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岳山似乎没想到他会提个这样的要求，失笑道：“这还不简单？不过既然料子少了……那这价格……”
“价格好说，您就按料子的价格扣就行了。”
“行。”他向旁边招了招手，先前那个年轻人立马小跑到他身边，俯身问：“秦叔，什么吩咐？”
秦岳山对着程磊说：“你把要做的款式大致跟他描述一下，我们就是做这行的，出来的东西包你满意。”
由于程磊取的是原石当中那块帝王绿的一部分制成首饰，最终这块原石的成交价定在了三千万，秦岳山现场直接开出了支票给程磊，并且二人互相添加了联系方式，相约晚上去地下石庄继续看原石。
这一刀下去，扣除成本和制作首饰的费用，程磊净赚两千五百多万。回去的路上，高海峰还沉浸在震惊当中没缓过神来。
回酒店的路上，高海峰忍不住问道：“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玩过翡翠？”
程磊一边回复着秦岳山发来的消息一边半开玩笑地说：“真没玩过，但是我有透视眼。”
“得了吧。”高海峰只当他在扯犊子。
“对了高大哥，刚刚秦叔发来消息，说晚上的地下赌石石庄只能带我一个人进去。”
“你一个人？”他皱起眉：“那不行啊，这里鱼龙混杂，你又不懂语言，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程磊犹豫着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毕竟跟着秦叔。”
“你才跟他认识两个小时不到，什么底细都没摸清，绝对不行！”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公盘招标上的原石程磊已经基本看了个遍，知道没有可以达到清单标准的，所以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非要去地下赌石市场探个究竟不可。
好说歹说，高海峰才同意在门口等他，并且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小心，一有不对劲立马给他打电话。
他这样的小心翼翼也不禁让程磊有些动容。
夜色逐渐昏暗下来，程磊阖着眼靠在床头边等待着秦岳山的消息。
房门被敲响，高海峰探了探脑袋：“睡了？”
他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差点睡着了。”看着窗外一片漆黑，他下意识地问：“现在几点了？”
高海峰微蹙着眉：“都快十点了，他那边还没消息？”
程磊看了眼手机，摇摇头：“还没有。”
“都这么晚了，要不……”
他话还没说完，程磊的手机便响了一声。
“来了。”
秦岳山言简意赅，发来了一串地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处异国他乡又加上天黑下来的原因，程磊心中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心跳的频率都比平时加快了不少。
高海峰从他那肥大的迷彩裤中摸出了一个银色的东西递给程磊：“这个你收着，别被人瞧见了。”
他接过瞧了瞧，是一把瑞士军刀，小小的一个还没他手掌长，锋利的刀尖上泛着一丝精光。
“有这必要吗？”程磊将小刀在握手中端详着。
高海峰语重心长地说：“放着防身，难不成你还真想用上啊？捞窝不比国内，咱们还是谨慎点好。”
说的也是，程磊便将小刀小心翼翼地放在外套的内衬里。
出了门，他们足足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才到了秦岳山说的地方。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外面的风阴冷地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虽说是盛夏，可程磊还是被这吹来的阴风扑了个冷颤。
一座座低矮破旧的老屋危危地立在路旁，古老的砖墙上面该有刻着花纹的墙头砖和枯萎的爬藤植物。身边时不时有一些衣衫褴褛的人走过，不友善的目光一步三回头地往他身上打量着，看得程磊心里直发毛。
继续往前走五十米处，他们便瞧见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国人站在锈迹斑斑地铁门前来回张望着。
这人他们很眼熟，好像就是白天跟在秦岳山身边的那位年轻人。
当他看到程磊的身影时，立马迎上前来：“程先生，您终于来了，是秦叔让我在这等您的。”
程磊看着他身后生锈的铁栅栏，似乎轻轻一碰就要脱落的样子：“秦叔呢？”
蓝衬衫微笑着伸出手：“秦叔已经在里头了，我叫顾千俞，您叫我小俞就好。”
之前在公盘时没细看，此刻他近距离的打量着顾千俞，样子看着倒是很年轻，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精瘦的胳膊，他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勾起的弧度相当完美，是那种能让人忽略了性别的美，跟身后破败的环境形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反差。
他很少会这么仔细看一个男人，但长得如此精致的男人他倒是头一回见，不由得多瞄了几眼。
程磊环顾四周，犹疑地问道：“这儿就是地下石庄？怎么看起来……这么荒凉？”
顾千俞看出了他心中的疑虑，轻声解释道：“这里的货都是私人场口里出来的，先让大客户挑得差不多了才会送到公盘上，所以您应该明白。”
明白？应该明白啥？
“你的意思是……公盘上的原石都是被挑剩下的？”程磊忽然有些恼火，他可是交了三十万刀的保证金呢！
顾千俞看出了他表情的变化，有些尴尬地说：“也不全是，只是一部分。”又靠近他耳边低语：“所以这第一批的原石都是秘密交易，交易地点也不固定。”
“所以选在这些阴仄仄的地方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吗？”程磊问。
“嗯。”话语间，他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低头看了眼便对程磊说：“秦叔催了，咱们进去吧？”
随后又瞅了眼他边上的高海峰，似是有些犹豫：“这位大哥……”
程磊忙说：“他不进去，就在这儿等我总可以吧。”
高海峰对着他点点头，比了个手势打在耳边，示意他万一有事就给他电话。
铁门被打开，这看起来破旧不堪的房门内居然藏着一条地下暗道，幽暗的楼梯间仿佛深不见底，程磊跟在顾千俞身后穿过这条暗道，四周很安静，仿佛能听见针掉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