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月歌做了个梦,梦到大蛇变成了颜君逸从天而降将她救了出去,却突然窜出来一个大棺材将她和颜君逸都砸在了棺材下。
超级害怕这种狭小空间的她抓破了手指,马上要窒息传来的死亡恐惧让她从梦中惊醒:“不。”
睁开眼睛还是一片漆黑,还是那般死寂的闷。
为了能保命,她尽可能的减慢呼吸,或许是因为渐渐冷静下来,她听到了外面的哭声、议论声。
“老爷呐,你说说你怎么就突然没了。这冲喜的新娘可刚刚到呢。”
“大夫人,显然这冲喜的新娘就是个扫把星,还不如先将她埋了再说。”听到这句话,步月歌感觉有点耳熟,这女子的声音有点像……她本来对声音就敏感,听过的声音都会记着。
很快她就将这声音和声音的主人对上了号——是她,那抹鹅黄。
这女人怎么会在这?
步月歌越想越求生欲极强,她可不能这么死了。
这个时候越是挣扎叫喊越是死路一条,保持沉默安静或许还有生路。
“说的也是,本来老爷都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大夫都说还能熬一熬,这不才找了中书侍郎家的三小姐林思思来冲喜,没想到这女人真的是……唉……行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先将那扫把星埋了再说。”
这老妇人也真歹毒,不管来冲喜的人是谁,她都毫无怜悯之心。
步月歌听着她们的对话,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妙啊,林思思这牌打得漂亮!
林思思按捺不住的笑意挂在唇角又赶紧收回:“是,大夫人,女婢这就安排。”
她一边朝棺材走一边偷笑:柔柔这计策果然妙啊,一来步月歌替了自己,自己以后就可以拿着礼金换个身份自由生活;二来就算被发现有掉包,那也是自己那爹担着,谁让他为了官位竟然连他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当物品一样送走,呵,中书侍郎也做到头了。就算没被发现,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没一会儿她走到了棺材前,指挥着人喊道:“大夫人说了,你们几个速速将这棺材抬去埋了,晦气。”
顿时步月歌感觉棺材离地,不知道晃悠了多久,步月歌竟然瞧见了一丝月光。
这棺材还没有钉棺材盖,是她不幸中的万幸。
她眯了眯眼睛:机会来了。
等待……
没多久就听到抬棺材的人议论:“你说这蒙将军家是搞得什么名堂?”
“谁知道,我们还是少说话的好。你们没看见那棺材抬进来的时候,棺材里的女人还喘气儿呢。”
“唉……这是要活埋人家吗?我吴大是干不出来这样的事。”说这句话的男人突然就松了肩膀和手。
棺材失去平衡自然“咚当”一声,一角落地。
步月歌在棺材里也失去了平衡,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可她连忙忍了下来。
没一会儿其他三人也将棺材三个角放下:“说的也是,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事。”
“那钱不要也罢,我吴大给你们钱,我们走。”这位叫吴大的人召唤几声,没多久他们竟然真的走了。
步月歌等了好久没听到声音才慢慢挪动,跪坐起来的高度刚好可以透过缝隙看出去:“这是哪儿?”
“驾!”突然传来的吼声吓得步月歌准备缩回去,但是为了活命她用力将缝隙挪开大了一些,顿时空气充足许多,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躺平一动不动。
心里按下决心:回去第一件事强身健体!
在王府待了这些日子,肥了不少,简直就像是待宰的猪猪。
没一会儿,步月歌就听到棺材外的马蹄声停了,又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宫千柔的声音:“来人,将这棺材打开。”
“是。”
四名壮汉推开了棺材盖儿,其中有人将手指放在她鼻翼下很快拿开了手指:“还有气儿。”
“抬出来放在马车里。”听到肃亲王这声音,步月歌算是彻底明白了——肃亲王、宫千柔、林思思,这三人就是一丘之貉!
