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居寒伸手按住江月回的手腕。
发现她手腕滚烫,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
沈居寒压住心头惊诧,低声安抚:“阿月,别冲动。
他知道得事情不少,我们还没有问清楚,你不是还要找白米吗?”
江月回喉咙滚了滚,眼中杀意不减,盯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痛得几欲昏厥,江月回方才那一刀用上神力,疼痛比寻常挨一刀要痛数倍。
“其它的女孩子在哪里?”江月回沉声说,“老实说,不然一刀刀活剐了你。”
男人面无血色,每个字都发颤:“在……储药室那边。”
“有多少人?”
“二十多个。”
沈居寒问:“有多少人看守?”
“大概有两个小队,也就是十二三个,”男人忍痛说,“因为她们也跑不了,无需多少人看守。”
“带路。”
男人苦着脸:“我……走不了。”
江月回拿个药瓶,用力一捏他的下颌骨,强迫他把瓶子里的药都吞进去。
男人顿时痛苦得面容扭曲,捧着肚子,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燃烧一般。
沈居寒不知江月回给他吃的是什么,但能明显感觉到,江月回的怒意丝毫没有减退。
江月回短促笑一声:“不会难受多久,再熬一会儿。再说,你这点伤,比起那些女子受的伤,又算得了什么?”
男人喘着粗气,完说不了话。
江月回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神冷漠而沉静。
沈居寒微微蹙眉。
果然,片刻之后,男人感觉身体里的难受在慢慢退去,包括腿上的刀伤,似乎都不疼了。
怎么可能?
他尝试着动了一下,真的不痛。
抬头看看江月回,他不信这个女子会如此好心,明明满身都是杀意。
“能走了吧?带路。”江月回冷然道。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当你不痛的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吗?”
“是不是还有别的药效?”
江月回微勾唇:“你倒是不笨,不过,现在你没得选,也不必多问,带路。”
沈居寒剑尖一指,男人别无选择,只能带他们出去。
小矮个也还没走,都快急死了,看到他们出来,赶紧迎上来。
“你们没事……吧……”小矮个看到江月回的神色,把后面的话又都咽回去,吓得一缩脖子。
四个人谁都不再说话,沉默着往前走。
一路上防守的人并不多,他们小心谨慎,有惊无险地避开。
沈居寒猜测,他们庙中的人并不多,一可能是因为如果人手太多,会引人注意;
二也是因为这里多是女子,还被如此残害,根本逃不掉。
正走着,前面传来一些声音。
有脚步,还有说笑,口哨声,以及……男人的喘气声。
江月回脚步一顿,她偏头看那个被抓住的男人。
男人目光躲闪:“就在前面了。”
沈居寒目光冰冷:“阿月,你别过去了,我去看看。”
“不必,”江月回问男人,“这一切,都是大天师操控谋划的吗?”
“这我不知道,我也只是一个听令行事的,只知道自己负责的这些。”
男人生怕江月回不信,看一眼小矮个:“兄弟,你说是不是?”
小矮个也不认识他,但对他这话还是很赞同,不由得点点头。
江月回一个眼风扫过来,小矮个又吓得不敢吭声。
“这么说,你把知道的都说了?”
“没错,我……”
“哧!”
江月回手中刀一横,在男人的咽喉上割过,血光四溅。
小矮个吓得脸色惨白,连呼吸都停了停,脖子也有些冒冷气,生怕江月回再给他也来一刀。
沈居寒一怔,江月回说:“既然都说了,那就没有再活着的必要,如此歹毒之人,就该早点下地狱去受苦。”
“阿月……”
沈居寒不知为什么,总感觉现在的江月回浑身都是戾气,和之前很不一样。
江月回看看四周,这里的小岔路不少,暗影处也挺多,她抓住尸首的后脖领。
“我来。”沈居寒轻声说。
江月回没有和他争,沈居寒把尸首藏好,偏头看站在微光里的江月回。
她静静站着,与之前站在西城区百姓中的样子截然不同,此时的她,如同出鞘的利刃,寒气四溢,杀机无限。
整个人都像在泛着冰冷的光,戾气极重。
沈居寒深吸一口气,大步上前,轻轻拥住她。
江月回紧绷的身体一僵。
“阿月,我知道你很生气,气他们的残忍狠毒,但是,阿月,别伤着自己。”
江月回微微闭眼,眼白中的血丝退去少许,僵硬的身体慢慢回软。
“好。”
沈居寒牵着她的手:“走。”
前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沈居寒靠着墙壁,数着最外圈来回晃的那几个负责防守的。
一共七人。
应该是一个小队,两小队轮流。
沈居寒低声说:“我先去结果他们,再靠近那边的暗室,最好尽可能惊动少的人。”
江月回略一思索:“我有更好的办法。”
她偏头看看小矮个:“你去。”
小矮人瞪大眼睛:“我?”
“没错,你,”江月回语气笃定,“你现在是女装打扮,站在光影边缘,半明半暗,他们看不清。”
看不清,势必就要靠近。
把人引过来,再杀。
江月回扔颗药给他:“这个给你。”
小矮个接过,心头微喜,猜测这一定是解药。
拿到解药,他就能趁机逃走,反正见过他这样的人都死了,他也是安的。
“行。”
他把药吞下,一口答应。
随后深吸一口气,按照江月回所说的,慢慢走过去。
沈居寒和江月回也尽可能靠近,握紧手中兵器。
江月回的另一只手中,还有几粒药丸。
小矮个身材矮小,长得也瘦,光线昏暗中,还真看不真切。
一名负责防守的道士正春心难耐,无意中回头看到有人影。
“谁?”
他喝了一声。
与此同时,与他一同值守的人都瞧见了。
光影中,慢慢走来的,是个女子。
几人心头微跳,目不转睛,等着等着,觉得对方来得实太慢。
他们不由自主地往前凑合。
储药室里的女子他们都没有资格碰,即便碰,那些女子也都无趣,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动。
而眼下,竟然有个女子慢慢向他们走来,一步步,就像走在他们的心尖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