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小兮脚下一滞“何事?”
“我想请你帮忙给娇娇看病……”李世安用折扇轻轻盖住半边脸压低声音道“她前些日子总爱泡温泉,一不小心得了妇科病……”
檀小兮心中奇怪“你自己就是大夫,而且她是你未婚妻,这种小病你自己就能看,为何非要让我看?”
李世安一脸为难“我与她的婚姻只是祖父辈口头承诺,并未三书六聘正式下定,她算不得我的未婚妻,我与她也一直循规蹈矩,从未越雷池一步,她这妇科病甚为**,我碍于男女有别不能替她亲自查看,这清水镇又没有旁的女医,所以只能求你帮忙……”
“娇娇这丫头你也知道,太要面子了,我劝她早日来挂你的号子看诊,她却死活放不下脸面,又怕被人知道了说闲话,我只能请你去家中,小兮,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这个忙吧!”
檀小兮犹豫了一下,想起慕容娇之前对她的冒犯,便心中抵触,可自己从医第一日师父便教导过,医者不能对病人挑三拣四,不能对病人抱有偏见和私心,须得尽全力治疗。
想到这里,她正准备开口答应,罗玉辞却不知从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方才从她头上除去的玉簪柔柔笑道“娘子,人家盛情款待,你这样去成何体统?”
说着将她拉倒一旁,背对着李世安,轻轻将玉簪插入她乌黑的发髻之间,宛如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还咬着耳朵低语了几句,看得李世安神色微滞,心头醋意涌起。
他一直有件事十分困惑看这二人的关系,像是总有说不完的情话,恩爱无比。
可细细查看下来,檀小兮分明还是处子之身,这也是让他一直心生妄念的主要原因。
檀小兮戴好玉簪,忽然间神色就变得十分娇羞,轻轻锤了一拳罗玉辞的胸口道“知道啦,不喝酒便是,我又不是小孩,你总这么担心我做这么……”
罗玉辞笑着转身对李世安道“我家娘子不胜酒力,一杯便倒了,今日宴席,还请李公子多多关照,别让她饮酒才是。”
李世安满脸堆笑,忙道“应该的!哈哈哈,今日来的都是些太医,大家都不太会饮酒,罗公子放心便是,我一定平安送小兮回来!”
罗玉辞点点头,这才搀扶着檀小兮送她上车后,这才慢悠悠走了进去。
没有人知道,他看似悠闲地往屋子里走去的脚步只行了一半,便一个转身,来到了后院马厩,骑上阿野消失在日落西斜的霞辉中。
看着罗玉辞隐没在院子里的身影,不知为何李世安总觉得他有些怪怪的,可他又偏偏说不出是哪里奇怪,还不及思虑,便被檀小兮的提问打断了思绪。
檀小兮问的是慕容娇的病症,李世安便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两人一路聊着,很快便来到了李宅。
她也是第一次来李世安家,深墙大院,雕梁画栋无一不精致大气,想来这清水镇也只有柳家还能与之媲美,然而柳家终究是柳大伟当家,处处透露着暴发户的豪气,终究不及李世安这处宅子的精巧雅致。
跟着李家训练有素的下人来到大厅,果然见到四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盘腿而坐,两人正在对弈,另外两人则正对酌,见李世安领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纷纷停下手中事抚掌道
“让我们来吃酒,自己却久久不出现!,世安好侄儿,你自己说说,今晚要罚酒几杯?”
李世安一脸难为情道“各位伯伯们,世安如今早已不是年幼的稚儿,可莫要当着姑娘的面如此取笑我了!”
四人将目光齐齐集中看向檀小兮,李世安指了指她道“这便是我们医馆如今当红的神医——檀小兮。”
“小兮,这位是方太医,王太医,李太医,计太医。”
檀小兮见过四位太医,可见他们脸上都露出十分不屑的嘲讽之意,便知这几人对自己不仅心存男女偏见,恐怕还在怀疑自己的从医资格,但她此行只为诊治慕容娇,便不想与这些人计较,径直道
“慕容娇呢?我先去给她看看。”
李世安想着早些治了也好,免得一会宴席之上还要出丑。便让丫鬟带着她去了后院女眷的厢房,自己则与这些祖父辈便结交下的老大夫寒暄客套着。
虽面上恭敬,可内心却实在烦躁,这些倚老卖老的家伙,领着一份皇粮便整日吹嘘,医术还不及自己祖父十分之一,可若不是祖父坚持在民间行医做江湖郎中,以至积劳成疾过早去世,如今他李家早已经是皇城里最赫赫有名的太医了!
在他心中,医术再好也不及权势钱财来得实在,这些东西能抓在手里,供给自己优渥的生活,有了钱便能开医馆,招揽名医为自己的家业创下口碑,他现在要做的,便是接近权势财富地位的中心,让自己成为人上人!
檀小兮跟着丫鬟来到慕容娇的厢房,此处位置偏僻,距离李世安的主卧房甚远,果然这二人的关系如李世安所言,并未逾矩。
檀小兮打开房门,便看见慕容娇脸色铁青地坐在床边,一地狼藉的屋内,浓浓的中药味传来,地上跪倒了三四个小丫鬟,正慌乱地收拾着破碎的瓷片,清理一地中药汤汁。
“都说了我不喝我不喝,这劳什子玩意儿,老娘我都喝了大半个月了也不见好!再喝下去,我便要死了!”
丫鬟见她破口大骂,只好低低安慰道“这是宫里来的四位太医一同改进的方子,您再试试吧,说不定喝了就好了呢!”
慕容娇抬手就是一巴掌“我当然知道这是前几日改了的方子,可我已经喝了三日,一点效果都没有!你们一个个都是死的,就想看我痒死是不是!啊……我好苦的命,我又不曾乱搞,怎么会得这样的——”
她话头戛然而止,见檀小兮大摇大摆地进来,羞愤盛怒道“檀小兮,你……你怎么来了?这可是我世安哥哥的房子,来人呐,给我轰出去!”
“我可是你世安哥哥亲自请来的贵客,你若是将我就这么赶出去,不怕你世安哥哥责怪吗?”檀小兮优哉游哉坐了下来,一脸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慕容娇一怔,狐疑地去看身旁的侍女,那侍女点点头小声道“听说是公子特地为了姑娘请她来的,想来她已经知道了你的病症……”
“什么……我不要她治!我没病,让她滚!”慕容娇气得青筋暴起,只觉此刻好像被人扒/光了衣裳扔在菜市街口一般,人人窥探。
檀小兮见她此状,抿唇一笑道“奇痒无比,奇臭无比,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坐立难安,而且我告诉你,这病症若不及时治疗,将来可能不易有孕啊……你难道想嫁给李世安后,因为此病影响夫妻关系不说,还难得子嗣,看着她妾室成群?”
“你……”慕容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说到痒,更是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扣抓下体,手刚伸出去,就别侍女一把抓住“姑娘,忍一忍!太不雅了!”
她红了双眼,终于无奈地低下头道“你当真能治好我的隐疾?”
“我从来不砸自己的招牌,你信我我就给你治,还不用吃苦药,你若不信,我便走了。”
檀小兮说完,佯装要走。
慕容娇忙站起来道“别走!我信你还不成吗?求你帮我治病,我……我不想世安哥哥将来妾室成群!我也想为他生好多好多孩子!”
檀小兮点点头“好,让丫鬟们都出去,然后——”
看着屋子里的丫鬟鱼惯而出,她淡淡道“裤子脱了,我是说,亵裤。”
慕容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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