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公孙南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已经飞出测试场。
他堪堪站稳,怕谢银灯出事,立马又要往里冲,却被赶来的沈淮拦下:“别慌,我已经派人进去顶替你的位置,你先休息一会儿,其他的交给我。”
公孙南这才放弃,疲惫的老脸上满是激动和期待:“宗主,谢银灯是个好苗子,若是好好教导,一定大有作为!”
沈淮何尝不知道,可谢银灯已经拜入沈妄门下,他们再指手画脚,就是坏了规矩。万一日后人人效仿,玄阳宗岂不是要乱套。
他怜惜谢银灯这个人才,思来想去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帮沈妄教徒弟的念头也只能暂时作罢。
等等,好像还真有个万全之策……
沈淮看着郁郁寡欢的公孙南,若有所思说道:“听说沈妄那小子前些日子还派谢银灯去藏书阁晒书,你那药圃漫山遍野都是,只靠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忙得过来?”
公孙南顿时喜笑颜开,凑到沈淮身边,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宗主啊,这玄阳宗还是得靠你撑着!”
天雷还在劈。
测试场已经变成废墟。
谢银灯盘腿坐在中间,全身燥热不堪,好似有烈火在烧,灵力也不听使唤地疯狂窜动,险些冲破筋脉。
她再次压下涌上喉头的一股腥甜,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突破只在一念之间!
视力受限,谢银灯隐约看到有人将四长老拍飞,顺势顶替他的位置,为自己护法。
那人一袭黑衣,脸上戴着面具,明显不想暴露身份。
谢银灯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心越来越静,静到灵魂好似都脱离躯体。
四周白茫茫一片,只有两扇门突兀地立在中间,一扇白色,一扇黑色。
她有种预感,径直朝白色大门走去,可即将打开的瞬间,又鬼使神差走向另一边。
谢银灯伸手轻轻一推,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成了!”
“竟然是筑基中期,比叶师姐还厉害!”
“不愧是变异风灵根,好强!”
……
不知过去多久。
谢银灯缓缓睁开眼睛,一偏头,就看见石宛若抱着方天画戟坐在床边,眼底带着化不开的青色。
四目相对间,石宛若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冲着门外大声喊道:“四长老,谢家妹妹醒了!”
那兴奋劲儿,活像她是死而复生。
石宛若是个话痨,不等谢银灯发问,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谢银灯突破后,大家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就陷入诡异的昏迷状态,谁也找不出病因。
四长老只能将她带回药圃医治,每天给她灌下一碗全是补品的猛药,连着两天,竟然误打误撞真给治好。
至于沈妄,压根就见不到人。
谢银灯不关心沈妄,问起石宛若有关黑衣人的事情,却见她一脸诧异地反问自己:“黑衣人,什么黑衣人?”
她瞬间噤声,等石宛若再追问时,就借口做了个噩梦。
昏迷是突发状况。
谢银灯没法进行任务,对依旧要惩罚的结果表示强烈抗议后,十五才勉为其难将扣除的八十积分减到二十。
算上她在付钰身上赚的一笔,还剩下六十一积分。
清醒后,她依旧留在药圃,一边消化筑基后体内猛增的灵力,一边给四长老打杂抵债。
这一待又是两日。
谢银灯原以为四长老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还有颗济世救人的菩萨心,实际上却抠搜无比,比资本主义还资本。
她住在药圃这四天,喝的药要钱,睡的床要钱,吃的饭也要钱!
可这些东西,宗门弟子明明都能无偿使用!
谢银灯小小地抗议过,却被四长老无情镇压,还被打发到药庐抄药方,晚些时间又要去药圃干活。
她深刻怀疑,自己不是个修仙人,而是纯纯打工仔!
十五喜欢热闹,憋几天就闲不住,看着从起床就埋头抄药方的谢银灯,无聊得快要爆炸:“老谢啊,这俗话说得好,宝刀不磨会生锈,任务不做会滚成球,为了填上你生病这几天的空缺,最近的任务可都是双份!”
“眼瞅着就到正午,咱们任务艰巨,时间紧迫,得加快进程啊。”
谢银灯抄药方的速度一开始很慢,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熟悉这个时代的字体后,越写越快,只两个时辰就快把那一指厚的药典抄完。
她抬头看向窗外,见艳阳高照,立马选择放弃:“再等等,今天的任务是什么,我先前抄得入神没听清。”
十五意识到谢银灯一时半刻不会挪窝,只能满含怨念地继续躺尸,有气无力地说道:“任务不多,就两个。”
【今日任务一:向沈妄预言,六日后境界会有所突破,完成获得二十积分。】
【今日任务二:向四长老公孙南预言,明日有大暴雨,药圃一半以上药植会被淹死,完成获得十积分。】
谢银灯这才停笔,轻嘲一笑:“你倒是严谨,同一个任务,时间算得这么清楚。”
这任务一和四天前失败的那个,有什么区别!
十五见谢银灯生气,反倒开心起来,高声说道:“当然要严谨,老谢啊,遇上我这样兢兢业业又实事求是的言灵系统,可是你的福气!你还得好好感谢我,要不是我通情达理,给你减少惩罚,你手里的积分可就只剩下一个了。”
“如果你今天任务再失败,这三天的剧情还得重来一遍!”
它越说越起劲:“对了,忘记提醒你,积分不够扣,就会变成负数,继续做任务,也得先把负积分抵消完!”
谢银灯没接话,扭头看向一旁坐在椅子上打盹的石宛若,那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配上那张精致的娃娃脸,还有怀里那把沉甸甸的方天画戟,画风诡异得让人心疼。
这些天,石宛若一直在贴身照顾她,大长老派人来带她回去,她也不肯走。
面对这样的赤诚之心,谢银灯不动容是不可能的,但石宛若和原主的关系是不错,却没好到可以同甘共苦的地步。
谢银灯站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条被子,轻轻盖在石宛若身上。
看着这一幕,十五吃味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道:“老谢啊,你可别因为这点小恩小惠就忘记她日后会怎么对你!”
谢银灯面色如常:“不用提醒,我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