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着就此冲出去,大不了跟敌人再较量一番就是了,谁知却被鬼丫头拦了下来。
用她的话说,现在还不知对方有多少人,也不清楚我们在什么地方,不能轻举妄动,现在的情势,与其主动出击,不如守株待兔,或者,我们可以从这个女人身上做点文章
我一听就来劲了,“你是说,我可以桀桀桀桀。”,我说着,有意的搓着双手,露出一副痴态。
“去死!真是下流!”
我捂着脑袋,委屈的跟她哭诉:“干什么啊,我只是开玩笑的啊!又不是那种趁人之危、饥不择食的痴汉,至于又让我撞墙吗?”
“哼!活该,谁让你演什么不好,演个流氓。”
“我”
得,怪我犯贱。
正在我疑惑着端详起那女人的脸时,原本幽暗阴森的房间里冷不丁的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呵呵,果然是少年英雄!居然能在完全被动的局面下打破桎梏,你的本事果真不得了,章堂主没骗我。”,这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且富有磁性,但此时此刻,我感觉到更多的是,恐怖!
试想,当你正自满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时,却不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被别人观察着,如同他人安排好的剧目里的某演员。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你们把我带到这儿来的目的是什么?”,哥们一发灵魂三连问,私下里却在和鬼丫头商量起接下来脱身的事宜。
“这里的人都叫我四老爷。”。
四老爷?怎么听上去这么欠揍。
想办法套套他的话,看看我们能不能脱身。,鬼丫头如此说道,我转转眼珠,便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和四老爷“对话”。
“哦,原来是四老爷啊,真是久仰久仰!”
靠,这话一说出口,我都快被自己恶心吐了,可哥们这话引得鬼丫头和四老爷同时一愣。
“你认得我?”(四老爷)/“你认得他?”(鬼丫头)
我干咳一声,组织了一下语言。“江湖咳咳,听行内长辈们说过,当年四老爷的名头,那可是如日中天呐。老一辈闯江湖,在道上碰到胡子,只要一提四老爷的名号,那可比买路钱都好使啊!”
“小兄弟挺会奉承人,不过和闯长白山的赵方硕比起来,我这点小道道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呵呵。”
听他提到外公,我心头不自觉的提了几分警惕,我那些话纯粹是出于胡诌的,可他既然知道外公的事迹,那估计也知道两本书的事。
“哈哈,看来四老爷和赵老天师还是旧相识了,只是不知道您们之间有过什么恩怨,毕竟我这个小辈也对那些过往岁月知之甚少。”
鬼丫头悄咪咪的告诉我,这人也不知用了赤壶还是运用了“传音术”之类的法术,这个空间里压根就感受不到除我们两人外的其他生人气息。我嘴角拉上一抹笑意,告诉她这人乃是一名内功高强的高手,就是用了传音术!
哦,是吗?嗯!不对,你笑得这么贱,肯定是在忽悠我!
我捂着嘴偷偷笑了一阵,不过这丫头与我们这个时代有点脱轨,应该不知道有广播这个东西,那四老爷的声音,就是从这房间西北角顶部一个扬声器上发出来的。
“赵方硕就是那个教会了我‘高手在民间’这句话的人,当年若不是我们立场不同,说不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只可惜造化弄人,听说他挑起重担上长白山之后不久,就病死了。我猜一定没有人告诉你他是怎么死的对吧?”
