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似有狠厉闪过，从即位这么久，该有的东西他都没有，因此招来不少朝臣的背后嘲笑。
现在阿妹回来了，也该放心将东西交给他了。
谢怀锦是听得懂，却装作听不懂，看谢怀康这样子，好似不交出东西就不会放他们离开。
扭头看着江野问：“逃出去有把握吗？”
他摇摇头，只有三成。
谢怀锦心中有了数，拍拍手道：“谢怀康，不如我们来谈个条件？”
后者眼中闪过一抹轻视：“阿妹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就算她交出手中势力，也问题不大，谢怀康自认为有的是耐心，也有时间能跟她慢慢耗。
“像兵符啊这种东西，用来谈条件未免太庸俗了。不如我们来换一个如何？”她好似很有把握。
谢怀康耐心等她下一句。
“昭贤皇贵妃的真正死因。”谢怀锦眼中一丝狡黠闪过，“如何？”
昭贤皇贵妃……
果然感觉到谢怀康长呼一口气，连他也没有想到，阿妹居然胆大到如此！
眸子瞬间变得阴骛：“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知道什么？皇兄。”
一声皇兄，放佛将两人拉回了多年前。
可谢怀康还是坚决以大局为重，他要兵符，要春风阁，也要彻彻底底掌管整个齐国，整个天下！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了当抵在谢怀锦的喉间。
江野立马上前一步要阻拦，被她拦下了。
从她眼中看到的坦然，是从来都没有的。
谢怀锦不怕谢怀康，从生下来就不怕。
哪怕现在拿匕首抵着她，哪怕现在要她的命，也不曾有一丝的怯意。
“皇兄，杀了我，什么都是你的了。”她轻言呢喃着。
江野皱着眉，等脱险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育她一番！
“皇兄，你在迟疑什么？”
见他握着匕首迟迟不肯有所动作，谢怀锦便知道，她赢了。
进忠从走道里小跑着进来，微微喘着气道：“皇上，丞相大人来了。”
李湛……来了。
谢怀锦心上一提，这种场合他来凑什么热闹？
这边刚说完话，还没等到谢怀康有所作答，就看到李湛带着苏御，身后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来。
那些人是……春风阁的。
只见他进来后第一眼先落在谢怀锦身上，目光触及到匕首时，微微冷漠。
接着才对谢怀康恭敬行礼：“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一个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怀康冷着问：“谁让你来的？”
李湛垂着脑袋尤其乖巧：“回皇上，微臣此时进宫是为了寻找未婚妻，身后这些人，也都是跟微臣一起的。”
跟他一起？
谢怀康打量了几眼，那些根本就不是李府的侍卫！
“李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诓骗朕！”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着急寻找未婚妻，才带着家仆过来，若有得罪，还请皇上见谅。”
口口声声说着不敢，心里却不见得如此想。
谢怀康就是再厉害，也不能跟春风阁的人对抗。
咬着牙，只好收回匕首。
李湛忙奔赴过去，眼神幽深无比，幸好没有任何伤口。
“没事吧？”
谢怀锦捂着脖子摇了摇头，再次看向谢怀康，两人俱是神情严肃。
“皇兄，你不敢杀我。”她故意嬉笑着。
旁人不知道，只有谢怀康看出了她眼中的挑衅。
强忍住胸腔里的怒气，他耐住性子问：“昭贤皇贵妃的死因，告诉朕。”
终于还是他妥协了。
之前让李湛去查，后来也有了所谓的结果，可他不愿意是真的。
母妃那样期盼生活的人，如何会自杀？
谢怀锦没有选择直接回答他，而是道：“皇兄还没问我，条件是什么？”
“这很重要吗？”谢怀康问。
“当然重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他静默了一会儿，“朕不会抓你，也不会伤你。”
既如此，倒也还可以。
谢怀锦让陵墓中的所有人都退下，把地方留给他们二人。
也正好当着父皇母后，以及昭贤皇贵妃皇陵的面，将此事捋个清楚。
李湛有些不放心，想陪伴在她左右。
谢怀锦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让他不要操心。面对谢怀康，还是很有把握的。
正所谓打蛇掐七寸，对付谢怀康也是一样。
江野拍拍李湛，搂着他出去，将地方留给他们二人。
人终于走干净了，陵墓里也终于安静下来。
谢怀锦在地上拍拍灰尘，索性双腿一盘坐在地上，也不管谢怀康如何，自己先自顾说起来。
“昭贤皇贵妃顾月，与刘世宁是义兄妹的关系。想必你也听闻，他们之间的联系……”
她叹了叹气：“之前李湛也调查过，我便不跟你细说。我想你也很好奇，为什么她会自杀？对吗？”
谢怀康眼眸一动，没有说话。
“刘世宁提去的食盒夹层里藏有毒药，毒并没有下在饭菜里。为什么呢？因为他要皇贵妃自己做选择。”
“而那个时候，你已经成了太子，皇贵妃再忍一忍就能捱过去，大可以不必自杀，那么她求的是什么？”
“亦或者，你知道她要保的是什么吗？”
谢怀康依稀记得，母妃被关在大理寺里的凄凉模样，还有刘世宁时时在他耳边念咒似的呢喃。
他变成如今的模样，也全是拜他们所赐！
“据我所知，你已经知道刘世宁的野心了吧？”
“其实我很好奇，特别好奇，在昭贤皇贵妃还是顾月的时候，为什么会被父皇看上？也就是说，她一个普通百姓，为什么能出现在皇宫？”
没有旁人的指引，根本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谢怀康闻声一动，他从来没有想过起因。
谢怀锦的声音带着一点悲凉：“皇兄，或许我们都错了。其实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别人布的局。”
一开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顾月进宫受宠？还是他诞生的那一日？
登基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看够了更多的人情世故，谢怀康知晓了刘世宁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