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询问淮阳王府情况,也得知淮阳王之女闺名李诗,亦是淮阳王李道明独女。与此同时,李诗躬身歉意道:“殿下,此次劳烦您回禀皇上,就说妾在服丧期间不得出嫁。”
“此话怎讲?”李宽大惊,这可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解释的事情,尤其是李诗提及“服丧”,立即联想到淮阳王府定然出了大事,要不然李诗也不会如此孤立无援。
“我父赴任郓州刺史时途中病逝!”
李诗艰难的说出父亲死讯,自幼她便没了母亲是奶娘抚养长大,与其父李道明相依为命,虽有王爷之名实则享有公爵。偏偏淮阳王李道宗为人以和为贵,朝中关系交好的大臣寥寥无几,生前就鲜有人前来作客,死后更是无人问津。
原本淮阳王在世时还好点,至少有父亲保护没让李诗吃太多的苦,自从父亲死后偌大的王府几乎全都走完了,仅仅留下奶娘与贴身奴婢两人,三人居住在王府后院,就连大门都紧锁要不是李宽一脚踹开,自李道明去世后再也没有开过,她们三人出行都是从后院的侧门。
至于淮阳王李道明则是在今年二月份联合武卫将军慕容宝节护送弘化公主出嫁于吐谷浑王慕容诺葛钵为妻。若是护送倒也没事,也不知从何处传来风声,说弘化公主并非李世民亲女,导致吐谷浑与大唐关系不仅没有变好反倒是越来越差。
若不是吐谷浑兵力不如唐军,怕是两国将会接连不断的发生大战,这事成为导火索淮阳王李道明王爵被削,直接贬为郓州刺史,郁郁寡欢之下前往郓州死于半路,后遗体直接被运回陇西葬在故土。
李宽了解事情经过,眉头紧锁,质问道:“既如此为何你的画像会出现在其中?”
李诗苦涩的笑道:“纵然如此我依然是宗室之女,皇上下诏凡是适龄宗室之女皆画画像送于礼部!”
李宽语塞,他也没想到这事的源头居然是自己,要不是他提建议以画像选赞普之妻,也不至于闹出这个地步,又回想起他与李道宗两人前往太庙查阅宗谱时,她的名字的确在其中,不过是最后才放进去的,因为之前的人数较少,李道宗就多选了十人凑成一百人。
后面的事情发展李道宗也没料到,宗室其他人又不同意了,最后人数不得不增加,而李诗是李道从宗室之女中挑选出来的,礼部官员也不管这些直接传命最后不得不奉旨办事,闹出这个乌龙。
根据大唐律法,服丧期间不得嫁娶,就算淮阳王爵位仍在李诗同样没办法继承其爵位,最后同样被除名,仅仅只有皇室宗女身份,其它的再无瓜葛。如果李诗被选中,那她便是违背大唐律法,犯了十恶之罪,十恶乃是最严重的罪,亦是不可赦罪之列。
“听我一句,切忌不要提及是在服丧期间!”李宽绞尽脑汁为今之计只有这个办法暂时拖一拖,李诗慧质心兰她知道李宽是帮自己,也没多说点点头就默不作声的等待吐蕃使团。
噶尔东赞等吐蕃使团半天不见李宽回来,还以为他偷偷溜走了,就顺着李宽的步伐四处寻找,正好被赶回来的婢女看见了,看见他们三人的穿着不同,开门见山地道出自己来的原因,噶尔东赞等人闻言跟在她后面来到这处后院。
对于王府的荒凉与破败他们倒是不在意,就连凹凸不平的道路也不曾在意,他们更感兴趣的是画中女子本人如何。当他们看见李宽,又见他旁边站着一位极其美丽的女子,三人对视一眼均被惊到了,圆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长长睫毛,鼻子较尖,薄薄的嘴唇,躬身施礼然后微微一笑,噶尔东赞等人呆住了。
“坏了!”
李宽吐蕃使团均被李诗的容貌被惊到了,暗叫一声,连忙将三人拉了回来,噶尔东赞等人方才如梦初醒,李诗看着三人痴痴呆呆的样子没有丝毫嫌弃或鄙夷,仍旧落落大方的保持微笑。
噶尔东赞等人回过神来连连道歉,李诗依旧如故,这让三人更加笃定眼前之人便是赞普松赞干布之妻的最佳人选。没有多余的话,也没任何做作,噶尔东赞脱下帽子躬身施礼给予李诗最高的礼遇,掷地有声地恳求道:“伟大的赞蒙请随我等回吐蕃吧!”
李诗不知所措,呆若木鸡的看着三人又撇头看了一眼李宽,见他同样呆若木鸡完全不相信的模样,顿时李诗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就这么傻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三人。
噶尔东赞等人表现远超李宽理解范围之内,他最担心的就是李诗被选中了,因为这样牵扯的事情就十分麻烦,与当初在大理寺所犯之事相差无几,而那个人不是自己是孤苦无依的李诗。
如果李世民得知李诗欺君罔上,明明是在服丧期间却要远嫁吐蕃,这绝对不能容忍之事。如果是那样的话,李诗绝对被处以绞刑,以示惩戒。李宽深知这事要是传扬出去,李诗绝对难逃一死。
若是李诗是普通百姓子女根本没事,可她还是宗室之女,必须遵守守孝三年的习俗。另外,要是吐蕃赞普松赞干布知道这事,那岂不是对他十分不敬,这让李宽隐隐不安。
“吐蕃使大人这么急就定下了?”李宽笑道,“还有八十五位在等着大人去挑,都说什么都要比一比,兴许会遇到更加适合的女子,岂能因一眼就能相中呢?此事还是多多慎重才行!”
噶尔东赞郑重其事道:“殿下有所不知,在我们吐蕃更相信命。当我等看见公主时便被深深地吸引,再看之下更是与我吐蕃赞普十分相配。公主知书达礼,落落大方皆是上上之选,足以与赞普相配!”
信命吗?反正李宽是不相信,他见噶尔东赞如此坚定不移,心知这事发展已经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内,不过他敢断定噶尔东赞等人一眼便相中李诗的原因肯定是她的容貌,包括他说什么知书达礼等也不过是说词罢了。
“这事麻烦了!”李宽苦恼不已,再次转动脑筋想想有没有办法挽回,至少转移三人的注意力,让他们去别的皇室宗族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