四老爷似乎对我外公的死格外的惋惜,至于他老人家去世的原因,老妈一直都告诉我是因为患了癌症,最终也没能救活。此时听他这么一说,看来当年发生的事并没有家中长辈们说的那么简单。
我扫了一眼地上的女人,见她暂时没了威胁,便盘算着怎么让自己安全脱身,可惜带来的赤壶果实已经消耗完了,不然倒是还可以借着隐身法逃遁。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这鬼丫头不是说过有破解赤壶隐身法的路子了吗,鬣貅那要命玩意儿哥们是真的不想再接触了。
后面有机会再跟她了解一下吧。
“或许他老人家的死真的另有隐情,如果四老爷知道些什么的话,我想向您了解了解。”
说话间,我一点点移动到房间有窗的那一侧,本想着先窥探看看室外的情况,却不想此时房间内一片大亮,紧接着我对面的墙上打开了一道门。
“小子,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到底是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还是”,四老爷的话,透着一股子玩味,我犹豫一阵,还是迎着那道已经打开的门走了过去。
还记得我教过你的开天眼神咒吗?待会儿出门前念一遍默咒。,鬼丫头适时地提醒我,可那咒语我仅念过一遍,隔了这么长时间,早被我忘得差不多了。
真是头笨猪!待会跟着我念吧!记住别被对方发现了,默咒配合上我的灵力,可以助你一定时辰内开通天眼,洞察邪祟!否则单凭我一个人很难面面俱到的给你信号。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
阴阳结精水灵显形
灵光水摄通天达地
法法奉行阴阳法镜
真形速现速现真形
急急如律令!
我跟着默念了一遍,一股灵气自胸间挥舞而上,仅瞬间就积聚在我灵窍处(眉心),然后双眼不自觉的合上,再睁开时,视线内闪过一阵如同清水荡漾开来的波纹,却并未发现其他异样。
好了走吧,当心。
我点点头,临出门时回头看了那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女人一眼,摇摇头便抬步出了门。
这天眼,说得通俗一些,便是阴阳眼。除了生来便有见阴司、识鬼秽这种特殊能力的极少数人之外,其他人要想能自如的见到阴司之物,还得借法或借物。
借法,便是这开天眼之法,借物,则是用祭过咒或是开过光的法器辅助,间接的可以看到或是探知到阴司之物的方法。
二者相比较,并没有优劣之分,只是看当时的环境情形以及使用者的灵活运用。好比哥们,没有一点道法根基,这种情况下“借法”无疑是自欺欺人,但奈何我有鬼丫头这个“外挂”,加之身边又没有什么给力的法器,也就只好赶鸭子上架,借法开天眼了。
哥们身上除了几张现金钞票外,就只有一部没了电的手机,在这充满未知和恐惧的地方,唯一的慰藉就是碎嘴子的鬼丫头。
悠长的走道里,仅有几盏吸顶灯在散发着阴冷惨白的微弱亮光,越发的显得两侧墙壁上森绿的安全出口指示牌的瘆人,而铺着瓷砖的地板也反射着两种光源相互交织渗透的光。我现在五感敏锐,听着自己的脚步声都只觉得后背发凉,还真不是我胆小,换做你们来试试,保证绝对让各位笑不出来。
[踢踏~踢踏、踏,踢踏~踢踏、踏]
走出一段路,大概也就十来米的样子,我慢慢觉得自己的脚步声有点不对劲,于是默默问了鬼丫头,但这丫头给我的答案却让我毛骨悚然!
哥们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跟了个纸人!
在这悠长而阴森的走廊里,惨白的灯光打在这纸人的脸上,映照出他模糊而紧凑的五官,尤其是那一双黑白分明,透露着一股子诡异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瘆得我不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丫头,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时也搞不清楚,只是这东西忽然就出现了,咱们还是得留点心。虽然我在这东西身上并没有感知到什么邪气和杀气,可我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我立马觉得这东西越看越邪门了,咽了咽口水,我一边盯着他一边试探着慢慢抽身后退,忽然,身后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惊得我猛然从原地弹起!
一转身,靠,居然又是一个纸人!
我看着这个穿着艳丽,留着齐耳短双马尾的,嘴角勾出诡异弧线正对着我“微笑”的女纸人,再转头看看另一侧同样也在诡笑的纸人,不由得莫名的生出一种危机感。
前后两个方向的路都被它们挡住,要是被它们突然发难,哥们可就惨了。可是就在我脑子里思考这些事的时候,我忽然感觉眼前一阵迷糊,身子一软就差点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好在及时扶住了墙。
我甩甩头,极力想让自己恢复清醒,可这感觉比喝醉了酒还要让人难以控制,于是只好拿出所有力气抽自己嘴巴子,可惜,喝醉了酒的人哪会使什么力气,这嘴巴子就像是在摸自己的脸一样
闭上眼睛之前,我依稀听到鬼丫头在诵咒: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我记得这是净心咒的首句!
