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怎么这么问呢?”费洛德瞪大眼睛,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他看着像是那么老不正经的人吗?!
程绍仲还是十分冷静:“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费洛德的脸色由红变青,由青变白,由白变黑,心路历程也是相当的复杂。
程绍仲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他会问这种问题,说不定是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
能听到什么风声呢?
难不成是谁对他说了什么?
费洛德眼神闪躲了一下,心里头莫名的有点虚。
看他的反应,程绍仲已经有了数:“看来你是有这个心思的。”
费洛德的脸又有些涨红了,这个小子,都不知道给长辈留点面子的吗?有他这么咄咄逼人的吗?
“别、别胡说八道!我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自己过得非常好,根本没有别的打算!”
丢人不能丢份,他硬着头皮也得否认。
程绍仲没有再追问,他总不能让眼前这位羞臊的长辈更无地自容,于是他站起身,看似随意地说:“如果有打算,就不要等,有的人是不能错过的,而且总不能让女人主动。”
费洛德心里哼了声,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感情专家了。
程绍仲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惯,也不爱多管闲事。
今天会说出这些,无非是因为沈瑟。
沈瑟为了母亲的事情很是烦恼,他看在眼里,便找着机会替她排解这样的烦恼。
两人分别后,程绍仲上车赶回公司。
下午还有会议,以及其他的公事,是一刻也不能再耽搁的。
费洛德给他的东西就放在后车座上,他的手边。
他没有拿起来再翻开一眼,因为那些东西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宋成岭从后视镜里看到老板的情绪不佳,不免有些奇怪,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见了个朋友回来就不高兴了呢?
不过饶是他心里有再多的疑问,这个时候自然也是不能问出一个字的。
他专心地开着车,在路上,手机突然响了。
宋成岭没理会,但手机在他的口袋里一个劲儿地震动,对方好像不知挫败似的,坚持要打到有人接听为止。
来到一个路口前等红灯时,还是程绍仲开口说道:“接电话吧。”
宋成岭有些尴尬,连忙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一个安城本地的陌生号码,以前从没见过。
他将手机调成了静音,解释说:“应该是打错了。”
程绍仲没再说什么,车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回到公司的第一时间,程绍仲便去了会议室。
其他高层都已经到了,正等着他来开会。
这种场合由Emily在一旁做会议记录,宋成岭不必出席。
他一中午没休息,跟随着程绍仲奔波,略微有些疲惫,坐在办公桌前都有些恹恹。
这个时候他还挺佩服老板的体力,都这么折腾了,后者却没有半点疲态,精力真是不一般。
他刚想休息一会儿,谁知道拿出手机的时候,那个陌生的号码居然仍旧跳跃在屏幕上。
定睛望去,已经有十几通未接来电了。
这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这么执拗,好像不达目的不罢休一样。
宋成岭皱了皱眉,怀疑对方莫不是偏执狂。
正想着,同样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这下子他眉头一沉,最终还是接听了。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这么扰人清静。
一听到对方的声音,方才所有的疑惑不解和匪夷所思,都一瞬间消弭了。
“嗨,你好,是我,我是穆萱萱。”对方的声音听上去很开朗,还很开心。
宋成岭则没有丝毫愉悦的神色,对这个人,他不骂出口就算修养好了。
他无话可说,就想挂电话,顺便拉黑这个号码。
穆萱萱就像是有千里眼似的,预知了他的动作,忙说道:“两分钟!给我两分就好!拜托你了,不要挂电话!”
宋成岭没有回应。
穆萱萱只好做出妥协:“一分钟!那就一分钟吧!”
宋成岭见识到了这人的毅力,知道如果没达到目的,他是不会罢休的。
既然如此,他冷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这两天很想你……想再见见你,可以吗?”穆萱萱问的有些小心翼翼的。
得到的答案却早已在预料之中:“我不会见你。”
“啊,这样啊……”穆萱萱的声腔都变弱了,好似很是失望,不过他很快重振信心,说:“我看你好像很喜欢酒,正好我的朋友从国外带回来两瓶红酒,我晚上去送给你好不好?”
他是知道宋成岭的住处的,即便是只去了一次,他也能熟门熟路地找到。
宋成岭已经没有了耐心:“你的脸皮这么厚吗?别人已经明确表示了拒绝,你还这么厚脸皮地贴过来?”
穆萱萱听得一愣:“我……”
“识趣点的就有点分寸,趁早离开我的视线。我不会干涉别人的性取向,但对你,我非常的讨厌。”
这话几乎算得上毫不留情了。
如他所说,穆萱萱就算再厚脸皮,此刻也该有所觉悟,知道不能再赖着了,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
穆萱萱的嗓音完全低了下来,比起先前的焦灼和不安,此刻的他,是真的心灰意冷。
“我真的让你这么讨厌吗?跟我说话,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恶心?”
宋成岭没有回答,但态度已经很明显。
穆萱萱便笑了笑,笑意很是苦涩:“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连我的家人都骂我是个异类,觉得我身上像是带着病菌,你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宋成岭这个时候本可以直接挂电话的,但听到这些如此受伤的话,他不知道为什么,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他说:“我说过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并不在意,我只是不喜欢你的纠缠。”
“对不起,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我只是……太孤单了,没有朋友可以说说话,遇到的那些人,都是逢场作戏。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到的第一眼,我就很想跟你做朋友。就是单纯的朋友,没有别的,可以吗?”
又是这样小心的问话,话语里也尽是恳切的请求。
宋成岭抵住额头,觉得头都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