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丰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如今双方剑拔弩张,左丰若是说错哪怕一句话,那今日这场火拼将无法避免。
吕布是骁勇善战,但他终究只有两只手,一旦打起来,不会武功的左丰岂不是要被殃及池鱼。加之左丰也知道他们这种身份在外面有多不受待见,搞不好他就会成为典韦等人泄愤的首要目标。
朱涵要是刚正不阿,忠于朝廷的官员的话,左丰肯定会耀武扬威一番,说不定还能捞点油水,可朱涵他们连王爷都敢杀,哪怕这个消息他只是道听途说,左丰也不敢跟一群杀人不眨眼,藐视朝廷威严的狠人谈条件,更别说刁难,索要好处了。
思虑再三,左丰还是没有提及朱涵丧母,需要辞官守孝三年的事情。即便是朱涵说的这钱,左丰也非常识趣的选择没有听见。
然,左丰害怕朱涵不敢提,可不代表王柔就怕朱涵。
“钱?什么钱?你现在被免去职位,只能怪你运气不好?还????????????????想谈钱?”王柔握着刀柄,冷笑道:“你娘现在死了,识相点的话,就赶紧辞去你那护乌垣校尉的官职,然后乖乖地待在这里三年。”
“要不然的话,你那赫赫威名,可就得荡然无存了。”
王柔也听过刘叙他们被害的消息,但他不相信朱涵真敢这么干,不过为了搜集朱涵作奸犯科的证据,王柔这才隐忍了许久,等待朱母出-殡这天现身。
为的也是想亲眼看看,朱涵是不是真的敢那么做。
现在看来,朱涵是真的有点狠,刘叙他们的人头正挨个摆放在墓碑前,王柔心中已经打算将朱涵就地正法。
之所以跟朱涵说这么多,主要还是他的后手没有到位,王柔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毕竟,典韦他们有多能打,王柔刚才可是亲眼见到了,当了那么多年的使匈奴中郎将,王柔可不敢保证他就能安然无恙的下山。
这点自知之明王柔还是有的,狗急跳墙的事情他也见得多了。
见王柔一直抓着母亲新丧这件事来道德压制,朱涵还真不能反驳什么,因为,自始至终,戏志才都没有说一句话。
内心焦虑之际,朱涵是真的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惹得手下们对自产生了偏见。虽然手下们都愿意跟着自己造反,那是因为他们也遭受了太多的不公平与苦难,早就对这个朝廷失去了信心。
而且跟随朱涵的这段时间,朱涵对百姓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故而,他们也才会跟着朱涵一条道走到黑。
可这并不代表朱涵就真的能挑战这个时代的道德制高点,为所欲为。人言可畏可怕,人心难测更是令朱涵不敢那么做。
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朱涵可不会用短短三年的时间来交换,因为,他赌不起。
这就是根基尚浅的悲哀,哪怕朱涵再有雄心壮志,再怎么善待属下,他也没有拥有让手下们感到敬畏的手段。
以前有典韦、管亥、戏志才这些大能震慑并约束其他人,可一旦连典韦他们都觉得朱涵做得不对的话,那岂不是要把典韦他们给推出门外?
典韦一直捍卫朱涵的尊严,即便是打不过吕布,他也毫不畏惧地迎难而上,哪怕是赌上性命。可戏志才没说话啊?
这就让朱涵纠结得很,地盘没了,朱涵不在乎,日后可以再抢,可这人才若是没了,那就真的没了,这个时代的知识大多被世家掌控,要想找到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才帮衬,艰难无比。
更别说像戏志才这样的大佬了。
历史上刘备名响天下之后,对于诸葛亮那种还没有任何功绩傍身,只是别人推荐的,刘备都能做到三顾茅庐。
可见,对于草根出身的势力,在前期对人才的笼络,是多么的艰难曲折。
朱涵没有回话,只是目露悲伤地看向戏志才。
戏志才被朱涵盯得有些不太自然,从朱母死后,戏志才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也跟朱涵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们也为此作了部署,调整了今后三年内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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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成想,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这件事就被人家给抬出来摆在明面上来说,朱涵哪怕是不想表态,他也得作出样子。
“我主要怎么做,都轮不到王大人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王大人,你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些,真当我们这群人是吃素的?”
