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才,咱们还有多少钱?”
想到便做,朱涵可不会拖拖拉拉,他做起事来总是雷厉风行。
“府库里早就没钱了,沉香阁也没钱了,下个月的工钱去哪弄还不知道呢!要是甄俨还不把钱给送来的话,那咱们下个月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戏志才叹了口气,无奈地回道。
其实这种入股的主意他早就想到了,可问题是手中没钱,难道还要空手套白狼不成?人家朱闻又不是傻子。
“啥?没钱了?拍卖会上不是弄了好些钱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朱涵有些不信,咬着牙追着问道:“是不是咱们衙门里有中饱私囊之徒?你告诉我,我定要让他好看!”
“我说伯云,你别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成不?你才有多少钱?雇人不用钱?翻修房屋不用钱?材料不用钱?打井不要钱?救济百姓不要钱?”
戏志才翻了个白眼,从怀中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账本递给朱涵后,抱怨道:“现在哪里不要钱?咱们不是准备开发美食一条街吗?幸好咱们手里还有其他店铺,跟马家、王家换了一下后倒是没有花多少钱,可大人你那四十名骑兵,三百名铁甲卫士,简直就是吞金大户,每人每天三斤粮食,蔬菜各种还不能少,隔三差五地还要给他们弄上一顿肉,再加上他们身上的装备,直接就是一尊尊会移动的金像!”
“没那么夸张吧?他们要不了多少钱的!”
朱涵脸色一干,讪笑道。
“要不了多少钱?那在下就给伯云你算一笔账啊!你给我听仔细了。”戏志才一把抢过朱涵面前的纸笔,一边写着一边说道:“按照你的思路,咱们把原先的军营又扩大了一倍,现如今能满足一千人的训练以及居住,当时买房子就花了三十多万钱,后面又翻修了一次,重新建造了围墙以及各种房屋、训练器材,其他那些杂七杂八地我就不说了,单单在军营这块上,咱们就花费了六十万钱,这还是小头,大头在军备跟粮草上,现在我们每名士卒的装备是一杆长枪六百钱,一把军刀六百钱,一把短刃三百钱,军服靴子一套六百钱,标枪一支一千二百钱,马刀一把六百钱,一张弓六百钱,一把弩五千钱,弓弩箭每支十钱,铁甲一套八千钱,马甲一套六千钱,幸亏咱们在上台山缴获了两百套铁甲,要不然的话,咱们早就去喝西北风了。”
“长枪三百四十杆,共二十万零四千钱;军刀三百把,共一十八万钱;短刃三百四十把,共二十万零四千钱;军服三百四十套,共二十万零四千钱;标枪一百二十杆,共一十四万四千钱;马刀四十把,共二万四千钱;弓三百张,共一十八万钱;弩四十把,共二十万钱;弓弩箭矢五千支,共五万钱;铁甲一百套,共八十万钱;马甲四十套,共二十四万钱,只算这些,咱们这几个月在军备上的支出就达到了二百四十三万钱,也就是二百四十三金。”
“这也不多啊!我记得当初抄了张风的家,也不止这点钱吧?”
朱涵不敢看戏志才的眼睛,低着头搓着手,讪笑道。
“不多,不多,一点都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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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伯云你的意思,每名士卒每天三斤粮食,加上蔬菜,再加上肉,每名士卒一天差不多要在饭食上花费五十钱,这还是成本价,是百姓们给咱们的成本价,要不然的话一名士卒一天就得吃掉一百钱的粮食,三百四十名士卒每天就是一万七千钱,一个月就是五十一万钱,从去年到现在过去了三个月,那就是一百五十五万钱,再加上你给我和文远买县丞、县尉的钱就是八百金,其他衙门里属吏的工钱也是一大笔开销!战马我就不算了,吃得比人还多。你自己好生掂量掂量吧!”
戏志才苦着脸,叹息道:“我正准备跟你说说这件事,再过两个月,咱们就真的没钱了!况且沉香阁还要对外扩张,也要用到钱,所以咱们的手里只有维持一个月的钱,或许更少!”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朱涵听到小脸惨白,狂冒冷汗。
“若是甄家的钱能及时到位的话,那咱们就没有这次经济危机,若是甄家故意拖延,或者不给的话,那咱们就要做好裁员并暂缓学馆、服装作坊、酿酒作坊、镖局这些主体产业的推进!”
还真别说,跟着朱涵一段时间后,别的没学到,这些商用名词倒是被大家伙给记了个溜圆,这说得多了,大家也就默认了这些词汇。
“裁员不可能,那样的话会对衙门的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产业暂缓也不行,我就是要在短时间内做大做强,让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独树一帜,傲视群雄!”
