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一点钟。舒骺豞匫
“华氏”的大会厅内,华闫峰坐在总裁主位。倪尔东坐在主位下的第一个位置上。会议桌两旁是各大股东们。
华闫峰眉眼一扬,唇角勾起,笑了笑,“倪总监,这次股东大会是你发起的?”抬起冷眸,迅速扫了在座的股东一眼,发现那些平时很少出席会议的大股东们几乎都到了,撇撇嘴,“今天来的人倒是挺多。”
倪尔东直视着华闫峰,眼里写满了嘲笑,冷哼一声,无声地喃着,我看你还能在这位置上得瑟多久,好好记住你在这椅子上最后一天的感觉吧!
华闫峰冷厉的眼光扫过倪尔东,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低冷地一笑,“倪总监,看来为了这次股东大会,你可是苦心积虑不少啊!謇”
倪尔东眉毛一挑,肩膀怔了怔,沉吟半晌才开口,“哪里哪里,这都是我身为‘华氏’市场总监应该做的,只要‘华氏’一切都好好,我不管怎么劳累都是值得的!”
华闫峰低低地冷笑一声,眼眸垂着,点了点头,“你还知道自己是总监?”
倪尔东一听,身子一僵,满脸的横肉仿佛都在抽搐着,斜着眼,眸底滑过一抹狡诈的精光,向坐在不远处的一个股东使了个眼色菰。
沉默了半晌,会议室蓦地扬起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划破了原本平静的会议室——
“我认为,倪总监一直为‘华氏’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反而是华总您身为总裁,在公司遭受损失的时候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国挽救,使得公司的损失不断扩大,承受了此前从未有过的损失,我觉得您没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
说话的人是拥有“华氏”百分之一点五的股东——李安,除了华闫峰和倪尔东之外,李安应该算是拥有比较多股份的股东之一了,因此说话在股东之间也是比较有分量的。
华闫峰垂着眼眸,始终没有抬头,浓密的睫毛覆盖住眼底的情绪,顿了顿身子,半晌才开口,“李安,李民之子,靠着父亲的实业起家,也算是个暴发户。上个月你父亲刚刚去世,你跑到澳门烂赌,三日后,输到连车子都赎不回。传到你手下的‘民之声’超市很快因为资金周转不灵而面临倒闭,如今正是你举步维艰之时。人,难免是会犯错的。但是千万不要病急乱投医,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顿了顿身子,华闫峰凌厉的冷眸抬起,直视早已坐立不安的李安,“你遇到多少困难,收了别人多少好处我不去调查,但是我可是双倍给你。我想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话落,在座的股东们无不哗然,视线纷纷射向倪尔东,稍微有点头脑的人自然都知道,此事一定是倪尔东所安排。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华闫峰早已将他所可能用的伎俩想了个遍,在还没有开这个会议之前,就让susan对李安做了调查。
此时的倪尔东脸色遽变,青红相接,泛着油光的额头硬是在这大冬天里沁出了冷汗,身子怔了怔,他决定死撑到底,反正他还留着最后的杀手锏,他倒是要看看,华闫峰还能得瑟到及时。
李安一听到华总裁愿意双倍给他好处,自然是乐意之极,其实当初倪尔东找上他,要他在会议上提议弹劾华闫峰总裁之位的时候,他是真的无路可退才会选择答应。事实上,他心里比谁都了解,没有一个人能给“华氏”带来这么大的收益,除了华闫峰。这几年,当当是凭借着手里一点五的股份,李家每年从“华氏”得到的收益都足够全家人吃上一辈子了!
有这么大的好处,谁不愿意捞啊?而且关键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李安知道华闫峰做事向来心狠手辣,说一不二,也很少向人妥协,此刻他愿意妥协,说明他是诚心想拉拢他,既然这样,那他更是没有理由拒绝啊!而且换句话说,华闫峰才是“华氏”的真命天子,是华博清的儿子,很多人之所以愿意与“华氏”合作,那都是因为这个招牌,换了其他人做总裁,可以有这样的招牌么?!
懂得见风使舵才是好男儿!一念至此,李安无耻地挑起唇角,朝华闫峰谄媚地笑了笑,“华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刚才都是我的错!不过,我之所以会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老实说吧,我都是受了倪总监的威胁和教唆才会这样提议的。在我心里,绝对没有人比您更加适合担任‘华氏’集团总裁之位!一切想要夺取总裁之位的人都是纸老虎!”
