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安没想到一向进出自如的院墙,今日突然受到了阻碍,立马侧身用扇把那飞来之物打掉,想开口说话时,却又上来了个女子以剑指他:“好好的院门不走偏要翻院墙是想干什么?。”
“你是?”秦天安边说边悄悄往右挪,打算找机会一跃而下。
尧杳半边嘴角上扬,手中的软剑紧随着他:“我?我是我徒儿的师父,倒是你,快说!莫不是看我徒儿秀色可餐,想偷摸进去尝一口?说明白了,指不定我就放你下去呢。”
秦天安用扇骨使劲抵住她的剑说:“你徒儿是指林大人的话那确实是秀色可餐,不过,我既不是登徒子亦不是采花大盗,美人你这一上来就如此攀咬可不太好。”
两人手下各自发力,互不相让,秦天安不想与她纠缠,从袖中掏出一物往林燕芝那掷去。
尧杳一个飞身给截住了,她怎么可能让才刚收的徒弟在她眼皮子下受伤,要真受伤了被殿下知道了,只怕他会怪她保护不力,一个不高兴又把她丢回连心湖那唱曲去。
秦天安施施然的跃下,缓缓走了过来:“美人师父放心,我怎么可能会伤林大人,这本来只会落于她脚边,且那只不过是盒从外头买的口脂。”
林燕芝怕这两狐争个不停,扯了扯尧杳的衣袖,示意她俯下身来,然后小声的对她说:“师父,那可是二皇子,可别把人得罪了。”她还好,毕竟有原主光环加身,但如果是师父得罪了难保他不会给师父来个加害皇子什么的罪名,那就不好了。
尧杳瞇起那双狐狸眼回说:“为师知道的,只是装作不知才好打伤了他他也不好怪罪嘛。”直起身来对秦天泽说:“兵不厌诈,行,你跟她慢慢聊吧,我就在那看着,你随意。”
见她捧走了桌上的糍粑,跃上屋顶跷起二郎腿边吃边看他们,还伸出一手晃了晃示意让他们聊。
秦天安饶有趣味地看着屋顶说:“你这师父挺有意思的。”
“确实,话说二皇子您来找下官是有何事?”
他抿嘴道:“你这就忘了?过来些,我再提醒提醒你。”
林燕芝想了想,依言走近了些,不料却被他一把搂过腰身,被他带着跃上了墙头。
秦天安看向对面屋顶上又拔出剑来的尧杳说:“美人师父,回去跟我大哥说一声,昨日捉迷藏林大人既被我抓到了,今日便应当赴约,陪我出宫。”说完便一跃而下。
尧杳收起软剑,耸了耸肩,把最后一口吃完,才刚一下地,就被桃杏一把抱住手肘:“尧师父,奴婢担心大人独自和那二皇子在一块会出事,奴婢去跟殿下说,您快去追。”
尧杳却一派悠闲地说:“别着急,等他们出了宫门我再去向殿下禀报,放心好了,这二皇子啊,并不会对你的宝贝大人做什么越举之事,有些人啊就喜欢给自己披上一身坏皮,或者说……不得不披。”
世人都道二皇子纨绔好美人,可在尧杳看来并不尽然。
他从前也曾上过她的画舫,可他只调笑了几句就自顾自地饮酒,只饮了半个时辰就走了,不像别的纨绔子,上来就想趁机毛手毛脚,色瞇瞇的烦着要她摘下面纱一暏真容。
而且她也是想看看殿下会是怎样的反应,他虽然没给林燕芝墨玉,但她就不信了!
桃杏听不懂,又无可奈何,全因尧杳正一手搂紧了她的肩头,一手拿起茶杯饮起茶来。
一盏茶过去,她才放开了桃杏,摸了摸她的头说:“我这就去,晚膳给我加道糖醋鱼,保证把你大人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几个跃身,尧杳便来到了墨华轩,一旁的程东奇怪问道:“尧如娘这会儿不应该是在教导林大人?”
尧杳立马上前抱拳说:“殿下,二皇子趁属下不备,把林大人掳走了,说是林大人捉迷藏输了要她赴约。”
秦天泽刚握着新醮了墨水的笔要写,听到这消息,手一滞,落下了一滴墨,染花了那才写了两句情句的信笺。
他说了声:“备马!”就急冲冲的往外走了。
……
宫门外,一输华丽的马车一路驶出直到了绣锦坊。
秦天安领着林燕芝入内,对里面的人说:“去给这姑娘拿套合身且时兴的衣裳来。”
忙着招呼客人的掌柜一听到这声音,立马唤了别的伙计来并对那客人说了声“姑娘先慢慢看”便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哈腰说:“秦公子来啦,这就去给您拿来,可要配上宝妆阁的首饰?”
他扇骨按在了掌柜的肩头上,回说:“机灵,这绣锦坊生意如此好,蔡掌柜功不可没啊!”说完示意林燕芝跟上,入了间雅室。
蔡掌柜忙跟上边给他们倒茶边笑说:“不敢不敢。小的知秦公子喜欢白牡丹茶,特地给您备着呢,您尝尝这批陈茶可合意?”
