那也需要时间不是?在这期间咱们还干不干事情了?既然要干,而且还是大干,那就需要大量的中低层人才,要不然的话,怎么干啊?就咱们几个人?二十来条腿,十来个脑袋,哪怕是不眠不休地干事,哪怕是把腿给跑断了,又能做多少?伯云啊!有时候想事情,还得从旁观者的角度出发!你有点深陷其中了啊!”
“你说的也没错!”不知为何,朱涵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对世家充满了反感,总觉得这些家伙会坏自己的好事,所以也就下意识的撇开了这些人,准备自己培养人才,可人家戏志才说的话也不错,他朱涵到现在连个讲课的经师都还没有找到,连最基本的课堂书籍都还没有一套,就妄图创办学馆,要不是他是县令的话,估摸着早就被人给笑掉了大牙。
“伯云,你同意启用世家子弟了?”戏志才闻言一愣,随即双眼一亮,他赶紧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认真筛选,启用那些没有恶习在身的人。”
“好吧!先从王家跟马家中招一些人手补充衙门,工钱的话就从沉香阁里支!”
朱涵白眼一翻,暗道自己又着了戏志才的道。
“哎呀,说起沉香阁,我都忘记跟你说了,张姐的扩张计划已经报到我这里来了,跟你那天定的一样,先从周边的这几个县开始!但万木斋已经在南宫、广宗两县扎了根,咱们要想抢夺他们手上生意的话,就得压价,这可是玩钱啊!钱不备足一点,搞不好还真玩不过朱闻那个死胖子!”戏志才分析道:“我也与张姐交换了一下各自的意见,我们都认为在南宫、广宗两县开店的计划暂缓,等我们先在其他县里站稳了脚跟以后,才能收拢资金对付万木斋!你觉得如何?”
“不行,咱们打得是牌子效应,若是放任万木斋在南宫、广宗两县里搞事的话,那到时候百姓们是认他万木斋的牌子还是认咱们沉香阁的牌子?”
朱涵果断地拒绝道:“商场如战场,有时候商场比战场更为让人害怕,因为他动辄关系到无数人的切身利益!我就是要让他朱闻知道,八仙桌就只能有我沉香阁这一个牌子,其他的都是山寨货!”
“要不这样,伯云你干脆入股万木斋得了,咱们从朱闻那里入手,他不是跟王伦关系要好吗?让王伦给咱们牵牵线,看能不能说服这个老小子!”
见朱涵这么坚决,戏志才只好为他出了个主意。
“入股?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对呀!这事有搞头!”
朱涵闻言一愣,随后想通了其中关键,只见他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笑道。
“还真是个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看着朱涵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戏志才随之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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