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她(1 / 1)

进来的是傅老太太最小的养子傅义博。在老太太一群养子中,墨兰知道这个小叔可以说是最安分守己的一个了,表现在潜心读书,从不参与其他养子的联合活动,是个清心寡欲的学子。所以当时老太太中风后,蕙兰通知了傅义博回来主持老太太的医事,认为傅义博这个人还是信得过的。不过,她们姐妹们也都知道,傅义博对于老太太感情并不深。或者说,傅义博这个人本来就是个相当薄情的人,回来给傅老太太治病说不定只是因为自己是个医生秉持医生的责任。

“小羽,这是怎么回事?”傅义博至今近四十,坚持独身主义,有可怕的洁癖,使得一身白袍挂在他身上有几分秀逸。然而,他的表情向来过于严肃有种老古板的味道。

小羽面对他,是有些畏惧的,声音放小了说:“这两人是蕙兰姐姐介绍来的朋友。”

墨兰不会让这个可爱机灵的小妹妹无辜受到拖累,主动走上前,自我介绍道:“我和我的未婚夫费镇南先生,与蕙兰姐算是旧识了。前段日子一直有听闻傅家的老太太生病,也一直怀有心思来探望一下老人家。今日抽了个空,蕙兰有事不能来托我带点东西给老人家,我们两人便过来探望老太太了。”

“我从没见过你们。”傅义博说话一点也不客气的,苛刻的眼睛打量着他们两个,“虽然有蕙兰的亲笔信,但是,我们家现在情况也很复杂,不大喜欢有人进来探望老人。如果你们是聪明人,应该能谅解我们的苦衷,马上离开这里吧。”

貌似,傅义博就是这样把一个个想探望老太太的人都给遣走了吧。不知道对待傅家里的人呢,是不是态度有所不同?墨兰在内心里反复斟酌,提起眼角看着面部表情冷冰冰显得很无情的傅义博。

正好,护士推门进来,征询傅义博的意见:“傅医生,傅鸿烈先生打电话来询问老太太的情况是否可以见客?他想偕同妻子一块来探病。”

“告诉他们,有电话来都告诉他们,老太太的病没有好呢。他们不用来这里耗子哭猫了。”傅义博黑着脸炮轰。

这是否意味着不是傅义博透露了消息给其他养子?墨兰琢磨时,费镇南悄悄地拉了一把她的手臂,向傅义博说:“傅医生,如果真是不方便,我和我太太自然不好继续打扰老人家修养。”

“多谢两位谅解。”傅义博打开房门,冷冷地恭送。

墨兰跟随费镇南出了房门,心里的不甘一不小心表露在脸上。

费镇南早看在眼里了,知道她要他陪她来看老太太,绝不是告诉老太太婚事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出了医院大门,两人坐上车,他才把领结扯开一些,说:“那房间里面有监听器。你想在那里打探什么,也无济于事。我看,不如把傅义博单独约出来会面。这由我来想法子。”

“三少知道些什么了?”墨兰不是想故意瞒着他,只是这是他们傅家的事情,他插手不大好。

“有人想打老太太的主意是不是?”费镇南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事还不知是真是假。”墨兰踟躇着,“毕竟仅凭小羽一人的说法。”

“可你信了是真。”费镇南忍不住地伸出手,在她头发上揉一揉,“连监听器都安了。那些人想做什么,不是一目了然吗?”

