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霞与李兵匆匆赶来,两口子生怕耽误了李玉的正事,连早饭都是在路上吃的。
“凤霞,待会儿你可不能出纰漏,你想想玉儿对你的孝顺,要是寒了人心,可就缓不过来了。”快进五柳村的时候,李兵再次出言提醒道。
徐凤霞听了,乐呵呵道:“当家的,你放心好了,待会儿看我的。也是你跟玉儿把文静当自家人,若不然就凭她,能找到什么好男人?这样的好事,死丫头不晓得抓住机会,是她蠢笨。”
此话一出,李兵满意的点了点头。
待到了张家屋檐的转角处,就见他家门口聚满了人,李兵看了徐凤霞一眼,她当即一拍大腿,嚎道:“怎么了?怎么了?我是玉儿她妈,快让我进去。”
这事儿,怎么闹的有点大,之前不是说了么,低调行事?就张李两家冷静处理就行了。
门口围了这么些人,这数量,怕是全村人都集中过来了吧?
李兵觉得事有蹊跷,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她做事,素有盘算,很少有超过计划外的事情。如今闹的这般大,看来文静那个死丫头还挺倔的,逼的玉儿下重手。
莫不成死丫头抵死不从?亦或者,死丫头倒打一耙了?
不成,他得赶快过去给玉儿撑腰。
众人见是老张头的亲家,皆让了一条通道出来。与此同时,村民们也道“李家的,你们来了正好,你闺女不要脸,偷人,被抓了个正着。”
“大队长,今个这事儿,怎么着也得给老张头一家一个交代。”
“说这些干嘛,直接报警。一个个磨磨唧唧的,看的我都急死了。”
大伙儿七嘴八舌讨论着,虽恨不得立即将奸fuyin妇给绑了,但老张头家还没开口,他们也不好越俎代庖。
最主要的是,李玉终归是大队长李兵的女儿。李兵那个人,外表和善,内里黑的很,他们动动嘴就行,没必要当那出头鸟。
当然了,要是老张头想报警,他们倒是可以作证。
听了这些话,徐凤霞更加认定木已成舟,当即嚎道:“文静,你个不要脸的死丫头,竟敢ou引自己的姐夫,你对的起你姐姐么?看老娘打不死你。”
说着,徐凤霞就冲了进去,一副要揍女儿的表情,可冲进去一看,被人抓jian的竟然是李玉?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跟说的不一样啊?
徐凤霞当即卡壳,还直愣愣道:“文静呢?不是文静那死丫头爬床么?”
李兵紧随其后,也看清了屋内的情形,先是一惊,而后立即镇定下来,张嘴就道:“玉儿,你是被谁害了?”
见了李兵,李玉紧绷的心神总算缓和了下来,她当即落泪啼道:“爸,女儿被人害了,女儿都是冤枉的啊。”
“呸,脸皮真比城墙还厚,冤枉?谁冤枉你了?我们几十双眼睛看着的,还能有错?”桃花最先讽刺道。
有人带头,围观众人,亦开始骂了起来,突然就听人说:“奇怪,李家两口子怎么来的这么巧?这莫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吧?”
有人带头,就又有人顺着话茬道:
“对对对,可奇怪了,两口子还没进门呢,就说文静ou引姐夫。这,这事儿,有点奇怪啊。”
“这么一说,还真是了,正常人,也是先看事情,再下定论呀。这两口子,怎么跟未卜先知似的?”
“哎哎,我听人说了,文静虽有个亲妈,但比后妈还不如,日子过的苦兮兮的。胆子又小,说话声音嗡嗡嗡的,能有这胆子?”
“那姑娘我看过,是个老实巴交的,不可能做出这种丑事来。”
“对对对,我看啊,就是推她出来顶缸的。”
“对了,都闹了这么会儿了,怎么没见着这丫头?”