他饮了一口,拿出一银子赞赏道:“不错,这个,赏你了。”
蔡掌柜又是一阵的哈腰。
此时,宝妆阁的妆娘正好带着一大箱来到,见林燕芝随她入了里间,蔡掌柜一改商贩神色,正经小声道:“主子,南怀那边传来消息说您之前说的宅子已寻得,只是那宅子并不小且经战火摧毁,若要修缮如初需得多费些时日和财力。”
他毫不迟疑道:“修,不但要修好,还要用上最好的材料。”心中暗付:没想到燕芝原是殷实人家的女儿。
“是,属下还有一事,这些是楚氏按主子的吩咐在温常青的外宅搜索到并埋在树下的一些书信,请主子过目。”
秦天安伸手取过,遂一拆开看完了以后,嗤之以鼻:“这温常青暗地里搭上了皇叔的船,却还两边周旋讨好,不过……说来奇怪,他既表面仍是苏云启那边的人,可自他革职到被害,都得不到苏云启的一声求情查明,难道……”思忖片刻才道,“哼,原是他早已知晓,拿来给大哥磨刀用,如此便能说通为何温常青那日会出现在浮宵阁做了那出头鸟。”
蔡掌柜见里间的门似有所动便又回复商贩模样:“秦公子,看来姑娘已经换好了。”
里间的门完全被推开后,一身白衣粉袖,头上戴着步摇银簪,额间贴上花钿,眼尾处画了道上扬眼线的林燕芝款款踏出。
秦天安一时看直了眼,之前就知道她容颜不俗,现在经过一番精细打扮更是绝佳,瞧着那妆娘为讨好他而给她点上与他相同的泪痣,颔着道:“你就该如此打扮才不会埋没了那副好容颜。”视线往下看了眼那与出众的脸截然相反,很是含蓄的胸前调侃道,“就是身材差了点,无妨,等下我们见到柳歆,你大可向她取取经,问问如何才能把它养起来。”
本来林燕芝穿上新衣心情就不错,估计除了原主外,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听到他前一句更是高兴,毕竟世上的人总爱听赞美的话,可他后面的那句却又把她的好心情给淹灭,不爽的回说:“下……小女子的身材就不劳秦公子费心了!”
秦天安哈哈一笑,哄说:“是本公子错了,为表歉意,这便带姑娘去广聚茶楼,菜色随姑娘点,之后再带姑娘去逛夜市。”
“夜市?”
“咦,姑娘竟不知今日乃七夕?七夕节的晚上可热闹了。”
“奇怪,既是七夕佳节,秦公子不去找那些美人作伴?”
“唉……说来惭愧,本公子认识的美人都有约了,这节日形单只影的,被朋友瞧见可不得取笑一段时日,只好请姑娘作陪了。”说完还含着笑,装模作样地拱手。
他倒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只不过是去年自己跟她说了这七夕节是如何的热闹,引得她说想让他也带她感受一下,他答应了,只不过是她现在不记得而已。
林燕芝自是不信他的这番鬼扯,不过想到要不是他,自己就错过了这古代的头一回的节日,感受不到那新鲜的气氛,加上自己又想跟他暗地里成为老铁,便朗笑说:“反正都被你掳出来了,作陪就作陪,只是,回去后你大哥要是责罚于我,可别怪我推到你头上。”
秦天安本想用扇子敲一下她的头,却又怕会弄坏了她那梳得好看的发髻,只好作罢,示意她随他出去上马车。
绣锦坊里,苏乐盈正好挑完东西和她的丫鬟正往店外走,不经意回头一看,立马拉过身边的丫鬟快步走出,躲在了角落处。
“咦,这不是我们方才坐的那辆。”
“如果你想那么快就被大哥抓到带回去,不逛夜市的话,那我们便坐回那辆。”
林燕芝一听,手脚麻利的蹬上了马车躲在了里头,惹得秦天安又是失笑了好一会儿。
待他们走后,苏乐盈才冒出头来,开口说:“翠如,你看,那可是林大人?”
“小姐,奴婢看着像是,不过这林大人怎么会和二皇子走在一起,上了同一辆马车?”
“那男子是二皇子?”
“小姐,你说太子殿下会不会也在那里头?小姐我们要不要跟上?”
苏乐盈斜睨着她:“你笨啊,刚掀开车帘时,哪有见到里头有人?”歪头想了想,又一脸坏笑地说:“不过,跟上自是要跟上的,我得瞧瞧这林大人是不是与二皇子有个什么,真有的话,这把柄落在我手,她不得乖乖的站在我这边!”
然后也蹬上自己的马车,一路跟着他们也来到了广聚茶楼,店外迎客的小二一愣,上前说:“咱店这并无雅间,小姐您……”
“无妨。早闻贵店菜色可口,特来一尝。”
小厮只好安排好坐在了无人的角落处并寻来一个小屏风挡住。
苏乐盈以团扇遮去那一脸的嫌弃说:“有劳了。”
等小厮走了,翠如把桌椅擦了一遍,她才肯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