“三少。”墨兰缓缓地吸了口气,“我不想你为难。”

“其实早在把你救出监狱时,我和你就是上了同一条船了。”费镇南一搂,将她的头安在自己肩膀上,“我对此并不后悔。”

他不后悔,可她一早下了决心绝不会拖累他和费家。她从他肩膀望出去,见到脱掉了医生白袍的傅义博匆匆走出私家医院大门,不知是要与谁会面。

调查这点并不难,只要打电话给金。金听她吩咐为她收揽的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将才们,很快可以将准确的情报上交给她。

墨兰搞清楚了傅义博是与韩贵浩见面,并且这韩贵浩找傅义博,竟是要傅义博帮着看自己的一份检验报告。

咖啡厅里,韩贵浩拿手帕擦着自己脸上的汗,说:“他们说,娇娇不是我的女儿。”

“这份亲子鉴定确实证明了娇娇不是你的女儿。”傅义博还是冷漠无情的学士面孔,道,“不过,我记得你一向不是无精子症吗?娇娇不是你女儿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昭曼告诉我有新技术,可以突破的世界新技术,所以娇娇会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一直是深信不疑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我找人治疗娇娇的自闭症,说是要调查基因得查亲子关系。我还被蒙在鼓里了。”韩贵浩恨恨地捏起了手帕。

精于本行的傅义博当然不信这种说辞,只是冷笑:“怎么,后悔把尚慧两个儿女给抛弃了?”

“那对儿女也不是我的。”韩贵浩郁郁的,道出事情真相。

傅义博闻此,挑起了稀薄的眉毛:“楚昭曼骗了你,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和楚昭曼结婚。但是,你为什么一开始会和我姐姐傅尚慧结婚?贪图我姐姐的钱,情愿戴这顶绿帽子?”

“当然是钱,这本来就是场交易。”韩贵浩扯拉着西装领带,没有半点自己感到可耻的愧疚,把斯文败类给演绝了。

在监听器里听到这一场完全出乎意外的对话,墨兰的惊讶就宛如是被雷击中了,一时半会身体僵硬着,好像在做梦。

“你真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啊,韩贵浩!为了钱被人家戴绿帽子也无所谓,你还算是个男人吗?”傅义博啧啧啧地赞叹着。

“你呢,不也是为了钱守在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太身边?”韩贵浩以“彼此彼此”反击这个自以为清高的男人。

但是,傅义博的清高似乎不像他是假的,撇着两道清淡的眉毛说:“我对老太太那点儿家产半点兴趣都没有,对老太太这条命是死是活也半点兴趣都没有。他们争家产,我只看热闹。如果太热闹,扯到我头上,我打道回美国了。”

“你是太无趣了,来看热闹?”韩贵浩鄙夷着表示不信,“这世上没有人不看着钱做事的。现在在老太太身边的,能有不为傅家家产的人吗?”

“说的也是。就像老太太口里常念的那几个女儿,一个个为了夫家,也不敢回来凑这个热闹。举个例子,如现在守在老太太身边那个小羽,外表看起来很乖巧,实际上玩的是双面间谍的游戏,一面给蕙兰报信,一面又给傅鸿烈那帮人报信。”傅义博纯粹以论趣事的口气谈论傅家的这些丑闻,边恣意地享用着咖啡。

墨兰微沉脸色,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也沦落了吗?

“话说回来。她这么做不能怪她。老太太一死,她是完全无依无靠的人了。蕙兰被夫家赶出了门,可以说在社会上完全坏了名声,除了蕙兰,还有谁能替她支付昂贵的学费生活费,她好歹也是富家小姐出身。总得及时找个依靠为自己留条后路。”韩贵浩为小妹妹说话,其实是为自己的可耻寻找同类。

傅义博立马看出他的心算,举起指头“NONONO”:“至少,老太太知道对于自己好的,还有两个人。一个现在自身难保了,就是那个天生一条慈母心肠的蕙兰,唯一老太太一手养大的孙女。另一个人,就是尚慧的女儿墨兰了。可惜,早死的命。不然,傅家在她手里,才有发扬光大的可能。”

“墨兰能做什么?不就是个书呆子!”韩贵浩对于不是亲生但也可以说是看大的大女儿,始终没有好感。

“全家这一代能读得进书的子孙,也只有墨兰一个。况且,墨兰是比我学历还要高的留洋学子。你有什么本事可以鄙视她?”傅义博说到这,一拍桌子,大概是认为韩贵浩那句书呆子同时侮辱了他,甩袖而走。