话说李安这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城府,大心计,人生最大乐事就是泡妞喝酒赌博。不幸被倪尔东抓住了马脚,于是成了“总裁弹劾大战”的一抹小炮灰。好在华闫峰愿意放他一马,他自然是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
话刚落下的时候,脸色极其难看的倪尔东忍无可忍的爆发了,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想朝李安扔过去,不料被伫立华闫峰身边的blue一手制止住,肥胖的身躯就这样,被强制住,重新落在了椅子上。嘴里的话却阴狠至极。
“李安,你这个他妈狗娘生的兔崽子,竟然把所有罪名归到老子身上,你冤枉人,大家千万不要相信他!”
“倪总监,狗娘怎么生得出兔崽子呢?”李安冷不丁地回上一句,全场顿时哗然。
“操!你再敢胡说八道,老子毙了你!”倪尔东气急败坏地说道,想要冲出去揍人却被blue制止住,脸色越发地难看了。怔着身子,不停地晃着,“那谁?跟屁虫,给老子放手!”
李安抬起眼眸,不安地扫了一眼倪尔东那青白相接的油脸,忐忑地开口,“倪总监,您就别闹了,好在华总裁的助手把你按住了,否则你冲过来也打不过我。您看您年纪也不小了,就别搞岔子了,拿着手里的股份好好安养晚年不是挺好的么?偏偏得这样瞎搞,多伤感情啊!”
李安虽然完全属于暴发户富二代,但是这话倒是说得挺实诚。.
话音刚一落下,立即就得到了在场所有股东们的附议——
“同意——咱们都别闹了,现在正是‘华氏’水深火热之际,再这么闹下去就晚了!”
“我也同意——赶紧让华总带我们走出这个困局吧!倪总监,您就别捣乱了,好好拿着手里的股份安享晚年吧。您毕竟是老总裁的战友,华总不会为难你的!”
“同意——我们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散会吧,该干啥干啥去,股市又开盘了,‘华氏’股票还在跌,咱们还在这里闹个p啊!倪总监,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股东大会是你发起的,我当初以为你是真心想为‘华氏’办实事,才会同意参加这个大会。可是现在……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回天之力,当务之急,我们还不如不要起内讧,信任华总,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帮我们走出这个困局!”一个比较有想法的股东附议。
一石起,千层浪。
几乎在场的所有股东们都同意这个做法,股东可和钱没有仇恨。才不管倪总监和华总裁之间有些什么深仇大恨,反正只要可以为他们带来切实的股份收益那才是最要紧的。
华闫峰由始至终没有参加股东们的讨论,一直垂着眼眸,修长的手指搭在会议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心里有种感觉,有备而来的倪总监不可能这样轻易放手。
果不其然,股东们还在议论之际,顿时被声声冷笑划破,循声望去,发现倪总监笑得阴狠狡诈,肥厚的嘴唇扬起——
“你们确定要让一个外人当‘华氏’的总裁吗?”
此话一出,华闫峰手指的动作戛然而止,心猛地一颤,眼睑垂着,看不出眸底的情绪,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倪总监,什么外人啊?”
“倪总监,您是不是糊涂了啊?想当总裁想疯了吧?”
…………
股东们纷纷提出各种疑问,倪尔东得逞地笑了起来,面目狰狞地开口,趁机怔开了blue的手,语气洪亮狡黠:
“你们真的以为华闫峰是‘华氏’的真命天子吗?!”
股东们愕然了,个个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种摸不着北的情绪弥漫着。
“啪啪——”
随着倪尔东两手一拍,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来人正是许晟辉。
长腿一迈,一身笔挺黑色西服的许晟辉踏着自信的步伐,朝着会议桌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股东们纷纷炸开了锅——
“这不是许氏的大公子许晟辉吗?”
“没错,三年前被绑架了的许氏大公子啊!”
“许氏不是向来都和华氏对着干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华闫峰淡淡地抿着唇,眸底却迸发出危险的光线,直逼倪尔东。
低低地冷笑一声,华闫峰没有想到倪尔东为了推翻他,竟然阴狠到要出卖爸爸的地步。
镇定,冷静,华闫峰淡然处之,琥珀色的眼眸没有一丝波澜地垂着。
谁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到底埋了什么药。
而华闫峰和倪尔东确实心知肚明的,至于这许晟辉到底了解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许晟辉款款落到倪尔东的身旁,坐在了早已为他准备好的位置上。
股东们聒噪了——
“凭什么让一个外人坐在股东大会的位置上啊?!”