她被人抬了出来放在了马车里。
本来打算跳马车的她,忽然听到宫千柔欠揍的话语:“还是将她绑住好点,万一……”
“没错没错。”肃亲王亲自动手将步月歌绑了个结实,还忍不住地摸了一下她的小脸。
气得步月歌恨不得张口就咬断他的手指。
宫千柔说话的功夫拿出来一套被撕碎的红色嫁衣丢在了棺材里,还洒了一些鸡血在衣服和棺材内外。
没多久马车开动,步月歌再次听到了不太想听到的声音。
肃亲王见步月歌一身红嫁衣,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是又不得不先搂着宫千柔夸赞一番:“妙啊,柔儿这牌打得着实漂亮!”
“哎呀,王爷又取笑人家。”这柔声细语嗲得步月歌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爷别闹,这车上还有人呢?”宫千柔虽然心里嫌弃万分,但是面上还在欲擒故纵。
肃亲王虽然心思在身旁的步月歌,但是面上还得一番安抚眼前的宫千柔:这女人心机重,可以用。
一想到等会终于可以得到步月歌,肃亲王就又激动了一些,对宫千柔那是上下其手加上嘴……实际上,他将宫千柔当成了步月歌。
宫千柔娇滴滴地哼唧声,让步月歌都不得不睁开眼睛一条缝看去:啧啧,没想到看到活春宫图?只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两个这苟且模样!
步月歌见他们两个打得火热,干脆大大方方睁开了眼睛看了个透彻,就连他们两个哪里有胎记哪里有痣哪里有纹身都记了个仔细。
只是让她纳闷儿的是,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亲亲我我的也差不多了,咋就停了?
莫非难道?步月歌内心偷笑,原来肃亲王找自己医治隐疾竟然是真的。
这货废的!
既然如此,等她逃出去,就让他更加废一点好了。
没兴趣看下去的步月歌确定自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故而干脆闭目养神。
琢磨着怎么将他们这打得漂亮的牌变成稀巴烂。
宫千柔整理好衣服清了下嗓子:“柔儿先回了,肃亲王好好享用。”
“柔儿……”肃亲王装着舍不得的样子又将她搂在怀里“啃”了一番,宫千柔离开马车的时候差点没吐了。
没用的男人。
暗自抱怨着进了轿子,林思思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柔柔,不然我今晚就被活埋了。蒙将军怎么就死了呢?”
宫千柔现在对任何人的抱抱都很抗拒,她推开了林思思:“不清楚,死的蹊跷。反正这事了了,你赶紧离开皇城。”
“嗯呢,我这不想着离开前再来见见你。”林思思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元宝箱,“这个给你,谢谢你帮我。”
宫千柔没客气地打开,见全都是金元宝,态度又变了,立刻换了笑颜,手拍了拍林思思的手:“客气啥,我们姐妹一场。你记得我说的,如若有什么,死不承认?懂?”
林思思用力点头:“你放心,死不承认。”
“乖,前面就到码头了,路上小心。”宫千柔突然脑袋里窜出来一个念头,如果林思思不小心掉在河里淹死那就完美了。
她都为自己蹦出来的念头感到惊讶,连忙用笑容掩饰。
送林思思上船时,宫千柔还摘下自己的手镯递给她:“思思,我也没有来得及准备礼物,这镯子我戴了许多年,送给你做个念想。”
林思思是真感动!她知道这镯子对宫千柔来说很宝贝:“谢谢柔柔姐姐。”
她伸手要抱,被宫千柔躲开:“快上船吧,免得出岔子。”
“是。”林思思依依不舍上了船,本想着回头招招手,却发现岸上连轿子影子都没了。
宫千柔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新外衣换上,将方才的衣服赏给了车夫,让车夫拿回去给自家媳妇儿穿。
车夫不知所以还连连感谢。
此时,天开始蒙蒙亮,初升的朝阳像一轮血月挂在天空。
皇城早起的人都惊讶万分:“这怪异天象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