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明苏打扫房间,从谢怀锦的房间翻出一个小木箱子,打开一看全是写满了字的纸条。
大家都围观着看,不亦乐乎。
纸条传到江野手中,仔细一看后完全黑脸。
上面写的全是骂人的话。
“今天江野骂我,我也在心里骂他了,相骂相抵……算了不气!”
“不给我饭吃!江野没良心!”
“下午他夸我了,还算有眼光!”
“又骂我,又骂我!江野混蛋,大混蛋!”
“……”
现在回想起来,一幕又一幕浮现,居然还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江野难得耐心,把这些全部都讲给李湛,是要他想象谢怀锦当年的辛苦,也理解她的不易。
从娇生惯养的瓷娃娃,变成现在的杀人不眨眼,其中艰辛怕是只有她自己知晓。
回过神来,李湛再看向谢怀锦的眼神里,悄无声息带上一丝怜爱。
又不仅仅是怜爱,更多的是心疼。他想护佑她,想把她紧紧栓在跟前,哪儿也不去,哪儿也不要离开。
“宛宛,不如挑个良辰佳节,随我进府吧?”
他眼中一惯的笑意让人根本移不开目光,谢怀锦侧眸望过来,从他手中抽出几张纸牌把玩着,故意不怀好意问道:“说服你母亲了?嗯我想想,之前我打繁花那巴掌,估计她还没忘呢?”
李湛笑笑:“是啊,后来母亲还跟我说,怎么会有这样如狼似虎般的女子?”
“啊什么?”她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双手叉腰活脱脱一副怨妇模样:“什么如狼似虎?人家明明……人家明明就是如花似玉!如珠似宝!”
“如花似玉!如珠似宝!”怕他没听清,又大吼着重复一遍。
旁边苏御赶紧捂住耳朵躲在一边,唯有李湛原地不动含笑看着她。
罢了,宠溺的顺着她意:“好,好!咱们家宛宛如花似玉,如珠似宝。”
谢怀锦撅着嘴,大大咧咧的掀开裙角重新坐下,将手中牌拍在桌上:“这还差不多!继续来,苏大哥赶紧坐着,还没把你输光呢!”
苏御:“……”
尽管进宫一事被李湛率先否决,可谢怀锦还是没有放弃这个念头。
时时刻刻总想着跑出去,可每次都会被江野跟提小鸡似的拎回来。
她打不过江野,只好暂时屈服。
近来漪春楼里听的最多消息,便是立新后一事。
谢怀康不沉迷于美色,登基以后,后宫妃嫔人数更是不多,期间不少朝臣催促他立后诞太子稳固家国。每次他都认真听,却不顺从他们的意愿,一直拖拖拉拉,以至于到现在才立后。
宫中能上台面的,目前只有淑妃及德妃二位妃子。淑妃不喜争夺,性情平淡。德妃是皇后的亲戚,关系不错,想来两人都不会给她使绊子。
有的时候谢怀锦会想,与其让阿越进宫历经磨难,还不如让她远走高飞算了!
冷静下来以后,又会笑话自己的幼稚。
她什么本事?怎么能让阿越远离家人远走高飞?
阿越不仅仅是阿越,更象征刘家。
入宫以后没了联系,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谢怀康那个小畜生会不会欺负她?
想到这些,心里没由来的发堵。
谢怀锦觉得像只老母鸡,操心着入虎口的鸡宝宝。
李湛最近也闲,闲的不得了!没事就往漪春楼跑,不知道还真以为丞相堕落了!
每次来总要带些小玩意儿。听他说,次次出门之前,李玉都会蹲在门口,审视般的眼神会在李湛停留很久很久,然后发出灵魂般的问话:“你又空着手去见宛宛姐?”
李湛看着自己两手空空:“我还应该带什么?”
“三哥你真笨!见女孩子怎么能空着手?多少也得带些小玩意儿啊?诶对了,上次你们去楠香山,我让你带的东西起到作用了吧?”先是恨铁不成钢,然后再是一脸坏笑。
楠香山那次?
哦,李湛记起来了。
马车上放了不少风筝拨浪鼓,看起来花里胡哨挺有意思,可没一样派得上用场。
“这次又准备了什么东西?”他笑盈盈的问。
李玉双手摊着,嘿嘿一笑:“什么也没有!三哥行行好,不如带着我出去?前往漪春楼正好要路过首饰店,你眼光不行,带上我准没错!”
李湛没答话。
她继续攻击:“哪个女孩子不喜欢精美好看的首饰?你亲自为宛宛姐选几样好看的样式,她肯定会高兴的!”
李湛想了想,她自小什么珠宝首饰没见过戴过?
“哎呀三哥,你莫要再犹豫!她自己有的,跟你送的,肯定不一样!显得咱们有情意嘛!”
好吧,他被李玉的念念叨叨降服了。
“上车吧。”
……
桌上摆着三个木匣子,里面厚厚实实装的全都是首饰,甚至还有好几样都是重复的。
谢怀锦觉得眼前金光闪闪,内心有点小疼,这得花多少钱?
随手拿起一支赤金孔雀步摇仔细看,嗯,真材实料,质地还不错。
“丞相大人,您脑子抽了?”干嘛买这么多来,她只有一个脑袋两只手,就算每天换一样,也得一年不重样。
苏御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被李湛一瞪后默默后退了步。
再转向谢怀锦,眉眼柔和:“李玉教我说,要送女孩子珠宝首饰,才不会被嫌弃。你别嫌少,来日我再差人送几大挑来。”
几……几大挑?
她嘴角扯了扯,干干的笑了两声,放下步摇解释道:“其实李玉的意思,你可能是误解了。送女孩子东西,数量不用太多,有心意在就好了。”
他微微撅着嘴,有些不解:“可是……这些都是李玉挑的。”
“……”
好吧,谢怀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算了,赶明儿再收购一家首饰铺子,李湛要是再送,她就开门面卖出去。
这边才安静下来,一个人影从前堂呲溜的窜过来,跟跟闪光耗子似的。
嘴里尖叫似的唤着:“谁给顾宛宛送礼了?”
后院中的三人只感觉一阵风过,再一睁眼,江野已经站定在身前。
他的目光阴沉沉落在桌上的木匣子上,看看谢怀锦,再看看李湛,把它们往前推了推,呵呵笑道:“丞相大人是什么意思?这么少的彩礼,就想把人拐走?”
彩……彩礼?
谢怀锦抚额,顿时有些头疼。
李湛眼睛弯成一条缝:“江大哥,这个不是彩礼。”
他的平和温柔,跟江野的野蛮疯狂成为对比。
“是吗?你小子,不要偷偷藏些别的心思。我们家宛宛的彩礼,要堆满七个李府才够!”江野故意给他使难。
谢怀锦瓮声瓮气问:“江野,你是怕我嫁出去对吗?”
他挑眉呲着牙:“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