墨兰一怔:原来小叔傅义博这么欣赏她的。原来做书呆子也能被人欣赏的。

监听到此完毕。墨兰一刻静静地望着天花板,毕竟突然出现的许多真相几乎可以把她的脑子给挤爆了。

费家,曼青趁着大儿子大媳妇都不在,招了费镇南回家问话。

费镇南从那天被曼青打了一巴掌离家后,这回单独回来面对奶奶,稍稍地感到一丝的不适应。固然,他明白曼青的态度与之前是截然不同了。

“我听说你昨天陪墨兰去看了傅家的老太太?”曼青精明,完全不提上回那件祖孙俩之间闹尴尬的事情,话头直奔孙子最关心的话题,“那傅家老太太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既然曼青有意回避,费镇南跟着装傻,于是两子孙马上又回到了以前那个亲密的程度,剖开心事说:“裕华担心老人,这是肯定的。”

“也就是说,老太太身体还是不大好,是不?”曼青慢慢地抚摸着沙发扶手,思摸着,“这样吧。我和老爷子商量商量,看是不是让君臣找个专家到老太太那里看一看。都是老朋友了,老朋友病了找人帮忙看看也是应该的。别人说不了闲话。”

“听奶奶的语气,奶奶莫非是认识这位老夫人?”费镇南问。还是第一次听说曼青与傅家老太太是一场朋友。

“多少年没有见面的朋友了。她向来看不惯我这个当兵的且嫁给当兵的人。我事事与她争议,每逢见面没有不吵架的。自从若干年前那么一别,我们两个就完全疏远了。”曼青叹着气说,“当然,这与她和我同时痛失好友有关。我是因为好友牺牲,更觉得该往这条路走下去。她呢,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尚慧带回去在正常的家庭里养大。所以,最后我做了尚慧的教官,一路悉心教导和支持尚慧走自己的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在知道了尚慧的意愿后,坚持当了这孩子的养母。”

听到有这么一场缘故,费镇南认为自己是需要插手这件事了,对于墨兰的劝阻也有了正当的理由。

曼青这时目光灼灼地望着孙子的脸,口气里含了丝愧疚的心疼说:“镇南,上回奶奶犯浑,打了你,现在还疼吗?”

“奶奶,这事我也有错。”费镇南自然不会让老人家对此有愧疚,这事说到底不是完全不知情的曼青的错,主打承认道,“是我不好。后来我被老爷子训了一顿。我自愧不如啊。老爷子说的对,我怎么可以怀疑奶奶对于爷爷的关心和爱护是一生的。”

听见孙子口里这段老爷子露骨的表白,曼青的老脸红了红,咳了两声:“这老不羞的,真是愈来愈不知羞耻了。”

费镇南把笑忍在肚子里,如果真笑出来曼青绝对又闹别扭了,稍敛了神色后提起正事:“奶奶,我听说大婶和婷婷还有联系。”

“你大婶是挂心她侄子。所以你不能在这件事上全部责怨她。”曼青对待事情还是讲究情理分明的,尤其是对待家中的女人,“当然,做事得有分寸。我看着她,你不用担心。”

费镇南从她委婉的话里听出另一层意思:她允许了王佟丽和罗婷婷保持联系,其实是放长线钓大鱼。遵从了老爷子的嘱咐要按兵不动。因此,他是安心了,他问这个,也只是担心过早暴露他们自己,打草惊蛇。

曼青怎会不知道自己孙子也有主意,锐利的眼睛扫过去,说:“你想我和你大婶怎么做,就直说吧,镇南。”

“我后来知道了,肖庆生的父母再三到医院找蕙兰闹事,是因为婷婷告诉了他们蕙兰在哪里。因此,婷婷找到傅家生事是早晚的事情了。今天我听说了奶奶与傅家老夫人是旧识,只能说,希望奶奶暂时不要插手这个事。”费镇南恳请地说道。

“明白了。”曼青应允,微笑着,“镇南,看来你是豁出去了也要保护裕华,是不是?”

