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雷慕书在后世杂书是读过很多的,互联网上乱七八糟的文章看得更多,如今等于被逼上考场,题目就是“买棉花究竟是场什么戏文?”
看现场场景以及听众和女一号的表现,定然是一出下流小调无疑。雷慕书大脑急速搜索,还好,他依稀记起了故事情节是一个小媳妇家门口喊住货郎担子打算买根针却贪心偷了人家棉花藏进了裤裆,然后货郎发觉,从裤裆里翻出了棉花,棉花却被月经染红了。又搞笑又下流。
但是具体的唱词他那里能记起,他又不是戏剧家,只好张嘴相问:“你先唱,我先唱?”
春红娇笑,“哎呀,公子真坏,是您欺负奴家,当然您先来了。奴家先来,谁欺负谁呀!”
大笑声中,矮矮壮壮的孙老爷走了过去,拱手为礼,“雷公子,在下孙德高有礼。”
雷慕书只好还礼,“不敢,不敢,在下雷慕书。”
孙德高货郎担子上取下拨浪鼓,“扑棱棱”摇了一声递给了雷慕书,“雷公子您摇摇这鼓喊一声‘针头线脑头绳麻糖来买吆’就算您先唱了,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当真要唱不成?至于下面,仅凭您意,这种小戏考的是姑娘们的应变功夫,可不是咱们的唱戏本领。”
雷慕书恍然,说一声“感谢。”“扑棱棱”也把拨浪鼓摇了两下,“针头线脑头绳麻糖雪白的棉花来买吆!”
孙德高赞道:“雷公子高才,还把棉花加上了!”
雷慕书暗骂,“这算什么高才了,你帮别人玩弄戏子,倒是辜负了‘德高’这个名字。”
一边的春红见到了自己表演,先嗯咛一声埋怨了孙德高一声,“你不帮我,倒去帮他,没良心。”紧接着后退一丈有余,忽地原地蹲下了。
蹲的真难看,大岔着双腿,一幅正在旱厕中解内急的狼狈样子,偏还要捏声说话。
“哎呀!还要麻烦公子再喊一遍。”
人在戏中,身不由己,雷慕书只得又喊一遍“针头线脑头绳麻糖雪白的棉花来来买吆!”
再看春红,好一阵忙乱,嘴里喊道:“货郎大哥等等奴家。”又一边忙活着站起身子做那虚提裤子的假动作,正待抬步要走,脸上忽然又起了一幅忘记了什么事情的神色,忙又虚把裤子褪下,伸手在假装的墙上取了件什么东西,嘴中道:“女人家家的,小便也有擦啊!”
茶馆中此时已经四十个男人是有了,全都哄堂大笑。
春红并不怯场,重又蹲下,拿着那张并不存在的纸,把前面擦了又擦。笑声发而小了下去众人看得屏气咽声,只怕错过什么。
孙德高说:“雷公子,咱们春红科班学戏的,要论演戏,阳谷县当是第一。可惜贪色的太多,识才的太少。”
雷慕书不能说什么,只好也去看春红,春红已经收拾停当,单手前推,假装着推开了一扇门朝着雷慕书走去,嘴中用了戏剧念白腔调边依依娜娜走边念道:“奴家正小解,听得一墙之外货郎哥哥声音,猛想起昨儿奴家断了缝衣针,本该派男人采买才是,可男人出门做工去了,没得办法,只好忍辱含羞喊住了那货郎,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奴家的水流声。”
哄笑又起,一个人喊道:“俺听见了。”
另一人凑趣道:“你听见了啥?”
雷慕书看去,心中说道:“这不就是夜总会演小品吗?”
念头刚起,春红已经到了他面前,却不说话,双手前伸,往后又一拉。
雷慕书明白,她这是拉开了大门,自己正站在门外,可是说什么呢?
“孙老爷,我说什么?”
“想说啥说啥,大家看的是春红怎么回答。”
“姑娘您要买啥?”雷慕书问道。
春红很生气,“你这个货郎年纪轻轻,长的白白净净怎么如此轻浮,你看奴家是姑娘吗?窑子里才是姑娘。”
“那你是什么?”