李兵只听了一会儿,就大致摸清楚了状况,当即胀红了一张老脸,然后对着围观村民道:“乡亲们,我是听人说闺女身体不舒服,才来张家看望的,真不是赶巧儿。”
众人未言,只斜眼撇嘴以示不屑。
见此,李兵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当了这么些年的大队长,他在几个村子,向来有些土皇帝的架子,此时被人这般对待,又羞又怒,不由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李玉。
“大伙儿想想,咱们一个大队的,可以说,你们很多人都是看着玉儿长大的。她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么?这事儿,得好好查查,既能给老张头一个交代,也能给大伙儿一个交代。你们先忍忍,让我这个丢脸的老父亲,问问情况,行么?”李兵说着软话,可面容却越发僵硬,眸中时不时还冒出狠厉之色。
文静那个死丫头片子,真是条不叫的狗,竟敢反咬人?今个,看他不把她的狗牙全部给拔光了。
李兵到底是大队长,且五柳村亦属于葛坝大队,分粮算工分什么的,都绕不过他。因此,大伙儿纵然不喜,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了,自然得卖他一个面子。
其中还有人拍马屁道:“大队长,你说的对,玉儿是个好姑娘,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然而零星两句马屁声并不能缓解李兵的怒火,他不着痕迹瞅了徐凤霞一眼,吓的她脖子一缩,却恨上了女儿文静。
暗骂道:“不省心的贱蹄子,要是连累了老娘,定要揭了你的皮,再剁了你的肉。”
李兵一来,他瞬间掌控了全场,先是让李玉与孙安平穿好衣裳,接着又对老张头和刘萍道歉,说道:“亲家,我的女儿,我自己清楚,她虽娇气了些,但不是瞎胡来的。你们放心,我这个当爸的,肯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她若真不要脸,不用你们说,我这个当爸的,亲手打死她。”
说完这些,又对张帅采取怀柔之策,温声道:“女婿,玉儿都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了,别人不信她,你可得信她啊。”
此时的张帅还在迷糊中,不过听李兵这么讲,还是闷闷嗯了一声。
倒是老张头还有些不乐意,还是刘萍扯了扯,方才让他忍了气吞了声,暂卖李兵一个面子。
而后,众人转移到正厅,李兵跟徐凤霞也未敢落座,先又是一通致歉,而后故作生气道:“凤霞,你怎么当妈的?都这会儿了也不见文静,你不问问?看看?”
徐凤霞气道“呸,肯定是那小贱蹄子见闯了祸,偷偷藏起来了。大伙儿,你们别被那个小贱蹄子给唬住了,她啊,瞧着老实巴交,其实蔫坏。刚才说她勾引姐夫,可不是瞎话。死丫头读书的时候,就喜欢大女婿,还写了情书,我可是亲眼看着的。”
李兵不说话,只道:“说正事呢,你瞎扯什么?真是,啥糊话都往外说。”
李兵装模作样说了一句就闭嘴不言了。
徐凤霞则不管不顾,大着嘴巴道“大伙儿,我说的可是真话。我是文静亲妈,怎么可能冤枉她?大女婿,你还记得不,当年读书的时候,你被毒蛇咬,是文静那个死丫头替你吸毒的。后来,她就迷上了你,你跟玉儿结婚,她哭了半宿。后来玉儿生孩子,她更是死皮赖脸呆在你家里不肯走,一呆就是好几年,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我看,死丫头是嫉恨玉儿抢了你,故而使得坏。”
徐凤霞的一张嘴,跟个鞭炮似的,声音又亮,速度还快,噼里啪啦一通说,别人想拦都拦不住。
此时,李玉心里恨的要死,暗骂道:“蠢货。”
而张帅则听呆了,怎么回事?当年是文静救的他?
玉儿不是说,是她救的么?
怎么会?
徐凤霞话音刚落,就见门外有人高声道:“民警上门了。”
李兵一愣,怎么回事,谁真把民警招来了?
李玉与孙安平亦是面色惨白,浑身抖索,他们二人联合李兵两口子,糊弄糊弄村民还行。可对上经验丰富的民警,他们也怕啊。
二人对视一眼,下定决心,死不承认。
正在这时,又有人喊道:“文静找到了,不得了,这丫头,好像被人药了。”
当真是一石掀起千层浪,刚安静一会儿,此时又炸了锅。
李玉闻言大惊,她瞬间明白了文静的意图。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又想着孙安平家里人脉广,不由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他,只是一个错眼,竟看见孙安平上衣口袋里的土黄色药包,吓的她两腿直发软。
她本想找个机会把药包藏起来,可谁料到,人群中亦有眼尖的人,就听有人道:“大伙快看,孙知青口袋里的?那不是咱们镇上卫生院的药包么?”
“什么药?害文静的药么?”
“对对对,我就觉得今个老张头一家特别奇怪,那么大动静,好半天才喊醒,难不成是被人下药了?”
众人胡乱猜测,可越说心里越怕,在大夏天里,齐齐打了个哆嗦。
天啊,若真如此,那李玉可真是毒妇。
还有那个徐凤霞,虎毒还不食子,张嘴就攀扯亲女儿,也不是个好东西。
还有人不喜李兵许久,心里暗暗想着: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能不能把他大队长的椅子给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