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扬手,几块包了隐形阵的五彩晶石就精准地落到于慧茹身边,形成了一个困阵,还是经过了小紫能量加持过的困阵。
于慧茹正对团火吃惊,就看见韦无忧一步就迈到了她身前五步。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又被她冷冷看过来的刀一样的眼神吓着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烈的威压。而且,她的皮肤怎么可能像被冰冻过一样透明,她到底是不是韦无忧?
而且这火,明明烧得她疼痛难忍,可为什么她的衣服、皮肤看上去还完好无损?难道一切都是幻觉?何况,这法阵是主人留给她的,她是主宰的。别人怎么可能瞬间就反客为主?主人!
想到主人还给她留了底牌,她强自定了定神,可因为疼,她的声音还是不受控制地有些微微打颤。
“韦无忧,我告诉你,没有我,谁也别想把人从这阵里救走。”
华无思眯了眯眼,朝她这边转了半边身,只抬了一下脚,就越过了十几步的距离,瞬间站在了她身前,连围绕她的烈焰都向后倒了倒,再也没敢归回原位。
“你最好祈祷我三弟没事,否则,我的怒火会真把你烧成灰。还有——,记住了,既往的事我可以不咎,但谁若是再敢来算计我,算计我身边的人,助纣为虐——”
她说着手轻轻放在旁边的黄石上,黄石瞬间腾起一道火焰,然后瞬间就化成了一堆黄沙。一阵风吹来,连黄沙也散落得无影无踪了。
她退后了一步,转身之际瞥了一眼旁边略大的那块黄石。
“为了那个不爱你的男人,把自己弄得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值得?你从小学的教养呢?自爱的道理不懂?你好好想想,就你现在这样子,别说是让元展寻回心转意了,就是道边的乞丐得了你,也顶多拿你当个发泄的工具,半点都不会怜惜。”
“你——”
任凭于慧茹如何叫嚣,华无思根本就不理会她,三步两步便消失在石阵里。
于慧茹气得发疯,不过两息就歇斯底里起来,甚至都忘了自己还被困在烈焰里。
“人都走了,你还不滚出来,藏着干什么?等男人吗?你以为我一时被她困住,就治不了你?我告诉你,我但凡是有一点损伤,就绝对会百倍千倍地在你身上找回来。还有,你以为主子养着你,是让你享清闲,就为了要你那点处子血?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要是有事,下一个用来维护这大阵的,一定就是你!”
随着她的怒吼,一个惨白得比刚刚的华无思还吓人的女人转出了旁边的黄石。
她紧咬着下唇,些微抬头,露出满是惊恐的杏眼,赫然就是差点成了元展寻侧妃的许均平。她的穿着倒是和辽京的官家小姐们没什么两样,看上去一样的严实端庄。只不过那土黄色的轻薄料子分明是只有盛夏才会被用来裁衣的。何况她现在哆哆嗦嗦、战战兢兢的,一副走在刀尖上的样子,越发显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了。
“磨蹭什么?”
于慧茹一声吼,把她吓得一哆嗦,眼泪断线一样,但她还是迫于于慧茹的淫威,着紧地快走了几步。一边走,还一边挽起袖子,露出半截雪白的藕臂。可惜,藕臂上已经有了一条寸长的刚结痂的口子,看着一点不能让人遐想连翩,反而显得惊悚。
“快点儿!”于慧茹尤嫌不足。
她哆嗦着从腰间抽出一把轻薄的匕首,不敢慢上半点,狠心在藕臂上又划了一下。
鲜血喷薄而出,没等掉落在地上,就蒸腾得一丝不剩。空气里霎时仿佛刮过了一阵寒流旋风。
十数个男人的模糊身影陆续从黄石中显现起来。这些身影极其模糊,仿佛只有个透明的轮廓,更看不清面容。
眼看着他们直勾勾地朝着烈焰中的于慧茹而去,散发出来的,弥漫在空气里的饥渴,也越发让许均平越发抖成一团。她急忙用两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喊出声,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粒雪。
于慧茹则不然,她一脸的癫狂,头发、轻薄的纱衣都飞腾起来。她整个人就像是魔怔了一样。脸上像是极为反感的痛苦,又像是扭曲的满怀期待的兴奋。
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走得最快,他的身体也最先凝实起来。他像饿狼一样,直扑了上去。
许均平甚至听到了烈焰烘烤皮肉的滋啦声。
他攀上于慧茹的那一刻,他的脸彻底清晰起来,露出沉醉不能自已的表情。但下一瞬,他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不过几秒,他整个人就瘫软着倒在于慧茹的脚下。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更多的男人近了,进了,前仆后继。
烈焰在噼啪作响中越来越无力地忽闪,最后随着于慧茹的一声娇喝,彻底熄灭掉了。
此时,离于慧茹最远的步履蹒跚的男人,才刚刚凝实起来。他的表情诡异地抽了一下。但离他最近的许均平只顾着害怕,根本没注意到。
于慧茹更不可能发现了。
她气急败坏,又癫狂地大笑着,跨出了一步,然后恼羞成怒地从指尖逼出两滴精血,捏着手决,追着华无思而去。她所过之处,越来越多的透明身影显露、聚拢过来,默默地远远地跟着她,像是她拖了一条长长的透明的大尾巴。
许均平只想嚎啕痛哭,却不敢出声。最后,她也只能行尸走肉一样跟在她后面。
那凝实的男人表情又恢复了僵硬,蹒跚着也转了个方向,跟着而去。分明就是失踪了多日的元秀。
但即便这会儿,华无思就在这儿,恐怕也认不出他。因为她这会儿,连感觉到大阵这么强烈的动荡、明知道于慧茹逃脱出来,她都没在意、没理会。她的注意力完全停留在她刚刚丢出的三块灵石所在的方位上。
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