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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是不是太狠了?
“你刚刚说什么?”他问我,声音微微颤抖,目光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但眼波流转之际,又带着点不确信。
“我说好。”我再次答他,话音刚落,这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将我抱了起来,然后搂着我转圈,要是平时,我是能躲避开去的,但病了这么长时间,根本无力去去推开他,结果被他转得天旋地转,就差没晕死过去。
“快放手,街下多人。”发现有无数目光朝这里看来,我羞得满脸通红,低声喝着他。
“管他呢!”他一边说一边在我的额头印下深深一吻,待他舍得将我松开手的时候,四面八方的人都看着我们,其中不乏热烈的喝彩声,而枭狼他朗声大笑,笑声舒心而欢喜,许是受到他的感染,我心中也是喜悦的。
“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我们先回府,明日我再陪你出来逛逛。”他笑着对我说,眉羽毫不掩饰他的欢喜。
“嗯”我低头应道,在我低头的时候,他的手覆上了我的手,他的手很暖,握着很安心,也许我真需要这么一个男人,陪着我吃饭,陪着我在林荫路上闲逛,在风雨来袭的时候,与我并肩作战,在我累的时候给一个肩膀给我靠靠,在我病的时候,坐在我的床头,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头。
哥哥早早离开了我们,楚合欢如今又不知道身在何方?楚寒剑以前天天在我面前唠叨,说我再不嫁人,我们皇室血脉就这么断了,他坚持不懈地唠叨了几年,最后死心了,千言万语,满腹怨言化作了一声无奈的长叹,每次听到他叹气,我都心惊胆战,觉得欠了他债一般。
想不到到了今日,还有这样一个男人,不离不弃守候着我,楚寒剑知道应该很开心吧?马车在飞驰,我微微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回到楚府,我们下马车步行进去,两人之间本来保持一段距离,但慢慢越靠越近,到最后他的手探了过来,我没有闪开,十指紧紧相扣。
“今天累了没?”他低头问我,声音轻轻柔柔。
“嗯,累了。”
“我抱你。”他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别,你的伤口还没完全好?”我挣扎着要跳下来。
“别动,抱自己的女人不需要力气。”这什么话?不过在那一瞬间心里有点甜,估计是怕被丫鬟侍卫看着我会尴尬,这一路他一听到有脚步声就兜路走,真的没有与任何人迎面相碰,而我放心地赖到他的怀中,享受着久违的温暖与安心
他的脚步很稳,手臂很有力,被他抱着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似乎天塌下来也有他替我扛着,就像这次凉州围困,在最危险的时候,在我最走投无路之际,他如天神那边出现在我身旁,不仅仅是我濒临死亡时那根虚无的救命稻草,而是向我真正递来一双强而有力的手,一把将我从水中拉了起来,这种感觉真好。
他抱我回到厢房,然后体贴地帮我拉好被子,临走之前,在我的唇印下滚烫而深情一吻,这次我不再拒绝,勾住他的脖子细细提味当中的甜蜜与心动,吻完彼此都有点气喘吁吁。
“早点睡,明日我再来陪你。”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这一路回来,明明已经很困,但如今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终于打开心扉,接受这个男人心里轻松而喜悦吗?抑或是终于与过去告别,无论是秦厉还是龙七,彻底放下彼此的恩怨,心中解脱?抑或是对日后与枭狼生活的憧憬?我不知道,脑子有点乱,躺了好一会都睡不着。
经历了秦厉漫长的七年等待,龙七的痛彻心肺,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人愿意娶我,而我也觉得自己不会再愿意嫁任何一个男人,但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孑然一身,当看到别人牵着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我还是会羡慕,羡慕得心都隐隐作痛。
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我只要找一个爱我的男人,而我也爱他的人,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可惜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却永远站在我的对面,成了互相厮杀的死敌。
而龙七,那贱人不提也罢,当年他将我横扫出门那也就罢了,当日凉州围困,他对我的半般羞辱,我还记忆犹新,这贱人他应该天天求神拜佛,祈求他不要落在我手里。
现在已经夜深,一轮明月挂在高空,皎洁的月光透过大大的窗户,洒了进来,看着这么柔和的月光,心渐渐静了下来。
枭狼是三狼帮的老大,而二当家是灰狼,三当家是红狼,这似乎都不是他们的真名吧,枭狼真名叫什么?他家在何处,家中是否父母尚在?我十五岁认识他,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真的尚未娶妻?
直到今天,我似乎对这个家伙依然是一无所知,想到这里,我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我这次是不是太过草率了?我一定是被他那句生一个孩子冲晕了头脑,并且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说得征求一下楚寒剑的意见,免得他说我不将他放在眼里,虽然我知道他一大早就巴不得将我嫁出去。
我朝枭狼住的客房走去,远远就看见房子的灯火还亮着,这家伙还没睡,这正好,但我无意低下头的时候,竟然发现地上竟然有一行血迹,而这血一滴又一滴绵延了一路,这怎么回事?心慌了起来,加快了步伐。
“你能不能轻点?李大夫你这是故意的,你是怪我那天亲了你一口,你以为我愿意呀,又不是又白又嫩的小姑娘,我不是把你当作她吗?”