戏志才本就聪慧,加之又与朱涵相处日久,他的眼神,戏志才当然能读得懂,可戏志才从小就受儒家文化熏陶,不管是授业恩师,还是家中长辈,都是这么教导,戏志才哪怕是再叛逆,再有想法,有多么认可朱涵,他也不希望朱涵做出那种令他反感的事情出来。
因为亲母死了,作为孝子为其守孝乃是本分,并未有任何不妥之处,而且,戏志才也希望朱涵做到,至于外面的事情,有他戏志才跟典韦、张辽他们坐镇,朱涵应该是很放心才对。
可朱涵如此犹豫不决,究竟是因为舍不得那个官职还是生气王柔的横插一脚,戏志才都懒得去理会儿,只因,朱涵的这种表现已经透露出了他并不是完全信任自己。
作为聪明人,戏志才一点就透,他也为此感到了一丝心寒。不过再怎么不爽,朱涵都是主公,作为下属,戏志才就只能选择跟典韦一样,捍卫自己主公的威严。
至于其他事情,那就让时间来磨平吧!
“哟?还真有不怕死的?你就是戏志才吧?”
王柔笑呵呵地看向戏志才,语气和善地问道。
“正是戏某!”
戏志才面无表情,回道:“今天这个日子,王大人你如此做,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些?”
“呵呵,既然戏郡丞都这么说了,那本官就给你个面子,等朱涵祭拜了他娘后,咱们再谈。”
随后,王柔扫了眼左右,沉声道:“都给本官把兵器都先收起来。”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还是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们都先收起兵器。
王柔他们都收了兵器后,典韦他们也都跟着放下了兵刃。
墨尘人老成精,自然也能看得出戏志才的情绪波动。老头苦笑数声后,也紧跟着说道:“王大人是吧?”
“老人家,有何指教?”
墨尘的身份,王柔早就知晓,对于这种人才,他更是不会轻易得罪,回话比跟戏志才更加谦和。
“指教不敢当,不过老夫奉劝你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墨尘老神在在地说道:“年轻人,你这般咄咄逼人,锋芒毕露,老夫我都看不下去了。”
“老人家,你是墨门中的长者,乃是前辈高人,本官敬重,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跟本官这样说话。”
王柔有吕布护卫,端得是派头十足,墨尘这才说了两句话,他就不高兴了。
“嘿嘿,朱小子啊,看到了吧?这就是大家族子弟的派头,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墨尘呵呵一笑,提点道:“那吕布是高手,连典韦都不是他的对手,这才是人家硬气的本钱。”
这时,戏志才已经命人把装着刘叙等人头颅的盒子关上并拿起准备藏起来。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赤手空拳典韦或许打不过,但墨老你也别忘了,典韦还有‘天残’、‘地缺’,大黑龙相助。”
当着王柔等外人的面,朱涵自然是不会落了自家爱将的名头。
王柔一直关注着那几只盒子,他还准备拿这件事来刁难朱涵,此刻见有人去收了,他连忙喝道:“那几只盒子里????????????????装着什么?”
“没装什么,不过是些祭品罢了。”
戏志才连忙回道。
“祭品?用人头来祭?朱大人你莫非还与邪教有牵扯?”
王柔冷笑道。
“他们都是杀害我母亲的仇人,如今我用他们的头来祭拜我母亲,何错之有?”
朱涵亦是冷着脸,反驳道。
“滥杀无辜,与匪盗何异?朱大人果真是铁血得很呐!”
王柔可不会放过这个打压朱涵的大好时机,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王柔随之质问道:“本官见那其中的一个头甚是眼熟,好像是安平王爷,朱大人你可真敢干啊!”
“什么安平王爷?本官不知道。”
朱涵摇着头否认道。
“朱大人你不认识,本官认识啊!还请朱大人你让人把那几只盒子抬过来,让本官看一看,便知是不是。”王柔冷笑道:“要是不拿来,就说明朱大人你心中有鬼,这杀害皇亲国戚可是诛九族的重罪,本官今日说不得要为朝廷诛杀叛逆了。”
“哼,王大人你可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王柔要看,朱涵肯定不会给他看,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挑破了那可就真的是鱼死网破。
“吕布,你去把那几只盒子拿来!”
王柔阴沉着脸,朝吕布吩咐道。
“王大人,你真要看?”朱涵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就连说话也渐渐阴冷了起来,可见,他此刻也动了杀心。
典韦等人见状后,手再次摸向了刀柄,吕布他们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气氛随之变得格外沉闷,左丰已经开始打起了摆子,心中开始怨恨起王柔,你说你武艺高强是不怕,但咱家可是不会武艺,你们要打,也得等咱家下了山以后再打,只要咱家安全的下了山,谁管你们怎么打。
可这种话左丰也就在心里想想,他可不敢说出来去触王柔的霉头。
“朱大人,莫非你心里真的有鬼?那盒子里真的装着安平王爷的人头不成?”王柔丝毫不让,质问道。
“呵呵,王大人,你今天是不是不想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