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九日了解的,是在这宙宇之间,并没有像地球那样,形成了相对成熟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治理和外交等六大建筑体系。
或许是地球太小了,相比于整个宙宇,那里的人类,只算得上一个小小的蚂蚁窝。
思想豁然开朗。他心中哀叹,走了出来,方能真正的观感到,地球与浩瀚宙宇的关系,就如人类与蚂蚁的区别。
有时候,人类总在感叹蚂蚁群的管理有道。
但在此刻,孙九日考虑的是,如何拿着地球人的管理方法,来管理整个宙宇内的生灵。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只是一种病态的痴念。
但孙九日不这么想,视界和认知的差异,会造就层次和格局的不同。
此事,从思维意识等方面考量,他孙九日就是高纬度生物,拥有降维打击能力。
只是需要一个杠杆,而这个杠杆,上天已经给了他。
孙九日内观段灵儿,他笑了,小丫头蹲坐在体内空间中,一手支着下巴,眉头紧锁,棋盘上已有近百颗黑白棋子。
他没有去打扰段灵儿,而是睁开双眼,站起身,看着四周的墙壁。
“枪杠子里出政权!”他重复着华夏族伟大老人家的一句话,念念叨叨了好一会。
“自身强大,借助力量,一个好汉三个帮,一排篱笆三个桩。”
“呵呵,大不了,就依然采用老人家的做法,农村包围城市呗!”
他想着,说着、笑着,呆着,痴着,又自嘲着。
他在四周的墙壁上刻画着,擦涂着,补充着。
“先强大自身吧,这些?”孙九日看着满是文字的四面墙壁,“只是理论基础,需要实践,长远的事情。”
他叹了一口气,右手轻挥,就要抹去墙上的文字,却突然犹豫了下,恶作剧般的笑了起来:
“留着吧,说不定在哪天,这几面墙会出现在这宙宇的生灵面前。”
空间内,孙六日复又坐下,清空思想,规划着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强大己身。
己身不强,是为案板上的羔羊。
己身不强,何以走下去
己身不强,何以征服
己身不强,何以开启新篇章
他要开创自己的功法体系。
世间万物,皆有存在意义,是为识;
世间万物,皆有长幼与尊卑,是为序;
世间万物,皆有来处,是为奇;
世间万物,皆有归处,是为轮;
然,万物有灵,归于五辩六识七感。
五辨者,一辩自己,二辩他人,三辩万物,四辩天地,五辨未知
六识者,一识体,二识相,三识意,四识根,五识当下,六识未来
七感者,一感灵,二感韵,三感法,四感道、五感因、六感融,七感创始。
功法体系,名曰“启元”共分九级。
启元者,以归零而起﹐是为毁灭,是为创始。
一级灵智萌动,触感自生,是为灵聚期。
二级灵起智生,观己自察,是为灵动期。
三级灵溢慧凝,辨物识体,是为灵伐期。
四级魂起法存,相韵万物,是为魂生期。
五级魂聚法聚,追根问前,是为魂变期。
六级魂离法悟,因感天地,是为魂攻期。
七级神归道起,变因改果,是为化神期。
八级神融天地,辨识空无,是为真神期
九级神造初始,开宙创宇,是为启元者。
架构已成,孙九日心神归一,身体刹那间完成初步进化,身化虚无,已融入这方天地。
这宙宇之间,同时响起磨牙般的微声,如万蚁惶惶,似天地悲鸣,清晰而又朦胧。
不知跨越了几个空间的褶衣人,正万般自在的游荡在一片璀璨的星云之中,脖颈之上,忽有一口热气吹来,耳边喃喃声响起,似人非人:
“算你走运!”
褶衣人静止在这星云之下,不敢动上分毫,不知多少万年来,未曾汗湿的身体上,内衣黏身,满脸汗出。
一只无边的玉色大手掠过,那璀璨瑰丽的星云肉眼可见的被抹去。眼前只余漆黑一片,似他的眼睛被挖去了一般。
不知是否是虚幻,眼前的星云又被一缕缕的展开,像什么呢,被卷开的席子或画卷,画卷更贴切些吧!
“哼,假的,骗人的!”褶衣人心中的恐惧莫名的消散,或许是错觉吧,他心里想着,不由得大喝了一声。
“是嘛?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也是假的...”
话音再来,褶衣人猛地一个转身,向后看去,右耳边一束热气再次吹来,啮鼠蚕音,啃食着他的魂魄:
“呵呵,假的,假的...”
褶衣人挥动着手中的短杖,百法齐施,连带着两种步伐,跨星越河,不停的在不同的空间里穿梭。
然而,那微烫的热气和消沉的声音,似长在了他耳边一样,如影随形,一刻也不停地又吹又说。
自此,这宙宇之间,多了一个疯子,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间,总是见人就说着,“假的,假的,全是假的....”
