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程颉策着马,此时正凛凛立于客栈简易的马房边,不曾褪下一身玄色的武官铠甲,腰间佩剑,冷光烁烁,虽是年青少将,其势却俨然已像久经沙场的老将领,凛然威肃,双目难以逼视。
见费部扬阿率领一小众人马,自内堂而出,遂于月下勒马行止,后众长剑直指于他,黑压压的人马大众,已然将此客栈围堵得水泄不通,显然是有备而来。
“程将军深夜率众而来,可为迎接我北地将士?”费部扬阿倒是不慌不忙,镇定以待。
程颉冷冷扫视须臾,不曾立刻发战:“这就要问,北夷少主是何意了。”
“何意?”费部扬阿一挑眉头,徐徐道来:“我北地受邀于文贞公主之大婚,又携和平行战结盟之意何来,如今却被你南地兵马包围,怎么?程将军想代南帝单方撕毁盟约不成?”
程颉漠淡一笑,接言道:“北夷少主说笑了。依北夷消息来报,北夷,结盟与迎亲之人马尚在途中,最快也需要后日才能抵达此地,而据我南地暗探而报,你北夷此行,可不止迎亲的一队人马——”
程颉恍若已然事先知晓所有之事一般,不疾不徐地说出这些,使得费部扬阿的脸色愈来愈难看,若非白阴卿事先告知于他,他又是如何能够知晓全盘的计划?可白阴卿纵如他所言,无理由,业无必要泄露此事。
“早闻南庆的镇国将军年纪虽轻,行事作风,却强于无数的老将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费部扬阿并无匆促地阴确否认三队人马之事:“见小将军这架势,今日是要同我过不去了?你就不怕,因你此举,撕毁二地盟约?!”
“北夷少主。”程颉低着头,此时乌云阴霾一开,一轮月盘悬于高空之中,白光浅浅地笼着半张脸,精俊极其:“你北夷欺瞒我南庆上下,派出三队人马,从三地而行,狼子之心,昭昭现之,系你北夷之地,先行撕毁盟约!我等今日奉君命而来拿人,还望少主配合。”
费部扬阿一声嗤笑,丝毫无惧:“你以为,就凭你今日带来的人马,能够奈我北地将士如何?!”
程颉侧手低颔,欲抽剑而出,客栈廊堂下又现一人,白阴卿立于暗处,一袭白衣,暗影流波。
“镇国大将军深夜造访,当真是尽责。”他的声音于夜中譬如珠玉碎盘落地,清声绚烂,尤如幻觉。
程颉闻声,双目已然现出一道利芒,如刀刃一般,欲将白阴卿一寸一寸凌于锋刃而下,血肉不留。。
“白阴卿,你通敌叛国,死路一条,陛下已全然知晓,若要留个全尸,速告知文贞公主下落!”程颉出鞘亮剑,利指于他。自传文贞公主醉酒宿留于白府后的一个时辰,程颉已然进南庆皇宫面圣,将北夷欲与东河一同进攻南庆的消息及探子的来报尽数陈于南帝,然授旨领兵到白府搜查救人之时,白阴卿与周僖,却已然不见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