朱涵的眸子中露出狼一般的目光,只见他凶狠狠地说道:“商场如战场,谁若是给我下绊脚石的话!我就跟谁鱼死网破!志才,你即刻派人赶往中-山甄家,当面询问甄俨的意思,若是他不能在半个月内把钱粮给送来的话,那我们之间的合约便将作废!同时联系中-山苏家与张家,隐晦地告诉他们两家人,只要甄家敢跟我玩阴的,那我将以一斤酒兑换十斤粮食的价格跟他们两家做交易!上不封顶,只要他们拿得出粮食,我就能给得起酒!”
“而且,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甄家那边要去催,青州、司隶、兖州、徐州的市场也要打开!你即刻派人赶往这四个地方,与当地豪族取得联系,推销咱们的醉仙酿!”
若不是逼不得已,朱涵还真不想就这样主动地送上门去,掉价不说,还平白无故地让压缩了醉仙酿的谈价空间,但既然决定了引入外界资本,那朱涵就不会只引入甄氏这一家,他要来个群魔乱舞,方便他从中取利。
“伯云,你可要想好咯!醉仙酿现在可是有价无市,我们若是同时打开周边数州的市场后,招蜂引蝶不说,咱们自身的处境也会变得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沦为他人嫁衣,搞不好还会陷入万丈深渊,难以翻身!”
戏志才的面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只见他叹息一声,郑重地说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此浅显的道理,我又何尝不懂!但是...”朱涵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正好被墨尘那老家伙给说中了,“我命由我不由天!他们既然贪我手中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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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那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谁说小人物就不能做成大事情!我就是要让他们睁大眼睛,给老子好好看着,看我如何搅动风云!”
“伯云,你这又是何必呢?循规蹈矩,步步蝉食也能傲立于天地间,何必去争这一时之长短?”
戏志才出身微寒,自幼便养成了谋定而后动的性格,若是存在危险,他情愿不做,抽身离开,朱涵这种冒进的性格与他有些格格不入,两人就像是两个极端,相互吸引的同时又在相互排斥。
“太平教徒众甚多,遍布之广,令人为之侧目,天下风云即将被搅动,既然看破,那何不搏上一搏!人生短短数十载,我当攀登绝峰,问一问这天,有多高,我当下临九幽,问一问这地,有多厚!”
朱涵洒脱一笑,眼中尽是坚定之色,他拍了拍戏志才的肩头,豪迈地笑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今朝抚剑今朝醉,沧海何曾洗是非;白骨如山刀如月,自古江湖几人回。男儿大丈夫,做事怎能婆婆妈妈,瞻前顾后?我朱涵泥腿子一个,又没有生在豪门世家,做事何必怕这怕那?我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还偏偏就不信了!拧不过我也得拧上一把!大不了从头再来便是!”
这首诗是朱涵最为喜欢的一首,他道尽了江湖人的无奈、洒脱、豪迈,人生百态,可谓是尽在其中,不管是凶年饥岁,还是太平盛世,每个人的一生都非常短暂,在前世他已到而立之年,身兼育儿孝亲之责,哪怕是再有豪情壮志,也需瞻前顾后,考虑家小,盲目冲动只会给家庭带来不幸,最终还是被几两碎银给压得弯下了腰,不得不向这个现实低头,只能默默地承受下来。
现在他重活一世,适逢乱世伊始,麾下更是有典韦、张辽这两员名留青史之猛将,要说他没有染指天下的想法,说出去谁也不信,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他朱伯云也想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大不了就再死一次。
“伯云!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能把世态炎凉看得如此透彻!”
当年戏忠为友杀人,也算是一位响当当的汉子,名声在外,可在强权之下,他终究还是没有逃得过众叛亲离的下场,远走他乡亦是最好的结局。男儿争强好胜,年轻时血性更甚,可是数年的磨砺,把戏忠当年锋芒毕露的菱角都给磨得平平滑滑,哪怕是朱涵对他再好,戏忠也少了当年的一丝热血,始终没有冲动地拜在朱涵门下。
“唉!人呐,有时候会身不由己!伯云你如今乃是一县之尊,麾下养着数百上千人,数万百姓还在等着你施展仁政,大展拳脚!切记不可鲁莽行事,现在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单单代表了你自己,已经开始影响到了其他人!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活。”
戏志才眼神复杂地看着朱涵,这位他一直当作弟弟看待的上司,才过去了短短几个月,就影响到了他的心境。
“大人,甄家二公子在门外求见!”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典韦的声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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