我还没有走近,就听到了枭狼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但听到他还能喊得那么大声,我微微将心放了下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牵动着我的心。
我一走进去,发现枭狼正趴在床上,背上的伤口竟然全裂开了,李大夫手中的白布竟然全被鲜血染红,而他黑色的衣服搭在椅子上,我一摸竟然满手是血,他的伤口早已经裂开,我竟然不知道?我竟然还让他抱了我一路
看到进来,枭狼忙用衣服去遮挡,当却被我一手夺去了。
“怎么回事?”我问。
“没事。”枭狼说,我不理他,将目光移向李大夫。
“今天估计用力过度,伤口重新裂开,这会痛极,世间没有多少个人能忍受得了,他能扛到现在实属难得,痛成这个样子,还能吼得那么大声,实属异数,世上难找到几个,虽然很痛,但不会危及生命,大小姐大病未愈,不宜劳累,还是先回房歇息,这里我处理就可以。”李大夫对我说。
“不碍事,我看着,你继续。”自我进来之后,枭狼变得安静了,甚至不吭那么一声,但估计很痛,额头挂着豆大的汗珠。
“明知道自己受伤了,还要逞能,活该——”听到我骂他,他也不怒,嘴角勾勾说,温柔得可以滴水地说,我这不是逞能,我就是想抱抱你。
刚刚还暴跳如雷,凶狠得如一头狮子,转眼间情意绵绵,眼角含春,但这死人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李大夫还在这里呢?我尴尬到了极点,替他擦汗的手微微用了用力。
“小云儿,我痛,帮我吹吹。”他如孩子那般朝我撒娇,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轻咳几句缓解这种尴尬,李大夫的嘴角抽搐着,估计是被恶心到了,迅速帮他包扎好,就立马走人了。
“你能不能不那么恶心。”我皱眉道。
“我是故意的恶心他的,免得他留在这里碍眼。”他朝我笑笑,恢复如常,声音也浑厚低沉,浑身上下尽是成熟男子的阳刚气息,变化之快之大,让我哑口无言,真是败给他了。
“什么时候弄伤的的?”我问。
“听到有人失足落水,我以为是你,就跳了下去,没想到湖底有尖石,刚好撞在伤口那里,伤口就裂了。”听到这话,我帮他擦汗的手抖了抖,那一刻该痛成什么样子?
“你怎么不跟我说?”我既恼他逞能,又心疼他身上的伤口。
“我怕你担心,并且我想多陪陪你,不过多痛都值得了,我终于把你找回来了,云儿——”他看着我,目光幽幽。
那时我脑子都是他的身上的伤,心疼得不行,根本没有留意他最后一句话,看着他苍白的唇瓣,我吻了上去,他的身体一颤,手就勾了起来。
这一吻绵长而温柔,缠绵而热烈,是我第一次如此主动,如此情不自禁地吻他,我的心砰砰直跳,整个人似乎到了云端那般,轻飘飘的,心急促地跳动着,甜蜜而有点紧张。
“以后别那别傻了,要抱我以后大把机会。”两人分开之后,我喘着粗气说。
“嗯”他轻轻应着,眸子尽是醉意,而我的心也似乎被装得满满,也许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那天晚上我没有离开,一直陪着他,我叫他睡觉,他说不舍得睡着,我们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他问我当初为什么肯接受龙七,而拒绝了他?
“不要提那贱人,更不要把你跟那贱人相提并论
。”我冷冷地说道,即使事隔这么多年,想起龙七,我还是气难平。
“如果有一天他后悔了,回凉州找你的时候,你会怎样?”他问我,语速比较平缓,似乎有点迟疑。
“他会后悔?”想起当日我去求他之时,他的百般羞辱,千般讽刺,我心中就来气。
“这世界上的东西很难说,万一他真的回来。”
“如果他敢踏入凉州,那太好了,我要不将他乱棍打死。就是废了他的武功,将他扔进伶人馆,估计那娘娘腔也喜欢。”我阴狠地说,并没有留意那一脸黑气的枭狼。
“你——你这也太狠了点吧。”
“上天有好生之德,佛祖也说过——”
“海盗头子也好意思跟我说佛祖?双手染血的人还装什么大慈大悲,你少给我装了,不提那贱人,影响我心情。”我气鼓鼓地说。
“怎么那么大汗?”抬头一看,见枭狼嘴唇发白,额头、脖子竟然全是汗,我忙帮他擦去,今晚天气明明很凉爽,他怎么不停地擦汗?但我也不细想,见已经很深夜,只得催着他睡觉。
一夜好眠,第二天天尚未亮,我就会自己的厢房了,毕竟还没有成亲,就这样一起过夜,真的不好。
转眼又过了十多天,这十多天我的病好了,枭狼的也恢复得很快,而冷凌风他们也回来了,当天整个凉州城的百姓自发守候在大街上等待冷家军与楚家军的凯旋而归。
“估计楚寒剑在回来的途中,就已经听说枭狼带兵来相助的事情,回来之后对枭狼热情得不行,还一个劲地对我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恨不得我连夜下嫁给枭狼那般,最好是上半夜洞房,下半夜就能生一个孩子,弄得我哭笑不得。
“对未来的夫君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得到楚寒剑的喜欢,枭狼心情极好。
“要求倒真的有几个,第一个不能纳妾,不能碰别的女人。第二个互相扶持,并肩而行,风雨同路,不管危险还是困阻。第三个坦诚相待,不要彼此欺骗。”
听到我的话,枭狼愣了愣,最后重重点了点头,说好。
枭狼说要郑重向楚寒剑提亲,所以当晚他自己亲自去买酒回来,在楚府的东风亭请楚寒剑与冷凌风喝酒,然后提亲,知道他是去提亲,所以我早早就躲在房间里,正想睡觉的时候,丫鬟冲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小英的声音带着颤音,估计赶得比较急。
“怎么了?”虽然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已经能从容面对这一切,但看到一向沉稳的小英这么紧张,我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
“枭狼大当家与冷家大少爷,还有我们楚城主刚刚还在很痛快地喝着酒,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打了起来。”
“打起来?这怎么回事?谁先动的手?”我问
“我们楚城主先动手,然后是冷大少爷,枭狼大当家打不回手,被打得吐了几口鲜血,大小姐,你赶紧去看看呀!”小英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一阵风那般朝东风亭跑去。