孙九日自是不知这褶衣人最后的故事,他也懒得去探究一二。
当然,不管是谁,也不会去在意一个,埋在深深地下的无害小虫。
他自己评估了下,自己现在所处的阶段,也只不过是五级和六级之间。
而他挥手隐去星云之光,也只不过是道法中的《遮天盖地之术》,屏蔽了褶衣人周身的一片空间,让他迷失在自己的视觉里,欺骗了自己的心智。
而那空间追溯之力,并非他孙九日能神融天地,而是在褶衣人身上注入一丝因果之力,用佛家的《佛音大藏之法》,让他永远活在幻听之下,因果不除,幻音不消。
孙九日生生的逼疯了那褶衣人,心中并无愧疚,反而有点幸灾乐祸。
他身处黄池星的深处,还孩子般的伸了一下舌头。
或许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对万事万物的看法,已经起了根本性的改变。
在地球上的那种忍让,逃避和报复后的惊怕,早已散去。
留下的,则是不顾生死,迎难而上的狠厉和报复后的快感。
孙九日闪出黄池星,意念再起,包裹着整个星体,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关灵珊不在,单迎雪也没有回来,没有熟悉的人,本来也不多,他心中落寂,好事美事无人共享。
不知为何,他心中小有失落,砸了咂嘴,长叹了一口气,滑落在一个城池大门的二里地之外,不顾对方的抗议,放出了正在研究围棋,虐待自己的段灵儿,拉着她的小手,向城池处走去。
黄池星,内内外外,已被他了解。
生活在这里的生灵,也没有一个是可以让孙九日能够上心关注的,但他必须留下。
那无形的因果线,在这黄池星上,竟然存在了八条之多,除了关灵珊,单迎雪,段灵儿和褶衣人,另外四个人是谁呢?
孙九日看得到因,但推不出果;看得到果,但推不出因,处于两难境界。
算五级吗?算是,但依照他的分级之法,却又不算。
黄雾阵阵,不时飘过身边,全身洁白如雪的段灵儿已经变成了黄儿吧唧的野丫头。
她连蹦带跳,已是算不清抗议了多少次。
“哥哥啊,我的亲哥哥,你这是为什么嘛?”已经蔫了的段灵儿,看着自己脚上没了鼻子眼的小花鞋,右手捂住口鼻,哼唧着。
“等人!”
进化至300智商做底的孙九日,在因果中无法凭感觉或意识去分析辨别时,只能采用在地球上学来的推理之法。
他扭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些吃不消的段灵儿,“妹妹,你想想看,我们在相遇的那个星体上,是不是还有其他你认识的人在?”
“啊!你在为这个啊?”段灵儿狠狠的抬腿踢了一脚,惹起一阵黄雾,随着微风而散,飘落在身边人的腿上。
“应该没有了吧?!”她抬头看了一眼孙九日,见对方并没有在意自己的扬起的尘土,皱眉回了一句。
“哥哥,你这样带着我?”她心思如电,孙九日话一出口,已是猜到了不少,“如果是保护我的人,也不会出来的。”
“我知道!”孙九日并没有反对,“我等的不是保护你的人,假如有的话。”
“那你等谁?”嘴巴在小手中一撇,“追杀我的人?”
“呵呵,也不是!”
“哥哥啊,那你等谁,与你妹妹我无关的?”段灵儿侧头眯着眼睛,躲避这随风而来的一片黄雾,好奇夹着意外,看孙九日像看一个神经病,闷气随起,“那你还问我,是不是有认识的人在?”
“等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他也不认识你,但他知道你。”此话绕口,孙九日说的却很连贯。
“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他也不认识我,但他知道我?”段灵儿学了一遍,“什么意思?”
“你不是有其他的能力嘛,被人盯上了。”孙九日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忍不住也捂住了口鼻。
“那,那,哥哥啊,你既然知道,要么咱们逃,要么咱们去杀了他,抢了他。”段灵儿立时蹦了起来,顾不得再捂着口鼻,小手挥动,满脸急躁,“真搞不懂你,你这是拿我做诱饵?”
“不是,是你哥哥我没本事,真的没有发现那人在哪里?”孙九日脸红了下,还是说了实话。
“那就逃啊,哥哥哎!本姑娘真是被你这傻哥哥,咔咔咔,害‘之’啦!”黄雾入口,段灵儿呛得满眼是泪。
“逃什么?咱不怕!”
“额...哎,你家妹妹是个傻子,真搞不懂你啦,算了,这二十几年躲着,死就死了吧!”段灵儿灰心丧气,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不再挣扎,不再抗议,似是顺从了天意。
“你几岁到的那城池啊?”孙九日眉头一皱,心里抽抽。
“八岁!”不再愿意多动脑筋,失去了思维能力的段灵儿随口答道。
“那你,那你,不就有三十多岁了吗?”孙九日立时停下脚步,脸脖子红了起来,只觉得抓着的那只小手,如同烧红的烙铁。
“啊!”段灵儿忽然回神,呆呆的看了一眼孙九日,小脸立时红彤彤的,额头见汗,迅速化作一道道黄色的印痕。
“你你,放手,放手啊....”乱了心的哭声乍起,远处的城门似乎也清晰了很多。
“啊!”孙九日傻了,在地球上,适应了男女关系相对极为开放环境的他,此时,是真的傻了。
身边一直呵护有加的小姑娘,小朋友,一下子变成了大姑娘,大朋友,还背了她一路。
“对不起啊,真不知道...”他喃喃了一句。
“滚...”
“好咧...”孙子一般的孙九日,毫不犹豫,迅速的向旁边挪了两步,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