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对皇上屈膝行礼,态度是十足信任,让皇上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被皇后依靠着的,对于证明皇后无辜这件事就更加有了动力。
大约也是想到了什么事,皇上语气郑重的说:“梓荣尽管在这里等着,等朕将这件事解决完之后,定然第一时间过来,此刻还有些国事缠身,朕先走一步。”
众人都弯腰恭送皇上,等到皇上的銮驾离开了这里之后,皇后才抬起头,眼神中已经恢复了一片漠然。
谢悠然看着姑母这个样子,即便是没经历过男女情爱,也分明知道姑母这是在逢场作戏罢了,不由得有些心疼的上前拥住了姑母,声音细软的说。
“悠然从前年纪小,还以为姑母入宫是件好事,不曾想竟叫姑母这样痛苦,如今更是恶评缠身,看来家中若有女儿,还是不入帝王家的好。”
皇后对这事儿颇有感悟,连连点头,语气中满是苦恼的说。
“本宫对自己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担心你们罢了,你们于本宫的荣辱系于一身,本宫无论如何也不能负担下这样一个恶名来,至少要证明此事与家中众人无关。”
“家中三朝忠烈之士,如何能被我一个小小女子的名声所遮挡?无论如何,我都要洗清恶评,找出幕后真凶才行。”
知道皇后这是为了家中的名声在努力,董湘君忍不住觉得有些心酸。
此刻在宫中孤军奋战的皇后,和在家中孤军奋战的自己又有何不同呢?只不过皇后的处境要更加凶险一些,若是自己异地而处,恐怕坚持不到现在。
“娘娘只管放心,而今有我在,又有父亲和夫君从旁周旋着,咱们家的名声总不会是差的,想必相比洗清名声,父亲更希望姑母能够在宫中平安随性,这才是父亲的愿望。”
皇后点了点头,说来容易,可是身为一国之母,又怎能随性而为呢?
皇后不得不面对残忍的事实,夫君不会是自己独有的,儿女是这辈子都没有的,即便是夫君做了不公平的事,苛待了自家的侄子,回头还是要对他屈膝下跪,口称万岁。
没别的原因,只因他是九五至尊,有些事对了也是错,错了也是对。
看出了皇后面上的犹豫之色,董湘君上前一步,不顾礼节的抓住皇后的手指,轻声提醒。
“娘娘如今好歹还执掌着后宫凤印,贵妃拿走的,不过是小印罢了,贵妃无论如何也不敢犯到您头上,只管保全羽毛,别叫身边的可信之人再被贵妃拉拢走,娘娘洗清嫌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皇后只能连连点头,这宫中是吃人的地方,好在自己头上还有个皇后的头衔,再加上老太后去太微宫将养的时候,曾叫皇上无论如何不可负了皇后,有这句话,也就相当于得了个免死金牌一般。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皇后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无奈,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真正认清自己的位置,一国之母,母仪天下。
女眷在宫中的时间不可过久,即便如今的皇上是姑父也是一样的,皇后看了一眼时辰,也担心家里人惦记,便主动说要送两人出门。
可是皇后如今身陷囹吾之中,冷宫之中,自然没人能阻拦皇后出门,可是这事传出去,也难免叫那些人为难。
负责看门的护卫一个个站在门口,有些为难的皱着眉说:“娘娘,不是臣等不懂事,只是这宫中是绝不允许私自进出冷宫的,您如今虽贵为皇后,可是已在冷宫之中,还是略等上一时半刻吧,娘娘若是不放心,奴才可以替您去送夫人和小姐。”
皇后看了这场景,有些无奈,却也只能坐在那里,随后挥了挥手,有些疲倦的说。
“罢了,你们不是头一次进宫,本宫赶不上这次相送,也还有下次,你们就先自行离开吧,等到下次,本宫必定归归整整的叫步辇把你们抬出去。”
两个孩子谁也不敢给皇后泄气,点了点头,跟皇后告别过后才从这里走了出去。
谢悠然走过一块之后,有些愁苦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门口的皇后,眼神中带着满满的委屈说。
“这事儿姑姑分明就是无辜的,可是姑父还是不愿意给姑姑洗清冤屈,这不就是要姑姑吃这个亏吗?我猜这件事儿肯定跟贵妃有关系,那个坏女人,平时就针对姑姑,这次肯定也是她的手笔。”
听了这句话,董湘君立刻警惕的前后左右查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别的人之,后才转过头轻声呵斥了一句。
“悠然,还没来得及出宫呢,有些话现在不是说的时候,等到回家再说,如今是在深宫之中,怎容你如此评价陛下身边的人,你是嫌命长了不成?”
然而,此刻贵妃的声音却已经近在眼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的说。
“哟,这是怎么啦?本宫倒是第一次听说有什么话是不能在宫中说的,难道是什么阴谋鬼域的话不成?快说与本宫听听,也叫本宫知道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呢。”
“本宫在娘家时就是好奇心重的,如今这些年在陛下的纵容之下,不但没有改进,反而越发好奇了呢!”
看着贵妃这副满脸写着炫耀的脸,谢悠然几乎气红了眼,恶狠狠的瞪了贵妃一会儿,才有些委屈的转过头。
董湘君就要圆滑许多,立刻笑着给贵妃行礼,态度良好,礼貌齐全,几乎是无可挑剔的,贵妃一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妾身见过贵妃,本次入宫只来得及在陛下面前露了个面,还没来得及去叩见贵妃,陛下就嘱咐我等尽早回家,圣命难违,所以不得不先走一步,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贵妃听了这话,立刻感觉颇有些意思的侧了侧身,懒洋洋的摆弄着自己手上的指甲,笑着满是嘲讽的说。
“看来现在这个大少奶奶是没白娶的,不光玩弄权术是把好手,就连狐假虎威的本事也是不容小看呀,难道陛下还说过这样的话?本宫倒是没听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