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烬昭拍了拍他的肩膀，非常大度地说道，“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为了嘉奖你这份勇气，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珍贵秘密。”
纪烬昭压低嗓音，神色庄重地说，“江如姑娘最喜欢笔墨之物，如果你用心准备，明天定能讨她欢心。”
——根据书中记载，江如爱好行路，厌恶笔墨。
符岑看着纪烬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嘴角抖动，勉强露出个感激的笑容。
“谢兄台指点。”
“小事一桩。”
纪烬昭笑着，将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作为报答，你就当今晚没见过我。”
符岑点头。
纪烬昭退后两步，身形没入茂密树木之中，瞬间没了踪影。
以防万一，符岑在花丛里又藏了半个钟头，确保周围再无动静，才起身奔向阁楼所在的位置。
这回较为顺利，凭借夜色遮掩，符岑翻上阁楼，从窗户里钻进去。
按照书中描述，他很快在书架上找到了信件。
符岑暗暗松了一口气，把信小心藏到怀里，原路返回外院厢房。
事情办完，天还未亮。
他不敢松懈，随便靠坐在床角，抱着长刀打算休息会儿。
半梦半醒之间，他毫无来由地想，为什么纪烬昭会出现在那里呢？
书里没有说，原本也没有这样的剧情。
但书的内容早就发生了偏差。
会出现新的情节，也是正常的。
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的话……
符岑模模糊糊地思考着，不知过去多久，忽然听见外面嘈杂一片。
他惊醒过来，发觉房间内亮亮堂堂，原来已经到了早上。
院子里站了不少人，各自三三两两聚集着，低声交头接耳。
通往里院的门敞开着，人来人往，神色匆忙。
符岑随手抓住路人一问，才知道里院发生死亡事件。
他连忙赶过去，查探究竟。
出事的客房位于东南角，外头站满了人。
符岑从人群中挤进去，便瞧见房间里面的情状。
一人伏倒在地，身体浸泡在血池中。
另一人躺在座椅里，全身骨骼被扭成怪异形状，脸色惨白，布满惊惧之情。
再往后看，又有一具尸体倚墙而坐，胸腔破开，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即便如此，这人的表情依旧狰狞，戾气十足。
赤鸦堂前来赴宴的三个人，全部死亡。
符岑被浓烈的血腥气刺激得想要呕吐。他退出房间，走到太阳底下，调出程序查看书籍进度。
不出所料，昨晚纪烬昭去了里院客房，对赤鸦堂的人逼供当年青山涯之事。
与原定剧情不同，纪烬昭行事狠戾，用尽手段，硬是套出了主使者二堂主的身份。
事罢，不留活口。
就在做完这一切之后，纪烬昭偶遇符岑，依旧言笑晏晏，神情自如。
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剧情会改变——内容发生偏差，出现新的情节。
符岑无比清楚，也并不感到意外。
他只是隐约预感到，要挽救这本书的走向，也许远比想象来得困难。
而纪烬昭，已经彻底脱离控制，成为陌生危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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