“许氏三番两次陷害华氏,赶紧把这人赶走!”
…………
“停——!”一声严肃而有力的声音扬起,此刻的倪尔东脸上早已挂满了得胜者的笑意。
一语落,股东们还议论纷纷的声音戛然而止。会议室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只有华闫峰的手指一直敲打着会议桌上,发出的有节奏的声音。
许晟辉面目狰狞地扫了华闫峰一眼,眸底写满了不屑与愤怒,三年前他被绑架的事情,他至今无法释怀。
虽然最后是华闫峰让冷星辰把他放他出来,但是许大公子似乎对此毫不领情,一心一意想要和华闫峰拼个你死我活。
尤其是在知道了殷柏雪三番两次找过他之后,妒火更是燃烧得一发不可收拾,感觉男人的尊严被彻底地践踏。
大约在一个星期之前,倪尔东找到了他,告诉了他一个非常震惊的秘密,至此,他手里的筹码又多了一份,觉得推翻他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时机早已成熟,也就是在今天了!
冷冷地笑了几声,许晟辉对上了华闫峰深邃晶亮的眼眸,眸底尽是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嘲笑。
华闫峰勾起唇角,低低地笑着,脸色淡然,看不出一丝波澜。
其实彼此都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一切还是留给“大导演”倪尔东去表演吧,华闫峰坐着看戏——
对于他来说,做不做“华氏”的总裁并不是非常重要,如果不是因为当初受爸爸所托,他根本不愿意在这位置上多坐一秒钟。尤其是三年前悠悠失踪了之后,他早已有了隐退的心思。以他的身家和财产,即便是不做总裁,依旧可以过得无忧无虑。然而,他是个信守承诺的男人,与爸爸的约定,无论如何他必须遵守。
倪尔东眉毛一挑,似乎对华闫峰表现出来的淡定很不满意,嘴角抽了抽,眸底迸发出一丝精光,沉吟了半晌,酝酿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地开口,底气十足:
“在座的各位股东们,今天我必须向你们坦白交代一个事实!你们口中口口声声的‘真命天子’华总裁,其实是一个冒牌货!”
话音刚落,股民们又开始了一片***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华闫峰脸色无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修长有力的手指继续有条不紊地敲打着会议桌的桌子,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毫无干系的表演一般,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
正所谓东边日出西边雨。
这一头的“弹劾总裁会议”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那一头的夏心悠却在冰冷的急诊室外焦急地等候着。
女孩儿已经推入急诊室将近一个小时了,门口的红灯依旧亮着。
夏心悠黛眉拧紧,坐立难安,抬起眼眸朝向窗外,心头极其不安。
冷静下来,回忆起刚才女孩的神情和眉目,还要那番将刀子***喉腔前的话语,夏心悠心头蓦地一颤。
女孩说的话再一次回荡在夏心悠的耳畔——“连你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念着你,你那么狠心抛下我一走了之,你知道这些年里我有多孤单吗?!好!既然你已经不要我了,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那番话明明是女孩儿对华闫峰的表白,然而夏心悠却感觉女孩的神情像是在对自己说的一般。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
怔了怔身子,转过头发现急诊室的红灯依旧亮着,心又开始突突地跳动着,夏心悠甚至可以感觉到此刻的心像刀割般疼痛。
刚才在“120”急救车上的时候,夏心悠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女孩的脸蛋,竟在她脸上找不到一丝手术的痕迹!
作为一个学过整容技术的化妆师,只要是动过刀子的脸,是绝对逃不出夏心悠的眼睛的。可是,她竟然没有在女孩的脸上找到一丝痕迹!
夏心悠当场就愣了,只告诉自己也许是车上太晃荡了,一时半会没有看清。直到现在,夏心悠还是这样告诉自己。
但是,如果她的脸,真的没有动过刀子,那么这一切也太不可思议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除非是同个卵子的同性婴儿,即便是这样,两个人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
思忖间,急诊手术室的门被缓缓打开了,医生将打过麻醉剂,昏迷过去的女孩儿推到其他病房休息。
夏心悠抬起脚步,赶紧跟上主诊医生的步伐,主治医生拉下口罩,对上夏心悠焦虑的眸子——
“病人的伤口要是再深一寸,恐怕就救不活了!刀子还真是把握得不错!”主治医生到这个时候还面带笑意,频频点头,表示非常赞赏女孩儿的刀法。
夏心悠头冒黑线,心里早已紧张得不行了,赶紧问道,“医生,那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吧?”
