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各自说着心事,倾吐着情绪。
谢怀康圈过她揽进怀中,轻轻拍了拍背:“朕会保护你的。”
怀里的人扑哧一笑,仰着头,眼睛如同星星般好看,“皇上不知道,以前也有一人说要保护臣妾。”怕他误会,连忙补了一句:“那人是女子,是臣妾曾经的好朋友。”
“既然是好友,为何又要加上曾经二字?”
刘越微微叹息,从他怀里脱离出来,来回走了几步:“臣妾跟她的友情并没有维持到最后,现在已经是陌路人了。”
她始终习惯下意识叫出宛宛两个字,而不愿意去承认她的真实身份。
这个友人,也不能被外人所知晓。
想到此,语气轻松了几分:“是臣妾在外面的友人,现在已经不曾见面了,所谓的友情自然便淡了。”
谢怀康实在有些意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女子对另一个女子说,要保护她之类的言语。
转念想想,兴许是闺阁女子间的玩笑话,便也当作听听而已。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朕想,有必要告诉你一声。”
“皇上尽管讲便是。”
谢怀康留意她的神情,不打算隐瞒刘家的事情,也不打算将真相告诉她,“听闻你怀有身孕以后,刘府未曾派人前来探望。”
果然刘越神色一暗,微微失落。
“你千万不要多想,他们之所以没能亲自进宫来,是因为赶往西南边陲援助,那边发生了战乱,国公主动请缨,朕不好推辞。”
西南边陲之地极是清苦,父亲怎么会主动要求去那种地方?
“可是臣妾的父亲他……兄长也跟着去了?”
谢怀康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宽慰道:“朕知道你担心什么,国公年轻时候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此次虽发生战乱,但问题不大,国公也只是想重回战场经历一下,顺便让刘大人跟着尝试一下他年轻时候的生活,不用担心。”
虽说她跟父亲关系依旧是闹僵的状态,可听到这个消息如何会不担心?终究是姓刘。
既然皇上都这样说了,兴许真没什么事情,是她多虑了也不一定。
*
刘家父子在路上耽搁了半个月,方才到达边陲之地。
田硕所在的城池叫做铁林,因远离京城繁华之地,临近西肃莽汉之族,使得此地人烟稀少,经济也不发达。
京城传出的书信早早便到达铁林,田硕更是做足了准备迎接刘家父子。
说起来,刘世宁还算得上是他的恩师,当初若没有他带领自己,现在哪里会是将军?不过是无名小卒罢了。
铁林城池驻扎了三万精兵,每到一处皆能看到身影。
好不容易到达铁林的刘世宁和刘疆又累又困乏,好在有田硕将军前来接应。
当天晚上美酒佳肴作伴,虽是美酒佳肴,可桌上的菜品粗糙,跟京城的美食不能相比万分之一。
整只羊腿,便是唯一的荤食。
刘疆看着羊腿和几片菜叶子,实在提不起兴趣,更在心里想念繁华的都城。
田硕见他始终不动筷子,只望着杯中的酒水发呆,豪爽道:“小公子初来此地,怕是还不习惯这里的饮食。无事无事,饿几顿就好了哈哈哈哈!”
他这人说话就是这样,表面上听起来意思不好听,但实则没有坏心眼子。
刘世宁深知田硕的性情,根本没放在心上。甚至还觉得儿子大题小作。
他们被赶到这种地方,本来就身不由己,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剔什么?
不过想到疆儿是第一次离开京城到这种地方,也没有怪罪。
“初来此地,幸得田将军招待周到,否则,我们父子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刘世宁微微叹息着,眼中一股惆怅。
京中的事情,田硕早有听闻,不过什么修建地宫圈养女童等罪行,实在不像是国公的做派。
他顿了顿问:“话说新帝即位多年,末将还未曾见过一面。国公一直在京中,想必对新帝的为人很是清楚。”
当年齐国建都,田硕也没能回去,因为先皇下令让他一直驻守边陲之地,等边陲情况稍微好一点以后,再宣召他回去。
然而时间一晃过去,先皇已逝去成为白骨,新帝对他们不闻不问,恐怕早就忘了边陲还有三万精兵!
想到此,田硕没有不怨的,谁不想好好过安稳日子?
刘世宁缓缓道:“将军有所不知,新帝……上任以后手段极为残忍,之所以能顺理成章继承皇位,是因为……哎不说也罢!”
听这语气,像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田硕是直来直往的性子,最不喜欢的就是拐弯抹角,听到他的欲言又止便更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又想到或许是关乎到皇家的秘闻,不能轻易外泄,便屏退室内所有将士,只留下自己跟刘家父子在内。
他道:“国公尽管告诉末将,此事除了你我三人,断不会被其他人知晓!”
刘世宁眼中精光一现,他之所以说的模棱两可,也只是试探,试探一下田硕是否知道京城中的那点儿破事。
没想到竟然一点儿也没听说。
铁林跟京城不知相隔多少座城池,消息堵塞,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既然如此,那便有得发挥了。
刘世宁眉眼间尽是惋惜和痛楚,“将军有所不知,当今帝王并不是顺理成章继承大统,而是犯了大不逆之罪!谢怀康竟然……竟然迫害了先皇跟先皇后!”
“竟有此事?”田硕果然震惊,却还是有着理智,“不是说,先皇跟先皇后乃是上阳长公主所杀?怎么变成黄色……”
“谢怀康想即位,当然要将罪行推给其他人!本来此事不该讲与你听,可他行事实在过分,还编纂出莫须有的地宫之事来诬陷我!赵勤统领在刘府看过了,什么可疑之处都没有发现,可怜我儿还是跟我一起,被赶到铁林来。”
真可谓的惊爆了田硕的三观,他是真的不知道,其中居然是这样的内情?
“那上阳长公主呢?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