“奶奶,她受了很多苦。每一次,我都帮不了她。九年前,她身负重伤,九年后,我眼睁睁再次看她落入监狱。这一次,我想一定要由我帮她顶着!”

墨兰知道老太太一有变化,傅家各个子孙若是要蠢蠢欲动,傅家的产业肯定会出现大波动。于是,她命令金,无论如何要盯紧所有傅家产业在股市上的资金流动。另一方面,楚氏必是会在傅家的生死危机上出手,给予傅家致命一击。除非楚文东对于傅家的产业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兴致缺缺,因为傅家也没有多少钱。事实上呢?楚氏一直对傅家虎视眈眈,原因究竟出在哪里?

需要与楚文东会一次面了。回来这么久,一直寻不到机会。

打个电话过去并不难,再说了,楚文东恐怕等候自己多时了吧。

晚上六点整,楚文东准时驾驶着他那辆爱车,接她来到一家高级的西餐馆。

“你出来三少知道吗?”楚文东帮她拉开椅子时,有意无意贴紧她耳边说。这么多天不见,不,在游轮上她的惊艳,让他对于她更难以忘怀了。只可惜,现阶段她必须先是费镇南的女人。

“三少日理万机,自是不能事事管着我。”墨兰回给他一抹神秘的媚笑。

楚文东满意地微笑着,回到自己座位。服务生上餐牌,他询问她意见:“这里的法式餐点很好,有正宗法国菜的味道,这里的大厨我也认得,在法国时就见过面。”

“今晚听楚大少的主意。”墨兰直率地并不接餐牌。

楚文东一听她这么说,似乎更高兴了:“卢小姐果然与众不同。与三少离多聚少的情况下,还能这样轻松自如。”

等菜上桌,楚文东命人开了瓶红酒,亲自给她杯里倒酒,道:“一直想请卢小姐享受这样的烛光晚餐。”

“等事情办完了,楚大少有的是机会。”墨兰举起酒杯。

楚文东简直以为她今晚是判若两人了,喜出望外的惊诧使得他长眉雀跃地挑着:“卢小姐莫非在三少身边是寂寞了?”

“那倒不是。”墨兰忽然像浇灭了热情淡漠地放下杯,对付这种人就得一时松一时急,让他始终捉不住。

楚文东果然追着问:“是有何事困扰着卢小姐呢?”

“想起与楚大少之间的口头合约。那订金是到我账上了,但是,事情我还未帮楚大少完成。”墨兰貌似苦恼地说。

“原来是这个事。”楚文东蹙着眉举起餐刀割牛排,却像是要安慰她似地说,“只要卢小姐能提供哪怕是一点点的情报,比如说那天晚上在游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听人说三少竟然让卢小姐你拿枪,这可实在是太让人诧异的事情了!”

关于这一点,墨兰来此之前已经左右衡量过了,决定放套子,因此故板起脸埋怨:“我是没有想到楚大少不事先知会我,让我差点儿出洋相了。”

“什么意思?”楚文东脸色忽冷。

“我有说错吗?那条船居然是走私船!那个拍卖会竟然是拍卖走私品!楚大少,你不会想说你不知道内幕是受人陷害的?凭你楚大少的能力,可能吗?全场最高价的拍卖品都被你拍下来了!”

墨兰一句句都是戳中了命点的质问,直逼得楚文东脸色变了又变。

“这个事……。总之,你我都平安无事,不就好吗?”楚文东在慌乱之间,举起酒杯大口地喝了一口。

墨兰的指甲在酒杯的外面冰凉地划着,嘴角微勾,见他是喝了酒之后马上脸色飘浮特别的红。

果然,才一杯酒下肚,楚文东就有些顶不住了。他扶着额眉,草草地扯了扯领带,喊服务生过来结账,一边对她说:“对不起,卢小姐,今晚恐怕不能与你多谈了。我接下来还有要事。”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回去。”墨兰笑着答道。

