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夷少主,你觉得,此战谁胜谁负?”白明卿有些许视不清程颉的神情,他双目中的倔强与仇恨,分明与周僖的,一模一样。究竟是何处出了错误?
“老子就没怕过打战!”费部扬阿扯声一吼,欲冲上前去,却被白明卿拦下,白明卿抬眼一视空中明亮之月,已夜间客栈灯火的骤亮,已然惊起夜间喧嚣:“这时辰,我东河兵将,应是已经抵达了。”
此言一出,程颉骤而一顿,费部扬阿亦是惊诧地看着已然事先排兵布局,准备完全的白明卿。
“北夷少主,我早说过,此战需得提前,不得不打,既是有我东河支援,今夜胜负,已然明了。”
“拿下。”程颉冷冷地令道。
今夜的火光与血光好似格外地沉重,如同被无数血淋淋的手拽着自往深渊而去,每一辗转,皆是绝望的杀机,暗夜的月色,业逐渐地幻化成狰狞……
周僖醒在潮湿阴冷的腐败气息之中,一股风过时,尚能闻见清晰的哀嚎,像是被牢狱中刑具折磨至死的冤魂一般,毛骨悚然。她已被囚在此处整整三日了,不知外面情况如何,不知南庆国如何,可她明确地知晓,若是再无人来救她,定是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咳……”她咳血于锈迹斑斑的地板上,衣衫褴褛,秀丽的脸庞已然淡如死水,不曾有一点点的血色。
门声骤然响动,坑脚处的小火被熄灭,一个人缓缓走进。
周僖强撑着意识看去,只闻一声剑“哐当”而落地,来人一身黑袍,以布覆面,斩杀了狱卒的剑,还流淌着新鲜的血液。
“你……是何人?”来人并非白明卿,也并非是南庆皇宫之人,周僖只觉得,他的身形看起来有一些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来人没有说话,径直地走向周僖,不等她下一句的发问,已然将周僖扛起,带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牢狱之外,大抵是许久不曾见到阳光了,周僖的眼睁不开,只是清晰地记得,他将她迅速地塞到了一辆马车之上,马车极速飞快地行驶,纵使她并不知晓这是何处,却隐隐记得,好似是已经行驶了几个时辰,一路上偏僻无人声,应当是已经出了京城之地。
那是一处隐藏坐落在竹林中的小院,伴着院前的一条清澈小溪,背后是一座四季常青的山,小院是用木头竹子和少许的砌成,虽简单,却坚固至极,是南庆国常见的建筑样式。
喝了水,吃了些干粮的周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只是过去十几年的娇生惯养,突来三日的牢狱之灾,还不曾让她的身体立刻缓和过来。周僖侧躺在竹床之上,打量着屋子中的陈设,陈设简单,干净非常,不曾悬挂一副画,摆上一个花瓶,却燃着竹夹之香,像一个男子隐居的住所,不知为何,这地方能够让周僖缓缓地平静下来。。
可救她回来的人又是谁?能够在白明卿手下救出她的人是谁?如是想着疑惑,竹屋之外,传来了舞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