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酒她们一直跟着樊相宜。
光天化日之下,忽然出现不少杀手在街头,自然是很吓人。
原本那些还带着笑容的行人,此时脸上只有惊恐的表情,四处慌忙逃窜,生怕自己慢一些,就会被箭矢射中。
樊相宜从马车里出来,身上的外袍被她脱了。
一支箭矢射过来,被她挡开。
但是一根过了,又来无数根,很显然对方是要自己必须死在这里。
樊相宜从马车上蹿下,躲进旁边的商铺中。
此时商铺中也有不少行人。
他们看到长公主进来时,又要行礼,又想询问。
樊相宜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些百姓立马就不说话了。
而后从街上疾行过来一支队伍。
盛池带着禁卫军追拿那些凶手。
樊相宜趴在窗户边上,往外看。
而此时躲在商铺中的百姓中,有一人手中出现一柄匕首。
她见樊相宜正往外看,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这边,就从人群中挤过去。
再加上店铺里人多,此时大家又心慌意乱,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个妇人。
妇人朝着樊相宜过去,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直逼樊相宜命门。
樊相宜感觉到身后动静,就看到一把匕首朝着自己刺来。
她也只是堪堪避过,可还是被匕首划伤后背。
伤口应该不深,但是伤口上怪异的疼痛让樊相宜皱眉。
那妇人见并没有一击毙命,但是伤到了樊相宜,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还不等旁边的人尖叫,就把那柄带着毒的匕首插入自己的身体。
妇人几乎是当场毙命的。
樊相宜此时也觉得四肢无力,伤口也开始灼烧般的疼痛。
果然,对方这次是想要彻底让自己死。
樊相宜一手撑着地,一手按压自己的眉心。
旁边的百姓见长公主受伤,也顾不得躲了,连忙开口冲着外面喊:“来人啊!长公主受伤了!”
盛池听到这个喊声,也来不及和那些杀手纠缠,转身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至于那些杀手听到这百姓的喊声,立马就知道这次的任务结束了。
于是毫不犹豫的撤退。
——
盛池进到屋里时,樊相宜已经没什么力气倒在地上。
“殿下!”盛池上前。
而鸩酒她们追出去,忽然听到百姓的声音,也顾不得追那些杀手,转身就朝着樊相宜所在的地方飞奔而来。
等她们到的时候,只看到盛池把樊相宜从商铺里抱过来。
“你们派人去通知尚书大人,臣带殿下回宫。”盛池出声。
而鸩酒却拦住他:“宫中不安全,回公主府,麻烦盛统领了。”
盛池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鸩酒要这么说,可鸩酒是长公主的暗卫,也只能回公主府。
而且从这里距离公主府确实要近一些。
听百姓说,这匕首上似乎是有毒。
所以盛池让人把那个妇人的尸体和匕首全都一起带走。
时清川听到消息时,立马朝着户部外面飞奔而去。
对方果然是下手了。
时清川此时也不隐瞒自己会轻功,迅速飞身而起,快的像是掠过一只鸟。
当他看到樊相宜的马车时,毫不犹豫的蹿了上去。
此时樊相宜就在马车里,鸩酒在一边照顾。
鸩酒看到时清川时惊了一下,等她看清楚是自家驸马爷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又立马给时清川请罪:“是属下没有保护好殿下。”
“我先看看殿下的伤,至于请罪的事情,以后再说。”时清川此时还算冷静。
他伸手拉开樊相宜的衣服,就看到樊相宜的后背有一道伤口。
这伤口并不算深,若是平时伤到,以樊相宜的忍耐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此时樊相宜的脸色已经煞白,伤口处蔓延着诡异的暗紫色。
时清川看到伤口时,就附身去闻了闻,果然一股奇异的香味飘过他的鼻尖。
摄魂香!
时清川此时脸色也十分不好。
杜家就是死于摄魂香。
而摄魂香是北夷独有的毒药。
要是樊相宜死于摄魂香,那么北夷和大庆之间的平和就会不复存在。
对方不只是要杀死樊相宜,还想要挑起大庆和北夷的战争。
好在这摄魂香并不是中了就死。
至少还有十二个时辰的缓和时间。
可是摄魂香并没有解药。
一旦中了摄魂香,就会陷入沉睡,然后再沉睡中死去。
摄魂香在北夷的后宫中,是给衣服做熏香的一种香料。
只是这种香料有剧毒。
所以一般不会口服。
身上有伤口的人也不能触碰。
但是香味却没有毒性,并且留香持久。
所以就算摄魂香是剧毒,也有不少女子用它们来熏香。
只要小心一些,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
长公主遇刺,生死不明这个消息瞬间在整个京城传遍了。
樊颢苍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煞白。
早晨自己的皇姐还和自己下棋,中午时两人还一起用膳。
此时不过刚分别一个时辰而已,自己的皇姐就生死不明了。
这让樊颢苍想起自己的皇姐临走时看自己的一眼。
她早就知道,对方已经容不下去她了。
而自己还想要护着那个人。
此时的樊颢苍脸色很是难看。
他让人去寻良公公。
但是当樊颢苍看到良公公时,良公公没有了往日的谦卑。
他端坐在椅子上,似乎早就知道樊颢苍会来找他。
樊颢苍看到这般冷静的良公公,瞪红了双眼。
“良公公,那是朕的皇姐!”樊颢苍开口。
是他护着长大的长公主。
他竟然下得了手。
良公公闻言,就抬眼看向樊颢苍:“陛下,您才是如今天下的陛下,一直被一个女子压着,不合适。”
他说的是天下的陛下,而不是大庆的陛下。
“朕是大庆的皇帝,并不是前朝皇族。”樊颢苍冷声道。
良公公闻言却轻笑:“陛下,就算你自己不承认,这百姓会信吗?只要他们知道你是前朝血脉,你觉得这些大臣还会让你坐稳这个位置吗?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现在朝廷和藩王就算知道陛下是前朝皇室,也没人敢拿您如何。”
他说完这话,甚至还有些骄傲。
能培养出这两个孩子,他似乎还很骄傲。
樊颢苍听着他这话,手紧紧捏着:“沈长晨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是我,不过要是他没有那个野心,我又怎么能攒动他?”良公公对自己做的事情供认不讳。
如今他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
而且该部署的事情也部署了。
只要他一死,那么这天下,就会再次回到他们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