楚文东拉住服务生,交代:“你找辆出租车,不,找个代驾司机,开我的车送这位小姐回去,再回来接我。”

“楚大少,让人开你的车送我回去,如果给三少看见,恐怕不大好。”墨兰道,“不然,我开车送你吧。”

“哎?”楚文东惊讶地站起来,脚底不稳,被服务生扶着。

“如果遇到三少,我可以正大光明和三少说,你是我不巧在路上遇到的朋友,我不能对你见死不救,这不就帮醉酒的你驾车吗?”墨兰飞扬着长长的睫毛,仿佛是向着他含情脉脉地说话。

楚文东内心里左右摇摆,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醉酒发生的幻觉,竟觉得今晚她好像是对自己有意思。在这么一个犹豫之间,她已经上了他的车。他坐在了驾驶座旁边的位置,醉成了一坨泥软在椅子里头。

墨兰今晚压根是滴酒没有沾上,一边操纵驾驶盘使得车上了相对安静的公路慢慢地行驶,一边开始用尖利的眼睛迅速扫视他车内,有没有可疑的物品。再有,就是与醉酒的楚文东对话,希望能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

“卢小姐,今晚你对于我真是好。”楚文东以做梦的口气喃喃着。

“楚大少,我这人就是爱钱如命。你有钱,我当然就对你好。”墨兰答,一只手在他驾驶座下方的空间摸索。

“可你不是贪图费镇南能给你更多的钱吗?”楚文东扯着领结,不舒服地咳嗽了两声,“当然,总有一天,费镇南会落马的,到时候或许你就会选择我了。”

“费镇南会落马?”墨兰稍稍眯了眼睛。看来有许多人在等着费镇南落马,是因为费镇南此次上任有内幕吗?会牵动到很多人的利益吗?

“卢小姐也是商人,知道商人与官员合作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可费镇南一上台,就摆明了不吃我们这一类人的饭。迟早,他肯定得被人干掉!”醉梦中的楚文东说到费镇南被干掉,露出相当满意的哼声。

墨兰的心口某处,为之一疼。他一直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吗?却不让她知道。看来游轮上那个事,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开始。

“那一天他和那个书记在一起,如果不是跑快一点,命好,早就被人干掉了!”楚文东醉到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边说出犯罪行动边还阴森森地笑着。

墨兰反复吸上几口气,维持着冷静,低下声问:“楚大少这么说,是有十足把握能干掉人吧。”

“我们雇佣的人是顶级杀手。”楚文东在酡红的酒酿里,撇着好看的眉头自我得意。

“我们?”墨兰注意他的用词。

“我不过是个打杂的。”楚文东有些不甘愿地口吐自己的身份。

“干掉费镇南可以怎样?”墨兰只追问重点。

“只要干掉他,才能不重复十年前差点功亏一篑的局面。”由于酒精皮肤皮痒,楚文东用指头搔起了脖子,更是糊糊涂涂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十年前,那个国宝快到手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告密,没能得手,不然,这个国家的政局都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了。我们幸好是撤得快,才没被落网。当然,为了报复,我们做了一系列的动作,促使暗杀组织杀了很多人,只可惜还是没能寻找到那个国宝。”

“十年前楚大少不过刚出茅庐吧。这么大的事情也参与?”墨兰提高了挑衅的幅度。

“家父参与,我在旁边观看。”楚文东喃喃着,像是在回忆往事。

“既然如此,为什么楚家会对傅家的家产感兴趣?”墨兰回到了今晚打探的原点,虽然取得的情报已经超出她所计划的,足以让她内心窃喜。

“不清楚。他们说,因为傅家有个女人,好像是他们认识的,但实际上并不能肯定。”楚文东说到这里,深深得蹙起了眉头。

难道说,母亲傅尚慧在傅家藏了什么吗?墨兰边听边在心里快速做出分析,当年母亲的死,是在傅家。但是那沓飘入窗口的照片,现在听来,似乎不是同一派人所为,也就是说,不是楚文东这一帮人所为,不然他们不会不敢肯定她的母亲在傅家。

