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胳膊肘摔破点皮,不碍事。”
“摔着腿没?”
尽管知道接下来丁苗苗肯定不会有好话,陶玉晨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果然,丁苗苗捏着嗓子大呼小叫了起来。
“既然没摔着腿那她自己能走呀,干嘛这么抱着招摇过市?能不能考虑考虑村里其他光棍的感受?我说程宸浩,你是不是觉得娶上媳妇了很了不起?”
“有媳妇,就是了不起。”
程宸浩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得好像是在庄严宣誓,话落还直接大步越过,完全忽视了他人的存再。
丁苗苗被呛得头发丝都在冒烟,走的时候还咋咋呼呼。
“其实我觉得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要不咱们以后在外边注意点,回到家关了门我都随你,成不?”
陶玉晨好声好气地打着商量,实在是不想再在外边“丢人现眼”了,乡亲们揶揄的目光和偷笑的声音真让她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狗屁道理!咱俩是持证上岗的合法夫妻,我就愿意抱你,谁他娘敢在背后嚼舌根,老子给他嘴巴缝起来!”
程宸浩低咒了一句就起身去拿药箱,陶玉晨震惊无比!
原来,完美得如同圣人一般的程宸浩,也会爆粗口,这一世,他究竟还要带给她多少惊喜?
陶玉晨已经变成星星眼了,她花痴地看着自家男人俊美的脸庞,直到沾着双氧水的棉签擦在伤口上,才疼得“嘶”一声。
程宸浩强忍着心疼,故意板着脸冷冰冰地反问:“现在知道疼了?”
“别生气嘛,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来不及多想就冲出去了,以后会注意的,保证不会再这么冒失了。”
“鉴于你最近频繁让自己受伤,本人持观望态度,看后续表现。”
程宸浩头也没抬,专注而细致地再给她的伤口消毒,只有偶尔揪起来的眉骨泄露了他暗暗心疼的真实情绪。
陶玉晨眨巴眨巴眼睛,赶紧讨好卖乖。
“一会儿别去吃席了,人太多了乱糟糟的也吃不好,咱俩在家下面条吃行不行?卧俩鸡蛋。”
程宸浩挑眉,视线落在她手肘和掌心的伤口上。
陶玉晨赶忙说道:“就这么点小伤不碍事的,我好久没给你做饭了。”
为心上人下厨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惜某人总是剥夺她进厨房的机会。
“行,一起做。”
“啊?不用了吧,下面条很简单的我自己就能搞定。”
“要么一起做,要么我去做,你自己选。”
“额……”霸道!不讲理!
“不许在心里偷偷骂我,有本事你说出来!”
程宸浩眯起眼睛靠近,陶玉晨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赶忙举白旗。
“行行行,都听你的,一起做!不过刚才丁女士说大黄跑进山里了,时间还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你先去把大黄找回来。”
“想调虎离山?耍心眼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我……”
解释还没说出口就被封印,程宸浩双手捧着她的脸,薄唇落下,辗转缠绵,深情而虔诚,犹如世间最忠诚的信徒。
陶玉晨欲哭无泪,大白天的万一闹出点动静,让外边人听了去可不得了!
可有的人还在雪上加霜,故意拿她刚才不过脑子的话臊她。
“大黄自己会回来的,不用找。不是关上门都随我么?我现在哪儿都不想去,就想亲你。”
大哥,亲归亲,你手别往下滑,别揉呀那又不是面团子!
陶玉晨是有胆子在心里抱怨没本事说出口,只能任他胡作非为。
但依然如她所料,程宸浩又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俩人已经大汗淋漓,她用迷离的眼神看着他,满心疑惑。
为什么?他明明很想要她……
陶玉晨实在想不明白,难道是他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无法进行最后一步?
可是不对呀,小帐篷底下的大家伙儿她也摸过,尺寸惊人,她都害怕自己承受不住。
如果不是他的问题,那么问题就有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但胡医生明明说了,她是个正常女人。
几秒钟之内,陶玉晨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个念头,困惑让她的眼睛像被蒙上了一层薄雾,眼角泛着水光,茫然得犹如在林间迷路的小鹿。
程宸浩被她这副样子勾得心里火烧火燎,不自觉做出吞咽动作,喉结狠狠滚动了下才克制住了冲动。
骨节分明的手指拭了拭她额前的汗珠,程宸浩哑着嗓子,坏笑着问道:“是不是意犹未尽?以后再敢耍小把戏,就这么惩罚!”