不知过去多久,我忽然惊醒,此时两个纸人中的那个女的,和我四目相对的躺在地上,而她的双手居然离奇的扣在我的脖子上,以至于让我有了快窒息的感觉。
这东西纸糊的手居然有力气掐人脖子!
我一脚将她蹬开,这东西顷刻间便解体飞了出去,纸壳子和里面的小木架散落一地,那双手却还在掐着我!
“靠!你大爷的!”
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愤怒的扯下这双纸手,并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刚才你被这两个邪乎的玩意儿迷了心智,差点就驾鹤西去了!
我听鬼丫头竟然还有心思打趣,便也和她开起玩笑来:“原来你小名叫鹤儿啊。”
她刚开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我怎么平白无故给她安这么个外号,然后应该是忽然想起她刚才说过的“驾鹤西去”这个词,便怒骂我是个白眼狼崽子,说什么刚才真不应该救我,就应该让那纸人把我扎死之类的,满是“愤恨”。
我暗戳戳的笑了几声,然后一愣,她是不是发音不准啊,掐死和扎死那差得可远了!
啪嗒!
脚下一个没注意好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我定眼一瞧,是另外一个纸人,这家伙脑袋扁扁,似乎是被压坏了,我再往下一瞧,丫的手里居然有一把刀子!
虽然是纸做的刀子。
我有点不敢相信,然后一低头看到自己腹部那里的衣服竟然斜着破了一个口子,看大小明显和他手里的纸刀刀口尺寸一致……
怎么样,傻眼了吧?若不是我及时给你诵了净心咒,又豁出灵力护你周全,你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这跟我嬉皮笑脸的?
我被她说的有些惭愧,只好尴尬的岔开话题。
“你说这是不是那个四老爷的手笔?这老头玩得够阴的。”
阴?这号人不知道有多少狠辣阴险的手段,这纸人我看只是拿出来试试水的。
我吐吐舌头,这差点儿收了我的玩意儿都只是试试水的话,往后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更要命的东西。
说着,我下意识的往地上扫了一眼,刚才的碎纸和木棍竟然消失得干干净净!干净得地板上反射出的光都是晃眼的。
这地方毕竟是人家的主场,我看还是稳妥一些,先想法子出去吧,不然你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留在这儿的。,鬼丫头说得恳切,我一下子便被她动摇了。
说实话,一个付明奎就让哥们到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我面对的却是势力以及实力远在他之上的组织,这种孤立无援、孤军作战的感觉真的很痛苦。要不是心里卯着一股子劲,想把困扰自己十多年的真相弄清楚,我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毅力能坚持到现在。
当然,很多事也确实身不由己,我不下地狱,就会有更多的人因我下地狱,每个人生来,大抵都是要背负着一些注定的命运,去做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吧
“唉,丫头留得青山在,咱们一起努力闯出去吧!留着这条命再慢慢找其他机会!”
犹豫可能会浪费时间,但这个时间是为了让自己得到一个更好的决定。
先前同四老爷纠缠时的信心,也在刚才与诡怖纸人的较量中被一点点消磨去,我一个愣头青,还真以为凭借着鬼丫头的帮助就可以和人家碰一碰,啧!
我是开了天眼的,此刻却在往前往后都望不到尽头的悠长走廊里,失了方向,接着纸人那一茬后,就是这估计从一开始就跌进去了的“鬼打墙”。
鬼丫头说,这开了天眼照理来说是百邪不隐、诸祟难匿,可辨一切阴阳虚实之纷,也就是说这鬼障目、鬼打墙一类的幻术是基本不起作用的。可既然我还是陷了进去,那就说明,这个地方阴气煞气极重,已经到了鬼神难分、生死易转的地步。
用金光咒开路!,鬼丫头斩钉截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