前面十字路口转红灯,墨兰一时想着心事,只来得及踩下了刹车。楚文东的头跌在了椅子上,貌似被撞击到哪个部位,使得他骤然间清醒了不少。偏着头,他半睁眼睛,视线朦胧地看着她:“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墨兰若无其事地笑着,敷衍他:“楚大少,你刚刚喝醉了酒,和我大谈今晚的法国菜,可惜我对法国菜知道的不多,与楚大少是对牛弹琴。”

“法国菜吗?”楚文东嘴里喃了两句后,双目一睁,举起拳头忽然砸了两下自己的额头。

墨兰警惕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眼见前面红灯转绿灯,她立即拉下车档冲过了路口。车在道路上行驶,楚文东也不好动作,但他确实是稍微酒醒了,那阴鹜的目光冷丁丁地藐视着开车的她。

“你现在是开回皇后公司的宿舍吗?”楚文东看着路标,眯着眼问道。

“是的。到了那里,我想能给楚大少找一间休息的房间。或许,楚大少能自己开车回家了?”墨兰浅勾一笑,说。

“可以开到公司吗?我想我小姨妈可能还没有离开公司。”楚文东回过头,目光已经变得清明。

这男人,对药的恢复力比自己想象中的快。墨兰一边口头答着好,一边打算暗地里打电话让金过来拦车,最后制造一起小车祸,这样,她就能顺利逃脱了。话说,金的车一直暗中跟在她后面。

“后面有人跟着我们。”楚文东盯着车前镜里的动向。

“要拨打110吗?”墨兰笑一笑,求之不得。

“不用。”

楚文东冷冷地吐出这句话时,墨兰耳边猛刮起一阵风,忽然划过了车轮失控打滑的声音。她着急地踩下刹车,等车在路面上静止下来,兀发现不是自己的车出事,而是跟在她后面的货车失控地撞向了路旁的电线杆和公路护栏。一时间,疯狂的车轮压轧,翻滚的车厢,人群闪避的尖叫,血液的飞溅,好比电视剧里的灾难片在面前活生生地上演。

这辆大货车后面是金的小面包车。墨兰迅速地拉开安全带,踢开车门。正好看见小面包车擦过了横躺的大车后,同样无法受控,车轮开始打滑。因此,急中生智的金干脆从车内滚落下来。幸好她逃的快,小面包车飞出了护栏。墨兰没有敢上前一步去救人,因为楚文东就站在她后面看着。他冰凉的手指头滑过她秀肩,语声阴森地笑道:“卢小姐,你果然是很冷血。”

“彼此,彼此,楚大少。”墨兰轻轻地把肩膀一落,躲开了他的指头,“如果我们在这里只是看不动作,被媒体抓到会是很严重的罪。”

“那就打电话吧。”楚文东将手机递到了她眼前,冷冷地挑着眉,“你不是一直想打110吗?”

墨兰毫不客气地接过他电话,当面拨打了110。

楚文东靠在了车门上,摸出包烟,打开打火机点燃香烟后吸了两口。迎面带血腥的风,让他意识又清醒了不少。看着她窈窕的身影在自己面前徘徊,却是拿着他的手机在报警,他兀然从内心里感到一阵阴冷的笑意。咳咳咳,喉咙里他因为笑而不舒服地咳嗽了好几声。

墨兰把通话挂断后,将手机交还给他时,他还在咳嗽。

“警察马上就来。我们是不是该等到警察来了录完话再走。”楚文东吸了口烟,止住咳嗽后说。

“按理说是这样。”墨兰审视着他一边酡红一边青白的脸色,想象着这样一起严重车祸他是怎么操纵的。

“这样啊。”楚文东感慨的声音听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醒了。但是,当他想转身返回车内时,忽然是长长的眉毛飞蹙,眯起的双目闪过了一丝骇然的光。墨兰因为他奇怪的表情变化正要掉头去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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