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尔东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回绝李宽的好意,吩咐吞弥桑布扎将挑选好的八十六张画像拿出来,指着装着画像的箱子说:“殿下,这些便是我等挑选出来的。”
李宽不紧不慢的打开箱子,取出一张画像写有:“胶西王李孝义之女,年二八”胶西王李孝义李宽不认识,根据其名猜测自己应该称其“王叔”,看着画像中女子容貌秀丽,身穿绫罗长衫;又看了另一张画像写有:“襄武郡王李俭之女,双十芳华”,画像中容貌姣好,皮肤白皙,唇红齿白,乍看上去很是贤良淑德。
当他看了十张就看不下去了,不是画像不好看,而是看多了都觉得一个模样,画像中的女子均是坐姿,双手放平,少了些许灵气,多了几分俗气,更像是选秀入宫一样,规规矩矩,以画像来看的确是看不出所以然来。
“吐蕃使先从哪一张开始?”李宽放下画像等着噶尔东赞回答,“依殿下之见该从何入手?”噶尔东赞反问一句,李宽笑道:“这个还是使者大人决定,我乃外人不便插手。”
“那就从这张开始如何?”李宽瞥了一眼写着“淮阳王李道明之女”,心中已然具体位置,欣然同意:“那就依照吐蕃使大人所说就去淮阳王府!”
噶尔东赞打起精神与李宽一起出了四方馆,其他人则是留在馆中休息,他知道这几天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身为吐蕃使团正使责无旁贷,吞弥桑布扎、支塞汝贡敦放心不下也跟了出来。
若不是在吏部考课司忙了一个月让李宽对长安城十分熟悉,要不然这次前往淮阳王府真不知在哪个地方。李道明乃是河南王李贽之次子,因其兄长李道玄战死沙场故其继承其父爵位封为“淮阳王”,与李道宗、李世民同族堂兄弟。
此次和亲之女皆是皇室宗族中挑选,基本上都是与李宽同辈女子,也就是五服之内的皇室宗亲。若是超过五服则不在范围之中,李道宗顾念宗族之亲破例同意五服外的同族送女儿画像前来。
这事也与皇上商量得到同意,要不然李道宗也不敢私自做决定。毕竟李世民答应从皇室宗族中挑选,本就是在五服以内的宗族,也就是李世民的曾祖父李虎所生子女。
如何合适的只有百人,李世民觉得有些不合适,这才破例。如果被吐蕃使团相中,那也是一桩美事,到时候也可以将他们纳入五服之内,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李宽带着噶尔东赞等人来到淮阳王府,敲了半天居然没人应答,最后不得不继续在外等着,整整等了一刻钟还是不见人,李宽气得直接一脚踹开王府大门。
噶尔东赞等人面面相觑,均是被李宽的行为所惊到,他们何曾看过如此简单直接的行为。李宽像是没事人似的走了进去,扫视一眼看着满目疮痍的王府,哪有王府的气派倒像是普通民宅,王府的植被早就枯死,一眼望去偌大的王府居然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这让李宽十分奇怪。
“有人么?”
李宽喊了半天还是不见人回应,可他都已经抵达淮阳王府如何就此离去,没办法只得四处找了找,还是没看到人,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突然一道惊恐的声音传来:“有贼啊!有贼啊!……”
“贼你大爷!”
李宽想回她一句,念及对方是女子,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两句,转身看去却见一丫头飞速的朝着后院跑去,李宽急忙跟上她的脚步,当他来到后院时所看之景更是让他皱了皱眉头,后院地面上的青石砖有些都已经塌陷了,最要命的是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进入贫瘠之地,特别的荒凉不说,而且没有一丝人气。
李宽跟着那女子身后来到一处小别苑,称之别苑其实言过其实,直接说是房间倒是名副其实,穿过攻门以后进入一处有三间小房子相连的厢房,又看了旁边放着杂七杂八的物件,李宽觉得这里原本应该是给下人住的地方。
不一会那女子旁边又出现两女,李宽定睛望去细细的打量发现中间的女子像是哪里见过,猛然想起她便是淮阳王之女,至于闺名倒是不清楚,而她左侧则是刚刚叫唤的女子,指着李宽说:“主人,就是他,他就是那个贼人!”
那女子看了一眼李宽,又细细的看着他穿着,初次见面没有丝毫怯懦,落落大方的躬身施礼:“妾见过公子!”
“小娘子便是淮阳王之女?”李宽只得回礼,那女子眼里闪出一丝落寞与哀伤,随即点头称是,李宽指了指那一直说他是贼的女子,道:“你去将府门外的吐蕃使团请过来!”
“凭什么!”她可不是谁都能指挥的动,再说了在她眼里李宽就是个贼,她真不明白自家主人为什么对他如何恭敬,昂起头就像是斗鸡似的,瞪大着眼睛小心戒备李宽对自家主人不利。
“凭我是你主人的堂兄可够资格?”
李宽笑眯眯地看着那女子,顿时她听闻李宽的身份愣了片刻,可她还是没明白李宽话中意思,依旧坚毅的盯着李宽,淮南王之女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李宽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连忙示意婢女按照李宽说的去做,旁边的年纪稍长的女子也明白了,当即恭恭敬敬的招呼着。
“殿下进屋再谈!”
李宽微笑的点点头,率先走进堂屋也就是中间的房间,至于还有一间房应该是她们三人的闺房,走进堂屋一看桌椅倒是有些,不过都是有些年头了,心中猜想她们三人过得应该不是很好,尤其是这个冬季三人穿得是真的少,几人的嘴唇都有些发紫,想必也是冻得。
纵然如此淮阳王之女神色未变,李宽最后还是去堂屋倒不如在外面坐着晒着太阳更暖。与此同时,李宽也询问她的闺名,包括为何淮阳王府会如此破败,这与王爵身份相差甚远,再说皇室宗亲的待遇不差,而且淮阳王在朝中有官在身,不仅有朝廷俸禄还享有食俸,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