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言、曲非烟和钟灵往石阶走去。山洞中有一条石阶通往山谷外面,钟灵、无崖子、苏星河都是通过这条石阶出的山谷。向言一直都没出过山谷,这次还是他第一次踏上石阶。
走了一百多级,已转了三个弯,隐隐听到轰隆轰隆的水声,又走了二百多级,水声已是震耳欲聋,前面并有光亮透入。走到石阶的尽头,前面是一个仅可容身的洞穴。三人出了洞穴,只见洞穴外是一条大江,洞穴离江面有十来丈高,就算江水大涨,也不会淹进洞开。
钟灵引向言和曲非烟来到附近的市集上,买了三匹马,三人乘马往苏州赶去。
不止一日,三人来到苏州城外。向言买了香烛和纸钱,问道:“慕容家住在苏州的什么地方?”曲非烟和钟灵都面面相窥,三人都哑口无言。向言无奈之下,只好向沿途之人询问慕容家的所在,但他连问了七八人,无一人听说过苏州有什么姓慕容的大人物过。
曲非烟猜测道:“难道慕容家已经不在苏州了?”向言道:“无崖子说慕容家就在苏州啊!”曲非烟道:“无崖子说的是慕容家三十年前在苏州。可他自从被人暗算后,他就一直在大理设法配药疗伤,已经有三十年没到过苏州了。兴许慕容家在这三十年间搬走了。”向言道:“那怎么办?我们去哪里找慕容家?”
三人正没理会时,突然听到钟灵兴奋的声音叫道:“段大哥!段大哥!”策马往前面跑去。向言和曲非烟顺着钟灵所骑的马匹往前看去,只见一个和尚骑在马上,左手拉着一个公子所骑马匹的缰绳。那公子双手僵直,垂在身侧,显然是被人点中了穴道。
那公子青年书生打扮,眉清目秀,十分俊美。向言点点头,心中赞道:“这人必是段誉,果然一幅好相貌,难怪钟灵对他念念不忘。”曲非烟在向言耳旁说道:“言哥哥,那个段誉要比你英俊。”
向言点点头,没有说话,又看向那个和尚。那和尚身穿黄色僧袍,不到五十岁年纪,布衣芒鞋,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是如明珠宝玉,自然生辉。向言心中又赞道:“这人必是鸠摩智。不愧是吐蕃国师,一看这卖相,就是一个得道高僧。”
段誉脸色一变,忙道:“钟灵妹子,你快走。”钟灵道:“走什么?不用怕!”又对鸠摩智道:“你这个大和尚,是不是你抓了我段大哥?”又一指向言和曲非烟道:“我大哥哥和大姐姐很厉害的。你最好把我段大哥放了,免得我大哥哥和大姐姐打你。”
鸠摩智看了一眼向言和曲非烟,口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没有接钟灵的话。段誉大叫道:“你们快走,这大和尚武功很高,你们打不过他的。”向言心道:“这段誉心肠不错,他自己身陷险境,不想着挑拨我们和鸠摩智的关系,以借此脱身,反而让我们快走。”
又听一人道:“小王爷,是你啊!喂,大和尚,你为什么要跟这位公子爷为难?你可知他是谁?”来人是一个形貌猥琐的老者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老者搔了搔头皮,对段誉道:“小王爷,我先替你解开穴道再说。”说着走上几步,伸手便要替段誉解穴。
段誉又忙道:“且慢!这位大师单身一人,便打败我伯父和大理的五位高手,将我擒来。他是慕容先生的至交好友,要将我在慕容先生的墓前焚烧为祭。你们二位与姑苏慕容氏毫不相干,这就快快走吧!钟灵妹子,还有和钟灵妹子一起来的二位,你们也快走吧!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向言听段誉说鸠摩智是慕容先生的至交好友,而自己也是来祭奠慕容勇的,一时之间无法决断要不要出手救下段誉,便看向曲非烟征求她的意见。曲非烟想了想,说道:“言哥哥你一向想看《葵花宝典》的原本,而《葵花宝典》就是大理段氏替你搞到手的。如今大理段氏的子孙有危险,我们不能不管。”
向言一想也是,虽然说《葵花宝典》是李宪和童贯根据“辟邪剑法“”创出来的,但若没有大理段氏从中穿针引线,向言不可能自己把“辟邪剑法”交给李宪和童贯,也不可能从李宪和童贯手中得到原版的《葵花宝典》。便点头说道:“嗯,你说的对。”
老者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金光灿烂的算盘,高举摇晃,“铮铮铮”的乱响,说道:“大和尚,慕容先生是你的好朋友,这位小王爷却是我的好朋友,我劝你还是放开了他吧!”年轻人也一抖手间,取下缠在腰间的软鞭。两人同时向鸠摩智马前抢去。
段誉又大叫:“两位快走,你们打不过他。”鸠摩智淡淡一笑,说道:“真要动手么?”老者道:“这一场架,叫做老虎头上拍苍蝇,明知打不过你,也得试上一试,生死……啊唷,啊唷!”
“生死”什么的还没有说出口。鸠摩智已伸手躲过年轻人手中的软鞭,跟着“啪”的一声,翻过软鞭,卷着老者手中的金算盘,鞭子一扬,两件兵刃同时脱手飞向右侧湖中,眼见两件兵刃便要沉入湖底,哪知鸠摩智手上劲力使得恰到好处,软鞭鞭梢翻了过来,刚好缠住一根垂在湖面的柳枝。柳枝柔软,不住晃动,金算盘款款拍着水面,点成一个个漪涟。老者和那个年轻人面面相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