话落,他又忍不住了,十万火急地打开门跑了出去,拎起一桶冷水着急忙慌地上后院冲澡去了。
陶玉晨没控制住,笑得好大声,心想,程宸浩啊程宸浩,貌似被惩罚的是你自己吧!
笑声还没止住,院门就被惊慌失措的田玉凤推开,她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小浩媳妇,小浩媳妇……”
“婶子别急,缓口气慢慢说。”
田玉凤脸色很难看,嘴唇上没有半点血色,紧张得好像随时就要背过去。
陶玉晨连忙把手搭在她后背上替她一下,一下地顺气。
“护,护……”
“老方,他,他……”
两次开口都没能把话完整说完,反而全身僵硬,手脚不正常地抖动起来,牙关直打颤。
陶玉晨大声叫她,试图换回她的理智。
“婶子,玉凤婶子!”
生怕她忽然晕倒再摔着,陶玉晨一边扶着她坐下,一边用力掐她右手虎口。
田玉凤总算止住了抽搐,她满脸泪水,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用力地抓住陶玉晨的手,慌张地喊了起来。
“老方找不见了!老方找不见了!”
“嘶……”被按到了手掌上破皮的地方,陶玉晨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她也顾不上了,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婶子先别着急,究竟怎么回事,你同我细说说,程宸浩也在家呢,我们会帮你一起想办法的。”
田玉凤想起方越曾经交代过她,有急事就找程宸浩帮忙,他这个人最靠得住,慌张的心逐渐平定了下来。
“刚才,公安打电话到你们村部,说,小毕上五柳坡寻我没寻找,一打听才知道我来你们程家庄喝喜酒……”
“不是,婶子,咱不用说得这么详细,你捡最要紧的,方叔叔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陶玉晨打断了脑子混乱的田玉凤,也替她捋清了头绪。
“老方带着小毕例行巡山,碰上一伙子盗伐的歹徒,他们有猎枪,双方交上火了,老方让小毕下山报公安,他孤身引开了那帮歹徒,不知道会不会遇害。”
田玉凤终于完整地把事情说了出来,说完就抱着陶玉晨的胳膊嚎啕大哭。
“公安在小毕说的地方没有找到老方,他们已经开始搜山了,可是月牙山这么大,在里头找人就好像大海捞针。”
“小浩媳妇儿,婶子知道我们家老太太和小轩都对不起了,可我求你了,救救老方吧!老方是个好人呐!”
田玉凤也不知哪儿来的劲头,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咚咚咚就把脑袋往地上磕,力气大得,陶玉晨把她拉起来的时候脑门都已经磕出血了。
“救!我们一定会帮忙的,婶子先别慌。”
“是,我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营救老方!”
程宸浩显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沉着冷静地策划起搜救方案。
“时间紧迫,媳妇儿你陪玉凤身子到村部再打个电话,问清楚公安同志老方失踪前最后的位置。我现在就去组织全村人一起进山搜寻,一会儿在大晒场汇合。”
程宸浩快步跑了出去,陶玉晨也不敢再耽搁,她几乎是架着田玉凤走的,刚到村部跟公安局通完电话,乡亲们就都纷纷赶到了。
“护林员小毕去报案的时候说他们是在银杉林跟歹徒交火的。”陶玉晨连忙跑出来告诉大。
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愤怒耳朵光芒,他沉着声说:“银杉是国家重点保护的珍稀树木,盗伐者简直猖狂至极,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公然犯法!”
“爷爷,眼下最重要的是营救方越。”程宸浩面向着乡亲们九十度鞠躬,“一切就拜托给各位了,事态紧急,大伙儿带上水壶和干粮即刻出发吧!”
“刚才来的路上我已经全都交代清楚了,大伙儿按计划行事,天黑之前咱们以哨声为信,记住了,是两短一长。如果太阳下山还没找到人,就以手电筒的亮光作为信号,开关连续闪三下,之后长明指引方向。”
“护林员冒着生命危险保护国家森林财产,大伙儿谁都不会见死不救!”
程宸浩跑到程老四家里一说,原本还流着口水等着大搓一顿的乡亲们立刻全都散了。
妇女们风风火火地跑回家拿东西,男人们全都跟在程宸浩身后,急行军似的往村部赶。
“去救人可以,天一黑必须马上撤下来!”
程胜利脸色很难看,他堂堂一个支书被撂在人群最后头,乡亲们全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要不是咋呼这么一嗓子,估计没人能想起来他才应该是总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