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切收拾妥当,新出炉的小高太监便小声请示赢靓靓道:“大王,卯时已到,大臣们均已在议事大殿等候。”
“带路!”赢靓靓最后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整了整衣襟,当作给自己打气,然后命令道。
这么快就要见到那帮大臣了吗?自己一定不能掉链子呀!
祖宗仙人,求您一定要保佑我顺利开局呀!
走出寝殿,赢靓靓上了一乘六人抬的歩辇,足足走了约十五分钟才到了议事的地方。
下了歩辇,赢靓靓还没进议事大殿,她就听到某个苍老的声音在大声指责什么人:“这分明是韩国奸细预用修渠这等浩大工程,耗我国力,阻挠大秦一统天下之大业。举报之人有凭有据。在此铁证之下,尔仍强词夺理,百般维护郑国。莫非也与那韩国有所沟连?”
赢靓靓心想,这是谁?中气好足。帽子盖的好大。什么渠?修个渠还修出奸细了?
老祖宗统一六国,第一个打下的就是韩国。那是秦王十七年的事。老祖宗从正式掌权到灭韩国,中间相隔六七年的样子。这个信息对赢靓靓确定自己所在年份有重要帮助。不能直接问人,赢靓靓只好自己依据这些历史事件推算自己穿越到了哪个时期。那么具体是哪年还需要很多信息。
还没等听到另一边回辨,新出炉小高已经快走几步,高声唱喝:“大王到……”
赢靓靓原本想再听会,并装作听不出声音,问问这个小高说话的人是谁的。见小太监已经喊出来了,只得先进去大殿再见机行事。
在小高引路下,赢靓靓在殿上王座上落坐。就见殿下黑压压站着四五十人,看上去大多在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此刻均分立两边,静待他们大王发话。
说实在话,她自从走出寝殿就开始紧张。两手捏得紧紧的,都捏出汗了。脸部也很僵硬。好在一般也没谁会胆大包天的盯着自家大王看,再加上皮肤黑,也就没人能注意到。
她沉浸在自己的紧张心情中。一时无言。
于是,若大的宫殿,四五十人,安静地落针可闻。
就这么过去了快五六分钟,赢靓靓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这样不行,她心想,该说些什么呢?我就这么说话,会不会因为紧张,声音劈叉了?被他们听出我紧张怎么办。
正当她下定决心要开口时,从左手队伍中走出一名老者,跪地磕头,大声说道:“大王恕罪,臣方才一时激愤,未等大王到来就与李大人辩论韩国奸细一事。请大王念在臣衷心为国,格外开恩呀!”
赢靓靓向说话的人看去。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殿中不少人好像被解了冻,僵直的脖子都扭了扭。
这解围的真及时呀!终于有人开口了,赢靓靓立即松了口气。同时也意识到,其实殿下站着的人比她还紧张。看来,不开口的好处很多呀。
为了表现出他们家大王确实生气了,她决定先凉一会儿这个老头子。
果然,老者没等多久,再次磕头,说道:“大王,奸细一事,还请明鉴,贼子郑国听命于韩王来我大秦,以为国修渠之名,行损我国力之事。而长史李斯却为其多番辩护。居心有疑呀!”
赢靓靓听懂了,这是在谈郑国渠的事。《史记》中专门还有一篇《河渠书》说明这件事。即使《史记》中不记载,赢靓靓也知道。郑国渠实在太有名了。修建郑国渠也是老祖宗的一项伟大功绩之一。这条渠修成后,灌溉了多少秦国的良田。以秦国当时的国力,非但没有因为修渠而耗尽财力和人力。反而是因为这条河渠,使得更多良田丰产。国力更强了才对。
不过,她也不能直接告诉这位老者修郑国渠是好事。依据她的了解,修渠虽然是在老祖宗在位时批准修建的,但实际上是吕不韦的决定。那么,奸细事件就在直指吕不韦。而李斯站出来是因为另外一件相关事件。
想到这,赢靓靓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心想自己是上帝的视角呀,皇帝操作指南不是白学的。别怕,别怕,有什么好怕的。看来代替祖宗做这个秦王也没那么难嘛!
这个时候不妨让他们相互辩论。
想到这,她给自己打了打气,粗着嗓子开口了:“李斯……”
一个长相斯文,个头中等的男子从左边队伍走了出来。只是比那位老者站的后了很多。只见他跪地磕头,说:“大王,下臣在!”
“你说。”赢靓靓不清楚平时老祖宗对待大臣所用态度。目前只能少说,多看。
“嗨,”李斯再拜,道:“丞相大人所说只是偏听偏信之言。臣认为,修渠一事,实则造福黎民百姓。一但修成,将有更多的农田有水浇灌。有水则粮丰。不但百姓再无缺粮之忧,更充盈了国库,积累了军饷。真正令我大秦霸业更多一份助力。并非如丞相所言,有损我国力。”
丞相大人?赢靓靓马上知道老者是谁了。老祖宗在位时有三位丞相。一位就是李斯了。只不过看来这个阶段,他李斯还在发愁怎么往上爬。另一位就是王绾,秦王老臣,秦国人,历任秦王的死忠粉。吕不韦下台后,老祖宗提拔上来的。还有一位是冯去疾,统一天下后被任命的丞相。
这么看来,这两位都是要重用的臣子呀。要以徳服人,哪边都不能说重了。
“但郑国乃韩国奸细,修渠一事实为韩王奸计。证据确凿,岂可放任。”那位丞相大人很着急地回辨。
就听李斯说:“也许王大人所言非虚,但郑国乃修渠总负责之人。如今渠已修到关键时期。如若在这个时候撤下郑国,恐影响修渠进度,甚至导致半途而废。真如此,才是亲者痛,仇者快呀!”
这下子老头子更不高兴了,说道:“难道我泱泱大国,找人来顶替一个修渠匠都不能?再者,谁知韩王到底是如何交代郑国的?他郑国一个奸细,真能认认真真为我大秦修渠?”
这话就有点诛心了。
赢靓靓看向李斯。看他怎么辩驳。
李斯想了想,转而对赢靓靓说:“大王,方才臣已说过。郑国奸细之说乃偏听偏信之言。臣请大王批准,让郑国殿前自辩。如若郑国自己认了这奸细身份,再治他之罪不迟!”
赢靓靓心想,好呀,有好戏看了。当大王第一天就这么精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