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想要一个孩子了。
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希望和她有联结。
「我不太会和孩子相处,不过,如果我有了孩子,一定会为了他慢慢学。」沈持自言自语地说着,「女孩男孩都可以,长得像你的话,我都喜欢。」
常久没接他的话,甚至想让他醒一醒,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天真烂漫了?
两人散着步回到了酒店,常久进门之后就去洗澡了,然后回到床上躺了下来,没多久,沈持便躺在了她一旁,不由分说把她拽到了怀里。
常久挣扎了几下,结果他抱得更紧了,她便索性放弃了挣扎。
常久昏昏欲睡之际,听见沈持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但她的意识已经飘远了,没有力气去深究,沉沉睡了过去。
隔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人还在沈持怀里。两人在酒店吃了早餐,便又来到港口上了船。
又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常久站在甲板上看着逐渐远去的城市,心头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这一走,不知道又要漂多久。
只要回到了海上,她基本上就找不到求救的途经,甚至还得仰仗着沈持过活。
常久站在甲板上发呆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了一瓶果汁。
她回过神来,侧目一看,沈持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晃了晃手里的桃汁,「尝尝,很好喝。」
他甚至还贴心地为她将瓶子打开了。
常久接过来喝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正好她也口渴,不经意便喝了半瓶下去。
沈持:「刚才在想什么?」
这话一听便是在主动寻求话题,可常久没什么想和他聊的,选择了沉默。
沈持:「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联系到宋博妄来救你么?」
常久捏着瓶子的手一紧。沈持还是那个沈持,永远都能第一时间看穿她的想法。
她以为这几年自己已经有进步了,谁知在他面前仍是无处遁形。
沈持看到了常久手上动作,他无奈地笑了下,有商有量地问她,「我们不能暂时好好相处一阵么?」
这问题也不是第一次问了,常久每次听见都觉得很可笑,他凭什么认为,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她还会大度到和他好好相处。
常久的沉默并没有影响沈持继续说,他思考了几分钟,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似的。
「一个月。」他冷不丁给了一个时限。
这突然冒出来的话,有些无厘头,常久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时,沈持又补充说明,「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像以前一样相处,如果过了这个时间,你还想走,我会送你回江北。」
说完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说这些话下了很大的决心。
常久没有第一时间给他回答,而是去看他的表情。
他脸色很认真,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严肃的光,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骗人。
可惜沈持在她这边没什么信用可言了,常久始终无法心无芥蒂地去相信他的话。
但眼下这个情况,她其实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即便她不答应,也照样还得和沈持生活在一起。
如果他真的信守诺言,一个月之后放她走,她也没什么可亏的了。
最差的结果就是他出尔反尔……
常久思考了一番之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沈持看到她这个动作,立刻露出了笑容,抬起手来要去摸她的脸。
常久本能地要躲开他,他却提醒她,「说好了像以前一样的。」.
如此一来,常久只好由着他
摸。
但这个动作,也提醒了她一件事情。
常久:「我不能接受那天晚上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沈持笑了笑,「我不会强迫你。」
常久将信将疑看着他,他现在就已经动手动脚了,很难想象他能在这方面规规矩矩。
沈持撩开常久的头发,俯首靠近了她,手指拨弄着她的耳朵,压着声音说:「但是如果是你主动,我不会拒绝。」
热气喷在耳后,常久脖颈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耳鬓厮磨的状态,又让她想起了醉酒的那个晚上,耳根和脖子都红透了。
常久推了沈持一把,气息不稳,「你未免对自己太自信了。」
沈持笑了笑,不置可否。
常久刚才的反应,已经证明了他并非盲目自信,即便她嘴上再逞能,也改变不了一个现实——
她的身体对他的亲密有反应,而且反应很大。
他不相信这是纯动物性的。即便真的是,那他至少也有一个可以吸引她的地方。
一个月,是给她的期限,也给自己的。
三四个小时以后,常久再往窗外看,已经看不到任何城市的踪影了,四周的风景又恢复到了前些日子那样。
好像,世界的海面都长得差不多,明明漂了很远,她却有种被困在原地的感觉,就像她和沈持的关系。
回到船上,日子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找不到什么别的事情做。
虽然在船上这段时间心情不算好,但身上的肉却没少长,常久从小跳舞,身上一直没什么肉,这次肚子上竟然堆起了一层肉,对她来说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晚上吃饭的时候,常久没怎么动筷子,而沈持也很快发觉了不对劲,「不合胃口么?」
常久:「不是。」
沈持:「那怎么不吃?」
常久看着桌上的披萨和烤鸡,揉了揉太阳穴,「我长胖了很多,这段时间晚上先不吃了。」
沈持停下来,上下打量着她,仿佛是在看她哪里长胖了。
「现在这样就很好。」沈持说,「你以前太瘦了。」
常久摇摇头,不管沈持说什么,她都不打算吃了。
沈持见她态度坚决,倒没劝她,甚至还说,「我让厨房把菜单调一下。」
兴许是之前被他强迫惯了,听见他这么干脆,常久竟有些不习惯,没想到他会这么配合。
沈持看到常久露出意外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他笑着说,「我希望你开心。」
他这话说得十分认真,表情也很诚恳,和平时强势的姿态完不同。
常久被他看得不自在,低下头,视线看向了别处。
今天恰好赶上了农历十五,晚上,海面的月亮很大,也很亮,让人无法忽视。
常久一个人站在甲板上望着月亮,突然就很想念宋家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