“能有什么事儿啊?病人的刀法可真准,这要再深一点点,就是大动脉了!必死无疑!目前的情况只是出血比较严重而已,经过抢救和输血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之所以抢救了这么久是因为这个病人在推进病房之后,像只猴子似的乱动|乱晃,极其不愿意与我们合作,嘴里口口声声喊着要姐姐,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儿似的……不得已之下,我们只能给她注射了大剂量的安眠作用麻醉剂了。估计她到今晚都醒不过来了,你先去办理一下入院登记,顺便把钱交了吧。”主治医生扶着额头,头疼地说道。
夏心悠呆愣了半晌,随即点了点头,嘴角朝上,愉悦地勾起,原本还以为情况很紧急,才要抢救这么久,没想到原来情况一点也不糟糕啊!
心情一下子就轻快了起来,连着和医生说了几句,“谢谢,谢谢……”
主治医生淡淡地笑了笑,“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你妹妹也太……活泼了点儿……受了伤还那么有劲儿,我当医生这么久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奇葩,今儿个真是长见识了……”
“妹妹?!”夏心悠垂下了眼眸,顿了顿身子才缓缓开口,“其实……其实她不是我的妹妹。”是我的情敌!
不过这后半句没有开口,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情敌竟然还送情敌上医院急救,以为你是圣母玛利亚转世啊?说出去谁信呐?
主治医生嘴角一僵,“不是你妹妹啊?!那你们俩个长得也忒像了点儿吧。刚才听她一直老叫姐姐,我还以为你是她姐姐。”
“不……其实不是……我没有妹妹……”夏心悠喃喃地说着,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主治医生点了点头,眼神有点狐疑,不过也不再多说什么,从医生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夏心悠眼前,“这个是从病人的眼睛里取出来的,因为怕她睡得不舒服,所以我擅自替她取下来了,你帮她收好吧。”
夏心悠伸出手,接过医生手里的盒子,感激地点了点头——赫然发现了透明的医药盒子中装着的竟然是一双宝绿色的隐形眼镜。
身子顿时就僵住了,脑海里里泛起一阵阵疑惑,却始终想不明白。
简单地再次谢过主治医生之后,夏心悠按照医生的指示,填了入院登记,顺便将自己这两年来在韩国的积蓄用来交了医药费用。
一切办妥之后,夏心悠怀着不安的心走进了女孩的病房。
此时正值午后,暖暖的阳光穿过白色的窗帘,照射在女孩的身上。
白皙通透的肌肤,长长浓密的睫毛,小巧的唇瓣,还有高挺的鼻梁,夏心悠感觉自己好像在照镜子一般。
眼前的女孩儿睡着的时候,安静美丽得像一个天使。
如果是个男人,一定轻易被她吸引吧?
最最奇怪的是,夏心悠看着她的时候,心里完全没有情敌见情敌的不悦,内心只觉得平静和安心。
心底最深处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渴望,想好好地看着她,仿佛这是与生俱来的天性一般,看着看着,夏心悠觉得她的脸其实还是和自己以前的脸有着细微的差别的。
只要仔细看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只是肉眼望过去是几乎看不出区别的。
夏心悠俯下头,仔细近距离地望着女孩儿的脸蛋,颤抖地伸出手指,冰凉的指尖一寸寸地描绘着她美丽的脸蛋,很光滑,很平整,很完美——
可以非常肯定的是,她的脸绝对没有经过任何人工的雕塑。
蓦地起身,夏心悠眸底泛着激动的情绪,盯着眼前的女孩,呆呆地愣住,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揉着发疼的额头,夏心悠脑海里忽然出现一抹小小的身影,她在偌大的花园里奔跑着,奔跑着,手里执着一把风信子,嘴里喊着,“姐姐,姐姐,看我摘的风信子……”
可是姐姐没有搭理她,她倔强地嘟起小嘴儿,望着姐姐的背影,哭着嘶喊着,“姐姐,姐姐……”
倏然,风信子凌乱在风中,她被一块石头绊住了脚,身子重重地跌落,划出凄美的曲线——
画面戛然而止。
可是那抹哭声,却一直在夏心悠的脑海里回荡,回荡……
夏心悠不敢置信地再次落到女孩的病床边,手指轻轻地覆在她的脚踝处,将宽松的病服裤子稍稍往上一扯——
眼眸顿时瞠大,瞳孔倏然一缩——
夏心悠盯着她脚上的那道疤痕,那么深,那么深……甚至比她心口的记忆还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