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走到会场中心,站在闻野旁边,面对着耍无赖的男人。
“这位先生,诽谤别人,可是要吃官司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闻野微微吃惊。
他侧目,南初明亮的双眸闪动着自信与轻蔑。
薄唇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笑得肆意又无畏。
她好像全身都在发着光。
不过……
南初这句话仿佛激起了男人想要自证的决心。
“是不是诽谤,这女人最清楚!”
南初丝毫不惧,接过他的话茬。
“那我们也可以走司法程序,看你的经济状况似乎不太好,不知道能和我们耗多久呢?”
之前一群人被骂得体无完肤,连半句话都不敢反驳。
现在南初一来,竟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没想到,一边的华阮阮尖叫一声。
“不行!不能走法律程序!”
众人皆惊。
这句话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
难道……男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真是一如前世的愚蠢。
她还没用计,华阮阮就迫不及待地自爆了。
南初状似惊讶地看了华阮阮一眼,随后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她重新转向男人。
“这里是我妹妹的订婚宴,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现在,你可以选择离开,或是被迫离开。”
说着,南初拍了拍手,唐璟带着一队身穿制服训练有素的人冲进来,表情严肃。
霍氏的安全部门还真是好用。
男人立刻倒在地上打滚。
“打人了!华家打人了!”
无赖至极。
南初给唐璟使了个眼神。
唐璟立刻会意,让人把男人拖走。
男人最后还在大声叫嚣着,要让全帝都的人都看清华阮阮的真正面目。
华阮阮双眼失去神采,身体摇摇晃晃。
南初主动上前扶她,“阮阮,别怕。”
再次出乎众人意料,华阮阮如同一只疯狗一样,朝着南初扑过去,狠狠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南初!”
霍西辞第一时间把华阮阮扯开。
南初本就是为了引华阮阮出手,早有准备。
扑过来的时候,她特意歪了歪身体,华阮阮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少伤害。
被推开的华阮阮还不死心,拿起不远处桌子上的餐刀,就要和南初同归于尽。
“你闹够了没有!”
闻野一巴掌扇在华阮阮的脸上。
华阮阮没有防备,狼狈地摔倒在地上,身上的礼服撕裂开来。
周围看戏的人哄笑着。
对,就是这样。
一点也不差。
南初在心里暗暗叫好。
突然,被人往旁边不轻不重地一拉。
南初猝不及防,茫然地看向身边的霍西辞。
霍西辞的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是对华家人说的。
“今天的事,我记住了。”
“初初善良,但如果你们不给出一个说法来,霍某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说完,霍西辞带着南初头也不回地离开。
事实上,今天订婚宴来的大多数人,都是冲着霍西辞的面子。
现在霍西辞明确表态,他们自然要和华家撇清关系。
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地离开会场。
闻野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他不去理会哭闹的华阮阮,也不去搀扶几近昏倒的庄雅。
更不会挽留这些本就不熟的宾客。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南初的样子,久久挥之不去。
以及霍西辞衬衫衣领上的口红印。
刚走出大门,南初就被霍西辞打横抱起来。
直到上车。
南初挣扎了两下,但无济于事。
“就是肩膀被咬了一口而已……”
霍西辞“嘭”的一声关上车门。
糟糕,霍先生生气了。
南初缩了缩脖子,讪笑两声,讨好似的抱住霍西辞,贴紧他的身体。
“南初,我警告你——”
霍西辞将她压在车窗上。
“下一次,你再拿自己的安全来开玩笑,我会狠狠惩罚你。”
男人呼出的温热气息喷在她耳边。
心跳,好快。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抗拒霍西辞的靠近。
甚至,想要和他更进一步。
“霍总——”
驾驶座的车门被拉开,唐璟大大咧咧地坐下。
当唐璟从后视镜中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显然已经悔之晚矣。
南初慌乱地推开霍西辞。
霍西辞深深地看了南初一眼,松开了她的手腕。
片刻,他语气不善,“还不开车?”
唐璟打了个寒颤,暗叫一声倒霉。
回到家里,霍西辞将南初扔进卧室,找出了医药箱。
“伤口露出来。”
南初咬咬下唇,把霍西辞推到门外。
再开门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一件吊带裙。
棉签沾了双氧水,冰冰凉凉的触感在肩膀上尤为明显。
尤其是……她身后还紧贴着男人的胸膛。
“再让自己受伤,我会毁掉你的玩具。”
玩具?
大概是指华阮阮吧。
第二天早上,南初还没等走进诊室,就已经收割了一波八卦。
“那个华阮阮平时看着一副小白花的样子,没想到……”
“你们说,闻医生会不会悔婚啊?”
……
南初刚走出没几步,隐隐看走廊尽头的转角处,露出了闻野的鞋子。
她轻笑一声,回过头。
“议论主任医师,还想不想转正了?”
几名小护士悻悻地闭了嘴。
果不其然,走到转角处,遇见了一脸憔悴的闻野。
闻野慌张的拉着南初向医院楼道里走去。
由于有电梯,楼道少有人走。
“闻野?”
南初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太好了!她的态度一如既往。
闻野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他叹了口气。
“外面的传言,你都听到了吧?”
南初点头,“恐怕要不了几天,就会传遍整个帝都。”
闻野这才将自己的难处和盘托出。
原来,他和华阮阮订婚一事,压根没有告知父母。
昨天闹出了这么大动静,闻家二老也就表态,不可能接受华阮阮做他们家的儿媳。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呢?”
闻野眸色渐深。
“他们说,阮阮曾在上学的时候去医院做过流产。”
“我想知道,这是真的吗?”
“我现在……不确定我的选择是否正确。”
南初并没有立即回答。
她不清楚闻野的用意。
或许,这只是一种试探的手段呢?
“别天真了,阮阮是我妹妹,我怎么会说任何不利于她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