“奴家是小媳妇,经过男人的小媳妇,你放尊重点,喊俺大嫂。”
雷慕书只想快点结束,当即听从,“大嫂您买什么?”
“奴家买根针缝衣服。”
雷慕书低头找针,拿出一包递了过去,“大嫂请挑针。”
大嫂并不接针,问道:“多少钱一根啊!”
雷慕书哪里知道,但他知道古代锻造一根针不容易,针又是家庭必须的昂贵品,大了胆子说道:“二十文。”
春红瞪大了眼睛,“这么贵!你把奴家抢了去算了,看俺值不值二十文?”说着话,围着货郎胆子转了起来,忽然看见了一包雪白棉花,又问,“这棉花呢?怎么卖?”
“一斤六十文。”
春红这一次却不喊贵了,忽然手指了担子另一头木箱上的头绳说道:“你把头绳拿来让奴家看看。”
雷慕书去拿头绳,却发现被很结实的绑在木箱上了,绑了足有七八道。
事情反常,这是套。可雷慕书明白正在演戏,是套也得去钻。
没办法,雷慕书只好低头解套。
一边忙坏了那春红,单手一拉解开了棉花包袱,另一只手撩起上衣,撑开裤子,再一只手把一把棉花迅疾不及掩耳塞了进去,回头看看雷慕书还在忙,又塞了一把,又一把,连续三把,陡然间下身肥大了起来。
春红回首,看见雷慕书还未解开头绳,得意地一笑,正要伸出双手把棉花包袱系上掩盖案发现场,低下头却忽然发现了自己下身异常。
做了一个又惊又羞又怕的表情后,又一通快速忙活,撑开裤腰,伸手进去,把那棉花按、压、挤,好容易才弄平了,但还是鼓鼓囊囊,也不管了。忽然又做一鬼脸,唱道:“天下最坏是货郎,走东乡串西乡,骗丫头,骗媳妇,最爱骗的是千家万户不出门的大小姐,卖胭脂,卖花红。天下的好人啊!看好您家的孩子,莫被他们拿麻糖拐了去,看好您家的小姐啊!莫被货郎拐去他发财。”
雷慕书已经解开头绳,但见春红在唱,只好站等。身边孙德高却拍手大喊起来,“好,唱的好!”
一众男人白白免费看见了许多好风景,谁好意思不跟着叫好?
好声四起。
已经花了一吊半的那个姓姜的家伙也来出风头,大步走到货担前,大喊道:“到雷公子演了。”
听了此声大喊,春红立刻住了唱,念了一句对白:“老天爷在上,您可看仔细了,奴家这不是偷,奴家这是替天行道。”
叫好声又四起,“好,好个替天行道。”
“货郎都是人贩子,偷他不是偷。”
“春红你都塞进去。”
一众欢乐者中早惊呆了雷慕书,心中喟叹,“怪不得宋江打出替天行道的大旗那么从者如云,原来北宋的娱乐市场一直在宣传它。这他妈是什么替天行道了,这是偷盗,偷的还是穷人。”
众人自然不知雷慕书在胡思乱想,孙德高在一旁提醒道:“雷公子,您发现棉花少了,去质问春红。”
雷慕书明白,下面才是最**,他如果不配合,人群也许可能会把他替天行道。
“大嫂,你偷俺的棉花了。”
“你休胡言乱喷,谁偷你的棉花啦!奴家还说你看俺男人不在家要欺负俺呢!”
雷慕书知道他要是愿意,他此时完全有能力把此戏演出最佳效果,无非就是搜身,一件件褪去春红衣服罢了。
可是他不想时间太长,也不想配合荒唐的替天行道,于是手指了春红胯下,“棉花就在那里。”
好春红!果然专业尽职,嚷了起来,“你胡说,俺那里鼓鼓囊囊都是肉。”一拍胸脯,“奴家这里也是肉,先脱给你看。”
未等雷慕书阻拦,春红衣服又穿的简单,早就止剩了一间抹胸在上身,顶着雷慕书眼睛转了两圈,“你看仔细了,是不是肉?”
全场男人一起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不敢眨一下,都伸了脖子在看。
姓姜的胖家伙又喊:“公子,看她下身到底是不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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