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这也不是啥好特殊的节点啊,每年生日都要搞这么一出?多少家底儿也经不起他这么耗啊!这已经不是疼爱,这是溺爱了啊!”李木表示看不懂,但大受震撼,有钱人都这么会玩的吗?
想到这儿,李木下意识看了一眼唐黄,唐黄却是摊摊手,表示就这么点钱还敢这么浪,我也看不懂。
胡不饮知道李木和唐黄有所误会了,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往年不会搞这么盛大,只是今年如此,豨莶是想靠喜气冲厄。”
“哦?”李木和唐黄来了兴致,这里面有故事啊。
胡不饮讲到:“豨莶老蚌生珠,在七十多岁的时候生下了这个最小的儿子,豨枨,豨莶自知身体衰老,这是自己最后的子嗣,之前的两女一子又皆成家立业,故而对其十分疼爱,哪怕在其六岁时的‘启窍’仪式上发现他并不能感灵。本来到这里也没什么稀奇,但八年前事情出现了转折。
“当时,八岁的豨枨在家仆的照看下在街上玩耍,碰到个穿着破烂道袍的枯瘦老道人,道人一见豨枨就说:‘灵窍蒙尘,我且拂之。’然后就摸了摸他的头,据说,一摸之后,有一道灵光登时就从他的天灵盖飞出。
“这还不算完。道人这一手震惊在场所有人,道人自己反而大喊糟糕,对惊慌的仆人说道:‘此子是一良才,可惜十六岁时有一死劫,若抱守元阳,喜气充盈,贵人相助,或有一线生机。’
“家仆哪懂这些,根本没有回过神来,还在那儿胡乱问,道人却没有多言,只是回答其中一个问题,说:‘四圣隐去,将有十骄阳横空出世,渝丘北边有一块玉,那是最近的贵人。’说完便走了。
“家仆们大惊失色,赶紧把豨枨带回家去检查,结果发现豨枨能感灵修行了,而且资质极佳,经过八年就修行到了七品修为,豨莶又惊又喜,更加疼爱豨枨,同时对道人的话深信不疑,所以才有现在这大肆庆贺。”
听完胡不饮的故事,李木和唐黄眨巴眨巴眼睛,许久才开口道:“真的假的啊?怎么像茶馆里说书讲的东西啊?这有些玄乎了吧?你们渝丘怎么尽出这些玄乎事儿?”
胡不饮也知道这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照实说道:“这事儿确实是真的,当时在大街上,很多人亲眼所见,整个巴壁庄都知道这个事。”
这么看来,故事是真的,李木不免联想到另外一个故事,问道:“这个道人是谁啊?和你遇见的那个老人……”
胡不饮明白李木想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不是同一人,我虽没有见过,但听描述,外貌、年龄、身高都相差极大。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都在世间没有痕迹。豨莶找过道人,我打听过那个老人,都什么也没有打听到,对他们一无所知,从未有人听说过他们,他们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唐黄不由感慨:“你们渝丘爱出神人啊。”
李木见唐黄也一副长见识的模样,不由问道:“这些江湖奇闻,当年你就没有听说过吗?”
却见唐黄无奈地摊开双手,“我当年正陷入青春伤痛之中呢,外界发生了啥关我屁事,我都整天要死要活的了。”
李木吃惊地看着唐黄,死活想不到这货也有一段这样的时光。
“行了,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咱们还是聊聊眼前事儿吧。”唐黄赶紧把话题给移回来,不然都不知道会歪多远。
行吧,继续聊豨家的事儿吧。李木回忆一遍胡不饮讲的故事,想起来一个细节,豨枨用八年修行到七品修为,是属于资质极佳的人才,增加一个江湖小常识,不对,就这属于资质极佳,握草,那杵在这儿聊天的那是什么妖孽啊?
一念及此,李木瞪大双眼看着胡不饮,险些没有喊出来,只是声音有些干涩地说道:“听那道人的话,所谓‘十骄阳’应该就是十个非常厉害的后起之秀,就是所谓的贵人吧?最近的不应该是你吗?”
胡不饮对此没什么隐瞒,“我是公认的凶孽,怎么可能被称为骄阳?道人所言,是北边榖梁家的玉面书生,榖梁玉,以人家的德行、操守、天赋、才华、实力,才称得上真正的骄阳。”
胡不饮说的时候语气平静,但李木和唐黄哪听不出他话语中的羡慕和自卑啊,大家都是妖孽,别人美名传扬,受人敬,自己吃够苦楚还凶名远播,让人怕,这明显的对比自然让人酸楚。
李木其实挺好奇这个玉面书生是啥人的,但又怕让胡不饮伤心,只好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豨莶要为自己小儿子冲喜,应该不会只是简简单单弄个红台横街了事吧?还有什么其他花样没有?”
胡不饮笑道:“这是自然,庆生嘛,吃喝玩乐自然要全面了,除了这红台横街,首先说这吃,豨家在家里大摆流水席,不管是谁,只要说几句吉祥话,不要任何礼金礼物,即可随意吃喝。再说……”
一听有免费的饭菜吃,李木眼睛一亮,直接打断胡不饮的介绍,“你说有大鱼大肉吃?还不要钱?”
聊到吃的,唐黄就知道李木要犯病,一脸嫌弃地在旁边站着。胡不饮一愣,点头回答道:“是的,豨家的流水席必然是不差的。”
“那还等什么?前面带路,咱们纵情吃喝去!我早饭都没吃呢,可把我饿坏了。”李木说着就抹了抹嘴角,一想到有老多免费好吃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相比于李木的激情满满,胡不饮却有些迟疑,“我自身灾厄缠身,这几年杀孽也重,不少人说我是凶星降世,我要是去了,不会冲撞喜气,坏了人家运道吗?要不就你们去吧,我都两天没有修行了。”
李木对于胡不饮这没出息的发言大为恼火,反驳道:“你这些年的奇遇不是证明你已经否极泰来了吗?你现在是福星!而且你和豨枨都受过高人指点,有着奇妙的缘分,说不定你才是道人口中那个真正的贵人呢!走吧,豨家说的可是所有人都能去,你不是人?你想想,去那儿吃能省多少饭钱啊?这不是大赚吗?”
胡不饮被李木说动了,考虑再三,最后点头答应同去。
“好耶,吃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